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鄭瑤的意見

  張元慶回到辦公室之後,方才將臉徹底拉了下來。«-(¯`v´¯)-« 6➈丂𝕙Ǘ乂.ςