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上車開始,原本還有些桀驁氣息的少女一下子老實了許多,規規矩矩的坐在副駕坐上一聲不吭,陸為民只是嘆氣,卻又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來。
看樣子這丫頭是真把人得罪狠了,否則那幫人不會滿城找這個丫頭,而且擺明車馬就是要對付她,這要真落到那幫人手,只怕不死也得脫層皮。
「看來你是真把人給惹毛了啊,那幫人是什人?」陸為民目不斜視,嘴角掛著淡淡的嘲諷笑容。
「城東周定乾的人。」少女咬著嘴唇幽幽的道。
周定乾?陸為民有點印象,好像聽說過這個人,一個喝著華中國棉一廠女工們的血發家致富的角色。
記憶中華中國棉一廠不景氣之後,大量女工下崗,而周定乾、周定坤兩兄弟因勢而起的好萊塢**就成為城東最大的娛樂城,集餐飲、住宿、桑拿按摩、洗浴、卡拉OK、迪吧、酒吧為一體的娛樂總匯,據說高峰時候有多達五百餘人的坐檯小姐遊走在這個場所的各個部門,而他剛剛搞起來時,不少就是來自華中國棉一廠的下崗女工。
「他們為什要對付你?」陸為民心稍稍舒服了一些,畢竟救人也得要有一個道理,如果是一幫小混混的窩斗,他就真沒多少興趣了。
「很簡單,我一個朋友在他們那做事,他們逼她做那種事情,我朋友不干,他們就把她給打得連床都起不了,還說要搞她的家人,我朋友沒辦法,就打算屈服,我就去找他們,想讓他們放我朋友一馬,沒想到他們想要搞我,我就沒和他們客氣,後面的你都看到了。」少女顯得那樣滿不在乎,隨手在頭上一揪,金黃色的假髮給掀了下來,露出一頭烏黑秀髮。
「你去找他們?看樣子你也是有點范兒才敢去找他們啊。」陸為民笑了起來,目光滿是揶揄嘲諷,「就你這樣子去找他們,人家不搞你才怪。」
「哼,那又怎樣?周定坤還不是著了我一下,想要占我的便宜,做**春秋夢去吧。」少女晶鑽般的眸子閃耀著得意洋洋的光澤,大言不慚的道。
皇冠上了省道315之後開始加速。
正月初四,省道上的車輛並不多,尤其是貨車更少,忙碌了一年的人們都想要在家好好過一個樂和年,中國人傳統觀念就是需要在這過年時好好休整一下,為這一年的勞碌做計劃養精蓄銳,而路上的人們大度都是走親訪友喝春酒走人家的人們。
「那你這樣做對你那個朋友就有好處?」陸為民不動聲色的反問一句。
少女臉色一窒,有些慍怒的瞪了陸為民一眼,「那又怎樣?他們想要強迫我朋友去做那種事情就不行,我朋友早就說了只是陪陪酒,不做其他的,他們也答應了,這會兒他們想要她做那種事情,說是啥大老闆看其他了,想要包她,我呸!有兩個錢就了不起嗎?你們有錢人都這副德行?」
陸為民啼笑皆非,「首先我不是有錢人,這車是我朋友的,我借來用用而已,至於說有錢人是不是都像你所說的那副德行,我也不知道,另外你好像在迴避我們的主話題,那就是你這樣做了,你朋友怎辦?周家兄弟不會去找你朋友麻煩?」
「我事先已經讓我朋友躲回老家去了。」少女強辯道。
「也就是說你明知道你去解決不了問題只會把問題搞大,但是還是要去干?」陸為民越發覺得這個女孩有點兒意思。
「那又怎樣?難道說就看見他們欺負我朋友,任他們為所欲為?我就是不服這口氣,要拚就拚個魚死網破!」少女惱羞成怒,氣急敗壞的向著陸為民吼了起來。
「照你這做,魚肯定會死,但網絕對不會破。」陸為民平靜的道:「做事應該先考慮用腦子,而不是熱血衝動。」
「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來幫我朋友解決問題?」少女似乎聽出一點味道來,眼睛一亮,露出熱切的光芒,一把拉住陸為民的胳膊,方向盤一偏,險些就讓車衝出道路。
「你作死啊!」陸為民惱火的揮手甩開對方的手,「我沒那本事!我只是說做事情應該考慮好前因後果,你這樣做不是幫你朋友,而是害你朋友!我敢說你那個朋友肯定和那些人有什瓜葛,那些人敢這猖狂無忌,也絕對不可能沒有一點糾葛都沒有,哪怕是找也要找些理由出來。」
少女有些沮喪的坐回了座位,不再吭聲。
陸為民抵達雙峰時已經是十二點了,來的有些晚,不過雙峰的春酒規矩一般是十二點半才會開席,倒也不算失禮。
梁國威的春酒沒有選擇在城,座位縣委書記,這春酒擺在哪也是一個問題,城賓館酒店不少,但是實在太紮眼,就算你想要做到低調,但是難免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就要厚著臉皮沾上來,梁國威在這方面還是相當注意。
碧池山莊位於雙峰城郊的碧峰山下的碧池邊上,碧池說是一個池,面積卻不小,比起南潭的靈犀潭面積也小不了多少,只不過離城稍稍遠了一點,五公,對於雙峰這樣一個缺乏公共運輸工具的小縣城來說,五公已經是一個不短的距離了,沒多少人願意騎上半個小時自行車來這吃飯,所以碧池山莊名頭雖大,但是規模卻不大。
汽車緩緩的在泥道上行駛,這也是陸為民經過了兩番訊問才算是找到了這個碧池山莊所在,還算好,泥道雖然不寬,但是還算平順,前面就是一大片竹林,路邊間或成堆的剛竹、紫竹相映成趣,山坡小丘起伏連綿,竹林掩映,陸為民還真沒有想到這雙峰城郊還有這樣一個所在。
兩叢微微向中傾斜的竹叢形成一個夾道,一個碧池山莊的木匾就這樣用鐵絲綁在竹竿上,倒也有幾分雅趣。
「哇!這好漂亮啊!」已經從昏睡中醒了過來看到湖畔那層層疊疊的竹林,一圈青瓦庭院,興奮得叫起來,「這是不是就是陶淵明寫的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情景?」
「喲,還看不出你還知道陶淵明?混文藝界的啊?」陸為民斜睨了少女一眼,他已經看到了在那青瓦庭院外停車場的幾輛車,除了縣委邊的幾輛車,還有兩輛麵包車,估計是拉梁國威親戚家人的。
在路上他就一直在考慮怎打發這個女孩子,但是想來想去也沒有好辦法,到雙峰時他就想乾脆還是給對方拿二百塊錢,讓她自己對付一天,可這正月初四,飯館兒都沒開門,這女孩子一個人孤零零在雙峰街上廝混,也不是一個辦法。
送到招待所讓她去休息?也覺得不妥,招待所還有值班的,自己這女孩子送去,那還不立馬被人誤會自己和這女孩子有什特殊關係,陸為民可不想背這些名頭。
想到這陸為民都有些頭疼,明天還還得去安德健那坐一坐,這女孩子簡直就成了一個累贅,往哪兒擱都覺得不合適,可要這直接扔掉走人,陸為民又覺得自己似乎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你把我帶到這來干什?好像你在這有一頓飯局?」少女饒有興致的看著正在倒車的陸為民,滿臉興奮的打量著陸為民,「你有生意夥伴在這請你?你這年輕,做什生意的?」
「我不做生意。」陸為民懶得理睬對方,一邊駐好車,「你打算干什?」
「我也不知道。」少女臉色一下子就黯淡下來,目光中閃動著一種莫名的憂鬱。
「沒考慮過回家?」陸為民真搞不懂她們這個年齡的女孩子究竟在想什,和自己也不過就相差幾歲吧,怎就思考問題的方式就這不一樣。
「回家?我有家,還能用得著你來說?」少女意興闌珊的道:「看你樣子不像壞人,可是這個世界不是都是好人充斥的,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算了,別說這些了,你看著辦吧,我現在不敢回昌州,若是被那幫人逮著我,我可就慘了,這著吧,你在這吃了飯要上哪兒?我就這跟著你混幾天行不行?我看你這樣好像也不缺錢,你走哪兒我走哪兒,你多開一個房間的錢總有吧?」
陸為民翻了一個白眼,這不成了牛皮糖,沾上就扔不掉了?
「恐怕不行,你一個女孩子跟在我身邊不方便,而且我也有事情,這樣,我吃完飯,送你回你父母那,這大過年的,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邊晃蕩,不是辦法。」陸為民不容置疑的道。
「夠了!你少用這種說教的語氣給我說話,我不是給你說了?我沒有父母!我父母早死了!」少女突然神經質的叫了起來,滿臉桀驁暴怒,「你不願意就算了,我現在就走!」
見少女一把拉開車門就氣沖沖的要走,陸為民在內心深處哀嘆一聲,自己怎就能攤上這種事情,「得了,得了,算我說錯了,行,行,這兩天你就跟著我,不過過了初六,你就得回家,咱們說好!」
「行!過了初六,我自己走人,不用你催!」少女一下子跑了回來,喜笑顏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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