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幾天前,張元慶打電話給趙奕,說是讓他走走關係,想辦法把繁華區公安分局局長郭超弄到省裡面一段時間。
趙奕接到這個電話,就知道張元慶想要對這個人動手。他通過一些別的渠道,打聽了繁華區的事情,就更加明確張元慶是準備重拳出擊了。
或許別人認為,張元慶這個年輕的代區長碰到挫折之後,很有可能一蹶不振。但是趙奕不會這麼認為,這個年輕人的經歷實在太豐富了,而且心性堅韌到可怕。
繁華區這些人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真認為能夠把這個三十歲不到的正處會給打壓到沒脾氣?
可是趙奕又不得不給張元慶提醒,如果郭超在學習期間,張元慶對他直接動手,肯定會得罪省廳的。
你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要在省廳組織培訓期間,把人家學員給抓了,這無疑給省廳抹黑。哪怕就是張元慶通過朱華誠,朱華誠也要掂量掂量。萬一省廳力保,有沒有把握能動。
這到時候,那就不是是非對錯的問題了。
張元慶卻淡淡說道:「放心吧趙哥,這事招惹不到我身上,會有人動他的。更何況,我也沒有打算動用朱主任的關係。如今程書記在江北,我要是動用朱主任的關係,那就真的得罪這位程書記了。」
張元慶就算再憤怒,也還是分得很清的,朱華誠跟自己關係不錯,而且找他幾件事,人家都順手就辦了。不過這種單方面的幫助,很消耗人品的。
而且在常溪縣的時候,朱華誠專程來找張元慶,是想要對常溪縣開刀。結果張元慶把他攔了回去,這就更傷人品了。
這就等於找別人幫忙,人家二話不說都辦了。可是現在人家回過頭找你辦事情,你把人家堵回去了。這種有來無回的,你還好意思再麻煩別人麼?
或許朱華誠還對張元慶有好感,張元慶卻知道再這麼求人家幫忙,這位朱主任只怕也會對自己有意見了。
更何況,程國棟已經在江北了。這個傢伙不亞於朱華誠,在省紀委的時候,也是鼎鼎有名的一號人物。
自己越過他直接找朱華誠,絕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而且朱華誠也會考慮程國棟的感受,不會輕易動手的。
所以想要動趙奕,必須要找程國棟。不過程國棟和朱華誠不同,他對自己估計還有些敵意,想要讓他動手,就要拿到實在東西。
張元慶想了想,發了一條簡訊出去:「之前說的事情可以推進了。」
……
郭超前往省城的第二天,張元慶的辦公室來了一位意外的客人,那就是公安分局政委吳英傑。
說起來,吳英傑是區裡面第二個向張元慶靠近的人。吳英傑作為公安分局的副書記、政委,是公安局的二把手,級別也是正科。
之前虎巢路爛尾樓事件之後,郭超自然是不鳥張元慶的。但是第二天吳英傑就來找到張元慶,代表分局向他致歉。
張元慶自然沒有理會他,不過在張元慶這段時間調研,吳英傑還專門派便衣保護他。在這個時候,還能向張元慶靠近,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想要上張元慶的船。
不過張元慶對他不冷不熱,期間兩人吃過一次飯,吳英傑表現可以說中規中矩。
今天看到吳英傑過來,張元慶閃過一絲詫異,不過還是笑著說道:「吳政委請坐,什麼風把你吹過來了。」
吳英傑看起來很面嫩,有點像是高中生,實際上年紀已經到四十五歲了。從四十而立來說,他現在也是充滿機會的年齡。
只不過頭上頂著郭超,除非是調到其他地方去,不然以兩人的年齡差,吳英傑很有可能到退休都未必能有什麼機會。
吳英傑入座之後很侷促,他想了想之後才問道:「張區長,近期郭區長去省裡面學習了,這公安分局的很多工作千頭萬緒,我想要請您去指導一下工作。」
張元慶皺著眉頭,隨後笑了笑:「公安口子的工作,我可指導不了。再說你們郭局長做得不錯,你蕭規曹隨就行了,哪裡用得著我去指導工作。」
吳英傑解釋起來:「您負責的是全區的全面工作,我個人認為公安口子的工作,您也要關心關心。這樣有利於咱們系統的人認識您,擴大的您的影響力。」
這番話說得很有道理,也表達了吳英傑的心意。他明顯是想要投靠張元慶這邊,借著張元慶提高自己在系統內的影響力,以此能夠與郭超平分秋色。
現如今,全區都知道張元慶與郭超不合,甚至可以說你死我活。在這個時候,吳英傑投靠張元慶,看似是一個險棋,但是可以收穫的幫助也是巨大的。
張元慶看著他沉思片刻之後,這才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吳政委所說的意思我明白了,讓我再想想吧,現在顯得有些急了。」
吳英傑把意思傳達到了,於是聊了兩句準備起身告退。不過起身之後,又猶豫的拿出了一個材料袋。
「張區長,我這裡有一份關於郭區長的材料,我想……」
吳英傑說著,緊緊盯著張元慶。
張元慶卻皺起了眉頭:「吳政委,這個材料就當我不知道,你有什麼事情找紀委書記反映去。」
吳英傑卻堅持道:「您要不然先看看,看完您再發表意見。」
張元慶臉色一沉:「這個材料我不會看的,我也要提醒你一句,郭區長去省裡面培訓了,說明省廳認可他是公安口子優秀的幹部,這個時候不要搞小動作,讓人看不起你。」
看到張元慶真的發火了,吳英傑趕忙收起了材料,灰溜溜的跑了。
等到吳英傑走了之後,張元慶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段時間有點忙碌,胡茬都有些扎手了。
他目光陰冷,自言自語:「看來這個郭超不是傻子,人到了省城,還留一個尾巴看著我。這個繁華區裡面,還個個都是人才。」
果不其然,吳英傑離開區政府之後,編輯著一條簡訊:「張元慶沒有看材料,也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編輯完之後,吳英傑沉思片刻,又加了一句話:「我這邊是否要繼續跟著,把他盯緊,我怕太近容易反而起到不好的效果,張元慶是個很精明的人。」
吳英傑發完消息之後,不由嘆了一口氣,被捲入這個事情,讓他有些心神不寧。他有些不願意正面接觸那個年輕的代區長,總感覺他的目光格外犀利。
吳英傑發完消息,開車離開了區政府。而范虎臣的車,則剛剛到達,兩輛車相互錯過,駛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