星星熄了燈,月兒沒有了蹤跡;漆黑的夜,暗的純淨。
雨敲打著地面,四周不見行人的身影,寂靜的夜,只有雨兒在街上獨自歡歌。
「唉,又失敗了」突而出現的身影,垂頭喪氣;撐著傘在雨中孤獨前行。
「『畢業即失業』,這話也太真實了吧!找工作好難啊!」……
她在雨中訴說著一個月的煩悶,無人的街道,雨兒成了唯一的聽眾,滴答的雨聲,似給予她的回應。
一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一個普通本科畢業的大學生;四處碰壁的面試,當初的凌雲壯志,早已消逝不見,只剩一肚子的牢騷。眼裡清澈的愚蠢,也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疲倦。
「嗯?那是怎麼回事?」不遠處的異常吸引了的她的注意力。
突兀的一道人形黑影,全身漆黑,黑的通透;詭異的站立在不遠處,幾乎完美的融入黑暗當中。
周圍是寂靜的街道,除了滴答的雨聲,唯一散發著微弱光芒的幾盞路燈。幽黑的夜裡只有她和那道詭異的身影,在雨中對峙著。
就在此時,那道身影附近的路燈,如壞掉一般,開始閃爍了起來。
或許是心理作用,她感覺周圍的溫度似乎有所下降,鼻尖也若隱若無的嗅到絲絲腐爛的氣味,心裡也突然沒由的有些兒戰慄。
她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往前走,因為這是回去的最後一段路,也是這附近唯一的一條路。
思索片刻,她便作出了決定,不回去了!趕緊走!離開在這裡!她不知道那人(暫且定義它為「人」)是怎麼回事,但她感到十分的詭異,不對勁!總感覺經過它面前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她很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自己不能再繼續向前走了!
正當她準備往回跑,遠離這裡時,那「人」卻抬頭了。
是一張無比蒼白,沒有五官的臉,但卻讓你感覺到它好似在盯著你發笑。
它『盯』著她,臉上掛著怪異的『笑』。
看著這恐怖的一幕,她差點兒驚叫起來;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雨傘也差點兒從手中脫落。
她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來,她不知道這樣子有沒有用,她內心祈禱著能起到作用,只要自己不發出聲音,詭異的『無臉人』就不會傷害自己。
但現實往往是殘酷的,讓她進一步絕望的是『無臉人』動了起來,往前走了一步。
然後,在它的周圍形成了一個昏暗顏色的規整的圓,與周圍的夜色格格不入,並且在緩慢的擴張。
圓內的一切開始衰老,腐爛;馬路,路燈,……漸漸開始老化,腐爛起來。
看著這裡發生的一切,她不是愚蠢到不想逃,只是她無法逃。一來,她的雙腿早已發軟,沒有跪倒下來已經是她最後的倔強;二來,在『無臉人』看見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無法逃脫,被盯著的她不知道為什麼,無法轉身,無法動彈,她想要轉身逃跑,但卻無能為力。
面對這樣的情景,她放棄了生的希望,不再做無謂的掙扎,靜靜的等待死亡的到來。
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小說里的情節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絕境時,會有英雄的到來。
在她已經放棄了生存希望的時候,身後突然的飛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插中『無臉人』心臟的位置。
正在擴張的圓,也停止了下來,開始慢慢的收縮,消失。
暫時逃過一劫的她,再也忍受不住,癱坐在地上,雨傘也隨之掉落一旁。
在她身後出現的男子,左手撐著雨傘,右手拿出證件在她面前一晃而過,但目光一直注視著前方的『無臉人』,眉頭緊皺。
「有關部門。」 男子盯著前方的詭異,向她冷冷的蹦出四個字來。
望著完全消失的『域』,男子緊皺的眉頭轉為一臉疑惑,他在腦海里思索著:不是『域』?不然『封刃』怎麼會起到作用?
