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固執的搖頭道:「可我還想繼續給領導開車,輕鬆,不用動腦……」
「那你一輩子開車?五十歲也開車?」伍安邦有些無語道。
怎麼這麼不上進呢?
「要是以後我走了,換來一個新領導,看你不順眼,對,你沒做錯什麼,就你長得像他仇人,人家就是要整你,你怎麼辦,辭職不幹了?」
「那就不幹了!」陳康光棍道:「我去開計程車!」
伍安邦一臉無奈道:「你先去交通局調動中心,慢慢學,兩三年後,等我要走了,給你提一級,到時候,你照貓畫虎,也學會照部就搬的當領導了吧?」
但總算最終還是被伍安邦給攆去了領導崗位上。
比起陳康,鄒宏建上進的心就積極很多了。
不過對於鄒宏建的工作崗位,卻更不好安排。
為什麼?
一日秘書,終身秘書,只要伍安邦不倒台,他一路往上升,鄒宏建這個秘書幫的烙印就摘不下去。
更嚴重的是,他還是伍安邦的老同學。
Buff疊滿了!
如此身份,天然就決定了,伍安邦對他高度的信任,天然的屬於他這一邊的人。
伍安邦也是因為這個,在對待鄒宏建的崗位上更加的慎重,也考慮得更多一些。
「那他的發展之路,該怎麼安排?」
伍安邦最初是想讓鄒宏建去鄉鎮擔任一把手。
基層一把手,這是很重要的履歷。未來會越來越重視基層工作經驗。有沒有過主政一方的經驗,這是關係到升遷的。
有這個經驗,這意味著責任的同時,也是能力的體現,能不能當好都不說,有沒有擔任,足以在關鍵提拔晉升中,一票否決。
但鄒宏建和伍安邦不同。
他的從政經驗,一直都處於辦公室內部,沒有下派基層過。
「真的冒然派下去,搞不好會害了他。」
伍安邦只能掐斷磨鍊他的心思。
先把鄒宏建的級別給刷上來。
「教育局?」
當聽到伍安邦的安排,鄒宏建是一臉錯愕。
因為這既不是基層鄉鎮,也不是縣裡的強勢單位,事實上,教育口在哪裡都算不上強勢單位,唯一有點權柄的就是『挾學生以令家長』。
「你應該知道,來買咱們縣學區房的都是那些人,那都是宜山市、婁山市,甚至湘沙市的中產之家,其平均資質,超過宜山市的,換言之,明年高考、中考,咱們縣教育口,不僅會在宜山市獨樹一幟,甚至放眼整個楚州省教育圈,都能位列前三甲。」
聽伍安邦一解釋。
鄒宏建立馬懂了。
這是一個不需要任何能力,直接坐等政績上門的單位。
「今年你先去……你資歷還是有些年輕,先任副局長和黨組副書記,明年開春後,我就把局長調走,空出來,讓你代局長一年,後年直接轉正正科級。」
頓了頓,伍安邦悠悠道:「兩三年後,等我要走的時候,再給你掛個副縣長,把什麼文藝、衛生劃到你名下,到時候靠著長郡中學這些年的優異表現,其他人也說不出什麼,甚至順利的話,能讓你增補進入縣常委。」
實權副處級就這麼迎面而來?
鄒宏建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雖然跟著伍安邦,他知道自己未來絕對是仕途光明。
但他仍然有些猝不及防。
那可是進縣常委的副處級,哪怕不常委又如何?
就在兩年前,他面對一個副科級都不敢仰頭大聲說話。
這讓鄒宏建走出伍安邦的辦公室後,止不住的恍惚感慨道:「人生的際遇實在是奇妙無比。」
司機、秘書安排出去了。
伍安邦又開始磨刀霍霍,對準縣委常委了。
「不好調整啊。」
能擔任縣委常委,誰在市里甚至省里沒點關係?
由於伍安邦在和黃江生惡鬥中,表現過於兇猛,自從他擔任縣委書記以來,常委們不是他一派系的,都是夾起尾巴做人,懶政、惰政根本沒影的事。
事實上,縣委常委這一層面,大權在握,你讓他們懶政、惰政他們還不樂意。
整天使喚人,多帶勁啊?
要不怎麼說領導每天總是元氣滿滿,精力充沛,換誰來都一樣。
權力是男人的良藥、猛藥,此言絕對是至理名言。
「常委暫時沒機會下手,那就調人進來吧。」
過去兩個月五星黨支部勤政考評,可是幹掉了好大一批幹部,相比起伍安邦要安插進來的幹部,空缺出來的崗位是遠超預期。
不過就在這時候。
新秘書關慶寶急匆匆走進來,手持一份報紙,道:「書記,長寧市又有大新聞了。」
伍安邦一直讓他盯著長寧市新聞。
關慶寶不敢怠慢,看到新聞,第一時間小跑火速送來。
伍安邦接過報紙,定睛一瞧。
「嚯,我說什麼來著。」
伍安邦嘖嘖稱奇,卻又毫不震撼。
這是一位調查記者,在長寧建工05年蓋的一座學校建築牆體中,通過電鑽打開破口,挖出大量黃土。
調查記者在幾年之後就會銷聲匿跡。
但在如今這個時代,調查記者已經不僅僅是新聞媒體的良心了,哪怕放眼全世界,也堪稱當代國人的驕傲和脊樑。
什麼吃垃圾扮智障潛入黑煤窯,爆料地溝油,臥底傳銷組織被追殺,比起國外吹噓的戰地記者,當代的國內調查記者彪悍絲毫不減。
而這次,這份名為《新論產業報》的不知名記者,就大開腦洞,根據蘭河大橋垮塌,嗅覺敏銳的發覺裡面還有內幕。
通過走訪調查當地人。
最後搞了一把電鑽,直接對著長寧新鄉路小學的牆體開鑽,並成功拍攝到牆體內部的黃土、硬紙板等填充物。
「我算是知道長寧建工為什麼敢報價1.11萬一平了,按照他們這個操作,恐怕報價1.2萬都能賣掉房子還有的賺!」
伍安邦冷哼一聲,要他是省紀委書記的話,現在恨不得將長寧建工和長寧市建築相關領導全給槍斃了。
「不過奇怪了,為什麼前世這麼大的事,最後被壓下來了呢?」伍安邦放下報紙。
這新聞性質相當嚴重了。
從04年蘭河大橋到05年的新村路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