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的李十娘和春桃來到廚房,嗅著撲鼻的香氣,看到灶膛前正在呼呼大睡的柳小龍。
看到這一幕,春桃心生感動,轉臉看向李十娘。
「姐姐,我感覺相公他是個好人。」
「嗯,的確是個勤快的男人,有擔當、懂禮節,還有才華,值得託付終身。」
「既然這樣,那麼老爺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和相公商量一下。」
李十娘一聽,搖了搖頭,小聲岔開了話題,
「相公是個好男人,昨晚肯定是忙碌了大半夜,我們就別打擾他,讓他再睡會兒吧!」
「行,姐姐回屋你教我女紅唄,這樣我就可以自己縫製衣服啦。」
「你呀,好好練習我教你的劍法吧。絲綢布料不比麻布,新手不太好掌握,還是由我來給你縫製吧。」
「那……好吧。」
春桃嘟了嘟嘴,迎著晨光在院子裡練習起來。
柳小龍醒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打開鍋蓋用勺子又攪拌了一次湯汁,便將茶葉蛋撈出放進瓦罐,端起預留的二十個茶葉蛋走向正房。
「十娘,春桃過來嘗嘗我的手藝。」
「相公,這一顆大力神蛋就是三兩銀子,你讓我吃銀子,是不是以為我傻?」春桃似笑非笑著說道。
「相公,春桃說得對,還是留著賣錢吧,我這就去準備早飯。」
「……」
無論柳小龍怎麼勸說,李十娘、春桃說什麼也不吃。見狀也只好放棄。
「那好吧,你們不吃我也不吃,咱們留著換錢。吃完早飯我要去後山一趟,你們兩個誰要和我一起去?」
「我。」
柳小龍話音剛落,春桃率先報名。
「春桃你不是十娘的護衛嗎?既會射箭,又會功夫。家裡這麼多的大力神蛋,你留下看家更合適,要不我和十娘一起上山。」
「相公你還不知道吧?我的功夫還是姐姐教的呢,她的功夫更高。論看家合適還是姐姐更合適一些。」
「春桃,還是聽相公的,你有面具,一般人都怕你。」
「也是哦,我那面具驚天地、泣鬼神,是人看見都會驚掉魂,那就由我來看家吧。」春桃說著,眼睛衝著李十娘擠了擠,意味深長。
早飯有魚肉、米粥,簡單而又營養豐富,三人吃得很是盡興。
穿過村子,街道上空空蕩蕩,沒有一點生活氣息。顯然,村民們還沒有從昨天的浩劫中舒緩過來。
整個村子瀰漫著濃濃的壓抑氛圍,看到讓人揪心。
「十娘,春桃的功夫真的是你教的嗎?」
「算是吧,她本來就有底子,我只是稍加指導而已。相公,我們今天去山上具體要做些什麼呀?」
「採花,回來做些鮮花餅搭配大力神蛋一起賣,這樣我們就可以多賺些銀子。」
「鮮花餅……,是不是一種點心?」
「是的,你吃過?」
「沒有,不過光聽名字就感覺好像是一種點心,應該很好吃吧。」李十娘說著,偏頭看向柳小龍,眼神怪怪的。
「怎麼這樣看著我?不認識啦。」
柳小龍說這話的時候,一陣心虛。滿打滿算,他們認識也沒超過三天,相處的時間更沒超過二十四小時。
雙方之間還真的是不太熟悉。
「相公,你是個好人,可是你一個男人怎麼會做點心這種女人擅長的活計。」
「這不是窮嗎?又娶了兩個漂亮媳婦,不得多賺點銀子讓你們過上好日子啊?沒辦法,我就拼命想啊想,終於想到了這樣一個法子。」
明明知道柳小龍在胡扯八道,可是聽在耳中心裡感覺就是舒服。李十娘斜斜地衝著柳小龍拋了個媚眼。
「相公,其實做糕點,妾身倒也略懂一些,可以從旁輔助你。」
……
兩人邊走邊聊,很快走出了五六里路。
在兩人行進的道路上,一座絕壁峭立前方,峭壁下山花爛漫,爭奇鬥豔,形成了一片花海。
「相公,你看那片花海,好漂亮,在這裡都能聞到一股香氣。」
李十娘說著,飛快地向前跑去。
柳小龍剛要提醒她注意前方有危險,小路一旁閃出兩個男人厲聲呵斥。
「站住,你們是幹什麼的?」
兩個男人一高一矮,手裡拿著朴刀,目露凶光,
柳小龍見狀,急忙上前站在李十娘身前。
「兩位大哥,我們上山砍點柴燒,請問你們是……?」
「我們是青雲山、老君寨的,識相的趕快離開這裡,否則被我們大寨主看到,你這小娘子可就……」
「啪,」
此人話音未落,便被自己高個子同伴在頭頂扇了一巴掌。
「桀桀,老狗你他媽是傻啊,還是昨晚的酒還沒醒?這麼漂亮的小娘子你竟然想把她放下山?」
「麻稈你幹嘛打我頭,你難道要學大寨主娶個壓寨夫人?」
「啪,」
矮個子山匪頭頂又挨了自己同夥一巴掌。
「老狗,你這話要是讓大寨主聽了去,你、我還想不想活啦?」
名叫老狗的山匪急忙吐了下舌頭,脖子一縮再不敢說話。
柳小龍冷冷的看著兩人在這裡一唱一和,眼珠一轉,從懷裡掏出一塊散碎銀子遞了上去。
「兩位大哥,這點銀子你們拿去買酒喝,求兩位大哥放過我和我娘子吧。」
「吆呵,小子挺懂事兒啊。」
麻稈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接銀子,冷不丁,柳小龍一腳踹向他的襠部。
「哎吆。」
麻稈一聲慘叫身子瞬間彎成了大蝦狀。
趁此機會,
柳小龍手臂一抬,砍柴刀就奔向了他的脖頸。
「噗嗤,」
「咕嚕嚕。」
一顆人頭順著山路滾出好遠,墜入路邊的山溝。
事發突然、
電光火石、
一切快得讓人猝不及防。
抬起一腳踢翻無頭屍體,柳小龍直奔老狗。
本來還笑嘻嘻觀看的老狗,目睹同伴瞬間被斬殺,大腦一片空白,還沒反應過來,柳小龍的砍柴刀就來到近前。
他本能抬手去格擋,然而,柳小龍的砍柴刀,劈砍的速度實在太快,他的腦袋眨眼間被削去一半。
白花花的腦漿灑落一地。
死屍撲倒在地。
柳小龍活動了下四肢,感覺有些酸痛、脫力。心中卻暗自慶幸,這具身體到底是年輕,才剛剛十八歲,關鍵時刻沒有拖自己的後腿。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轉頭看向李十娘,發現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一雙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旋即朝她微微一笑。
「十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相公你的身手很厲害!快打掃現場,別讓人發現。」
「好。」
李十娘的冷靜出乎柳小龍的意料。
而柳小龍的表現再次刷新了李十娘對他的認知,心中禁不住產生了疑惑。
這麼優秀的男孩,為什麼會淪落到被官府強制婚配,難道平時就沒人給他提親?
還有,
在自己和春桃沒有嫁過來之前,他的家為什麼會家徒四壁、一貧如洗,此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看著正在收拾現場的柳小龍,一個大大的問號出現在李十娘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