插在對方心上的匕首,是科研部門最新的研究產品,目前仍在試驗階段,只對低級的怪異起作用。
隨即,他扶起了癱坐在雨中的女子,然後向部門匯報此處的情況。
而站起來的她,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自己這是獲救了嗎?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是在做夢吧?…………
「實體類人怪異,肆級以下;能力:衰老 腐爛;未造成人員傷亡,……」,前方的動靜,打斷了男子的匯報。
「咔嚓~」
插在『無臉人』心臟的匕首,有了一絲裂痕,緊接著擴散至全身,昏暗腐朽的氣息又開始,漸漸的向四周擴散。
看見這突兀的一幕,男子的臉色重新變得凝重起來。
「不好,真的的是『域』!」他在心中暗道不好。
「等級判斷失誤!擁有『域』;貳級或其以上怪異;狀態:正在入侵過程中,可造成『災難』級別危害,急需支援!」
男子急速匯報完此處的情況後,立馬切斷了與分部的聯繫,因為,他不確定怪異是否還具有其它的能力。
看著破碎了的匕首,他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不過是突破到肆級不久的能力者,對上遠超肆級的怪異,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當然,要是趁著它還沒有完全入侵到這個世界,撇下這怪異不管,迅速逃離這裡,他還是能安全離開的。
所以,他立馬作出了決定,抬起右手,對著怪異冷冷吟道:
「凝!」
隨後,怪異被凍成了一座冰雕,連著它周圍的區域都被凍結了起來。
右手輕輕向下一揮
「落!」
在怪異上方下著的雨,幻化成一根根冰柱,狠狠的刺向它!
然而,這並沒有起到什麼有效的作用,冰柱沒有造成什麼傷害,或者說根本沒有傷害,刺向怪異的冰柱,在落到它身上時就破碎了。
還未等男子暫緩過來,一陣威壓針對著他釋放而來,恐怖的氣息迫使他有種下跪膜拜的衝動。
凍結的區域也開始一點點裂開,破碎;附在怪異身上的寒冰也布滿了裂痕。
面對此情景,他沒有猶豫,再次吟道:
「聚!」
破碎的區域重新凍結起來,滿身裂痕冰雕也恢復如初,寒冷的氣息變得更加明顯,他身旁的女子也忍不住一陣顫抖。
「降!」
怪異上方出現的冰柱轉為一把把冰劍,不斷的朝它落下,造成的攻勢比先前更加的凌厲。
這樣嚴重過度的使用能力,他的左眼先是一陣巨疼,而後緩緩流下了鮮紅的血液。
左眼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忍不住捂住了眼睛,隨後把自己的左眼給挖了出來。
「嘶……!」
沒有任何的準備下,就這麼硬生生的挖出自己的左眼,其中的疼痛實在難以忍受。
「你,你這是在幹嘛!就算打不過它,你也沒必要自殘啊!」
身旁的女子看見他的操作,一臉震驚,她很不理解男子為什麼要這樣做。
但男子並未理會她的問題,他把自己的傘以及眼球遞給女子。
「傘……,可以,讓你順利的逃離這裡,一直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事後會有人找到你,你把眼球交給他們就可以了,明白嗎!」左眼的傷,使他講的十分吃力。
雨水沖刷著眼球上殘留的血跡,男子空洞的左眼還在慢慢的流著血。
「明白了!」
望著這般情景,她沒有猶豫,立刻答應了下來。
隨後,轉身就跑,不帶絲毫猶豫。雖然她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她來不及思考,也沒時間思考。
她只知道,要想活下來,照著這個男子所說的去做就對了!
在女子走後,他看著附近不遠處的住戶,雖然也想讓他們安全逃離此處,但他已無能為力,只能盡力去拖延時間,待到支援趕來。
在對自己的左眼進行簡單的處理後,怪異上方的冰劍,也漸漸停止了,他對著怪異艱難的吟道:
「封!」
怪異腐爛的氣息,先是停止了一瞬,隨後十分緩慢的擴張起來。
身為雙能力者的他,在意識到自己判斷失誤那一刻,就有了犧牲自己來拖延時間的想法,這是他的職責所在,『守護』,『奉獻』。
身體類的能力具有「繼承性」,而意識類暫未研究出可繼承的方法。
所以,他才決定消耗完自己左眼——冰瞳的寒冰之力,留下意識類能力——「禁」,來拖延怪異入侵的時間,哪怕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也聊勝於無。
至於耗盡了能力的左眼,在今夜,幾乎沒有了生存可能的情況下。不如保留下來,這可繼承的能力,給予下一位有緣者,繼續與怪異對抗。
「禁」的能力是他在肆級時不久所獲得的,能夠封禁或限制敵人的能力,即使是到了現在仍然沒能完全熟練掌握;並且使用的代價很大,能夠拖延貳級怪異入侵的時間,這已經遠超他的極限了。
這般高強度的使用能力,他的身體難以負荷。
他半跪地上,空洞的左眼不斷滲出鮮紅的血液,卻又很快被雨水衝散,鮮血浸紅了衣裳。
「還真狼狽啊,看來今夜真的要交待在這裡了。」他的模樣有些而悽慘。
死亡對他而言並不可怕的,他所擔憂的是,支援無法在自己死亡前到來,從而讓怪異對人們造成巨大的危害;他不希望,也不允許發生這樣的事!
所以他保持著半跪的姿態,想要再次強行使用自己所剩餘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