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凌志看到四名常委站出來,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目光看向了胡至功。
胡至功卻沒有看他,只是冷冷地說道:「查清楚是對的,嚴書記願意出面,那就辛苦嚴書記去一趟。還有一件事,就是關於消弭不良影響的事情,黃部長你怎麼看?」
胡至功點將點到了宣傳部部長黃凡易的身上,畢竟輿論的事情,跟她的工作是有聯繫的。
黃凡易見狀,應該是已經有了對策了:「目前主要麻煩的是外媒報導,這一點我們控制不了,只能依靠上級力量替我們公關。但是我們不能調以輕心,要防止輿論傳遞到國內。所以儘快澄清,官方發言要立刻占據輿論陣地的制高點。
一方面將目前已了解的情況,儘快公布出去,該是什麼責任就是什麼責任。涉及的相關人員,要做緊急處理,例如暫時停職送到黨校學習,這個範圍需要根據情況來做選擇。另一方面危急公關最好的做法,還是要宣傳正面典型。此次事件中,還是有正面典型可供挖掘的。」
黃凡易將一篇報導拿了出來,這個報導是安北省媒的報導,不過只有一個豆腐塊大小。內容就是領導幹部衝鋒在前,拯救落水女工。
這件事在場人都知道,那就是有女工落水之後,天水市統戰部常務副部長張元慶和公安局局長一同下水救人。
如果放在平時的話,這種領導跳水救人,也不值得大肆報導。對於領導本人來說,肯定也不想太出風頭。
只是在這件事上,適當宣傳正面典型,或許能夠起到轉移注意力的效果。更何況,領導幹部跳水救人,也展現了新時代幹部的良好形象。
胡至功看著報導,由於級別的順序,報導是以公安局局長黃隆為主的。
胡至功皺了皺眉:「之所以引起女工的事情,如果說那份改革方案是製造矛盾的主要原因,但是公安局之前抓人,不也是導火索之一麼?」
黃凡易點了點頭:「的確是的,在抓人這個事情上,我們也做了了解。應當是有市委領導授意,這位黃局長不假思索就執行了。」
「糊塗!」
胡至功冷聲批評了一句,然後說道:「所以這個報導,不應該將他放在顯目位置,一筆帶過就行了。」
胡至功並沒有選擇將黃隆的名字抹去,畢竟他也明白在那種危險的情況下,黃隆能夠跳水救人,也為這件事做出了貢獻。
否則一旦出現了傷亡,現在只怕會更加的麻煩。
所以雖然有錯,卻也有功。
胡至功看到張元慶的名字,不由感到奇怪:「這位張元慶同志是不是之前黨校常務副校長的張元慶?」
得到眾人肯定的答覆之後,胡至功不免有些奇怪:「他怎麼又成為統戰部常務副部長呢,而且這件事與統戰部也沒有關係,他為什麼會出現在現場,後來又下水救人?」
林峰雲介紹了起來:「天水市原統戰部部長葛豪被調到了省委統戰部,於是天水市委統戰部缺一名部長。之前田安象擔任書記時,班子進行過討論,將張元慶列為候選人,讓他先去市委統戰部主持工作。
如果半年以後,確實能夠勝任這邊工作,那麼天水市委就會到省委來匯報人選。在此期間,統戰部部長由組織部部長劉家華兼任。」
胡至功聞言點了點頭:「這做法也算是對年輕領導的關心和愛護,那他搞統戰工作,怎麼會去現場?」
林峰雲繼續解釋:「據說是副市長楊東月喊他過去的,而他去了之後,冒著小雨、頂著濕滑,爬到了石壩之上勸解。這次女工能夠被解救,他出了大力。後面救人的時候,也聽說他抱著游泳圈就跟著跳了下去。」
胡至功聞言,點了點頭:「有勇有謀啊,既能做思想工作,又敢於在危險面前迎難而上。」
能夠得到胡至功這樣的評價,黃凡易知道後面怎麼做了。看來這個先進典型,就要放在這小子身上了。
如此來說,算是因禍得福了。
常委會開完之後,胡至功約林峰雲、徐庶、嚴峻來到辦公室。
「小小一個天水市,人際關係這麼複雜,我看骨子裡面就只有內鬥兩個字了。想要做好事業,我看關鍵就是在領導。」
胡至功進了辦公室,就開始說了起來。
林峰雲等人是帶著本子進來的,一聽胡至功說話,他們下意識攤開本子開始記錄。不過不同的是,林峰雲只是象徵性地打開本子,這只是他表達尊敬的一種方式。
徐庶和嚴峻不同,認真記錄胡至功的話。
胡至功見狀,擺了擺手:「行了,這不是正式會議,就別在本子上亂塗亂畫了。」
林峰雲不由笑了笑,他直接合上了本子。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知道胡至功這個人很有性格,而且做事不玩這些虛套路。
徐庶和嚴峻停下筆,認真看著胡至功。
胡至功繼續說道:「假如將每個地方都看做一盤棋,只要能用好一個領導幹部,往往就能盤活一局棋,而一局局小棋盤拼湊起來就是一個大局,這個大局就是咱們安北省的經濟發展。
我對領導只有兩個判斷,一個是守成型,一個就是開拓型。咱們安北,就是缺少開拓型的幹部,因為作為一個開拓型幹部,不僅僅要求具備優良的道德品質、出色的工作能力,對政治智慧和人格魅力也有更高的要求……」
胡至功大談用人觀,結合天水市現在的情況,林峰雲已經猜到了什麼意思,看來是要動天水市班子成員了。
嚴峻卻皺眉說道:「胡書記,天水市那邊班子成員最近調動是否頻繁了?」
胡至功卻冷笑一聲:「事情都干不好,難道我們還要考慮他們的心情?剛剛那個天馳集團收購方案我看了,這種低水平的方案竟然還能拿到會上討論,還差一點通過,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這樣的領導班子不動,難道留著過年?」
胡至功對此批評得不留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