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一次,符英華成功了,會發生什麼?
伍安邦被抓進市紀委,人家也不用嚴刑拷打,直接關掉他的手機,將他羈押起來,然後從縣委指派一名非伍安邦嫡系的幹部主持所有工作,有條不紊的開始排查龍騰地產。
只要找,總是能找出問題的。
到時候,伍安邦叫天天不應,如果龔銘輔和項南無法帶人及時將他解救出來。
符英華很輕易就能利用市公安和市紀委,查出伍安邦任上一大堆違規操作。
不需要致命的重大問題。
只要有明確違規操作,市委書記符英華就能走正常程序,暫停伍安邦一切工作。
但是,當顧軍跑去縣委大院撲空後。
符英華就沒法這麼幹了。
因為伍安邦沒被控制,他的手機24小時暢通,哪怕符英華以伍安邦無法履行職務,指派一位縣常委領導主持工作。
伍安邦一通電話打過去,全縣依舊圍繞著他轉。
市公安敢來桃坪縣調查龍騰地產?
信不信伍安邦能讓縣公安敢以假冒警察的名義,將市公安全部抓起來?
「好了,不說這些了,總之,這一次符英華走了,市委領導大多應該很忌憚你,不太再會和你對著幹了,你也別得意翹尾巴,積極向市委多跑動跑動,直屬上級單位,哪怕受點委屈,也別衝動。」
這是自然的。
聽著岳父的叮囑,伍安邦連連點頭道:「爸,那省委副書記朱英鍵呢?」
聽到這個名字,黎慶華也沉默了。
雖然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
但黎慶華和伍安邦又不是聾子、瞎子。
只要拿出省委常委領導班子的名字,一一對照排查,很容易就篩選出清遠鎮抗議事件的幕後黑手是誰。
「如果說清遠鎮事件後,這位朱副書記還能無視我,現在,他還會繼續無視我嗎?」伍安邦問道。
黎慶華沉吟許久後,叮囑道:「桃坪縣你已經完全控制,市里打點好關係,這個朱英鍵一時半會,應該也拿你沒辦法。」
怎麼辦?
涼拌!
哪怕是岳父黎慶華也沒轍。
畢竟這可是一位剛剛上任,就敢暗搓搓給王家午上眼藥的狠人。
雖然僅僅只是副部級。
但就衝著膽量和手腕,說他是全省第三號人物,絲毫不為過,僅排在省委書記和省長之下。
「還有,你也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搞出太大隱患,給人趁機做文章的機會。」黎慶華叮囑道。
伍安邦點頭。
朱英鍵剛剛上任,就敢給王家午上眼藥,搞出清遠鎮事件,這絕不僅僅只是膽量的問題。
很大概率,他背後有強勁的中央大佬站台。
所以黎慶華也沒辦法,暫時只能讓伍安邦經營好他的一畝三分田,不要被對方給抓住把柄。
項南不理解,伍安邦為什麼會那麼剛烈和激進,一定要和符英華魚死網破。
這背後有一層原因,是因為宜山市是桃坪縣的外圍保護層。
伍安邦為了防範朱英鍵下黑手。
最佳策略,就是讓宜山市這個外圍保護層,處於絕對安全,沒有任何敵意和潛在隱患,只有這樣,朱英鍵想要下手,首先得穿透宜山市這層保護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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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將給伍安邦提供非常大的閃轉騰挪和反應時間,讓他不至於稀里糊塗被人在背後一槍打死。
晚飯後。
伍安邦還準備留下了和岳父再聊聊。
「回去吧,陪陪慧瑤,她今天都不知道給我打了多少通電話。」
聽著岳父的提醒,伍安邦頓時滿面慚愧,點著頭道:「好,爸,那我先走了。」
回到家中。
父母和大哥大嫂都不在。
略顯空寂的房子內,黎慧瑤正在給女兒洗澡。
「你回來了?」
黎慧瑤倒是沒責怪伍安邦,連忙招呼道:「你去給那條毛巾來!」
洗完澡,擦乾身體,換上乾爽的衣服,伍芷晴興奮地在床上爬來爬去,但黎慧瑤卻身心俱疲。
「累了就休息吧!」
見她疲憊的摸樣,伍安邦勸說道。
可黎慧瑤卻搖著頭道:「要不,你還是下海經商吧?」
伍安邦楞了一下。
隨即笑的樂不可支,一旁女兒看的好奇,手腳並用爬了過來,陪著父親嘿嘿直樂。
「瑤瑤,你看過一個新聞嗎?某個商人,被公安抓起來後,沒有審訊,沒有筆錄,直接丟入看守所裡面,一關就是整整四年多,好像是1500多天。」伍安邦回憶著那條新聞。
黎慧瑤不解道:「有嗎?」
「應該有……」猛然間,伍安邦想到,那件事,似乎幾年後才會發生,現在還沒出現。
不過無所謂了。
「你仔細關注一下網絡上的新聞,關於各地商人被當地公安局輕鬆拿捏,非法關押,簡直不要太多了。」伍安邦嘆氣道。。
黎慧瑤神色一暗。
人生就是一個修羅場,哪裡有絕對的安全?
「你以為我不安全?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市紀委為什麼一看我躺在病床上,只能悻悻離去?」伍安邦反問道。
黎慧瑤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因為我是正處級幹部,同理,符英華是正廳級幹部,我為了調虎離山,還得在花錢僱人在網上散播謠言,其實這背後還有王家午書記暗中出力,只能調虎離山,我和項市長才能在宜山市抓人。」
這一通解釋下來,黎慧瑤終於醒悟。
她這一整天,惴惴不安,以為丈夫很不安全。
實際上,丈夫已經很安全了。
下海經商?
如果伍安邦只是一介商人,那今天可就不是市紀委顧軍來抓他了,直接派遣市公安,哪怕受傷了生病了也沒用,先抓走再說。
講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打消了妻子不切實際的妄想。
伍安邦起身,摟住妻子的肩膀道:「對不起,今天讓你受驚一整天,不過你放心,以後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唉!」
黎慧瑤憋了一肚子的埋怨和責怪,最終全部化為一聲嘆息。
轉而關切的問道:「我能幫你分擔點什麼嗎?」
父親是軍隊中將,丈夫雖然年紀不大,但也官階不小,往日裡,她認為自己只要歲月靜好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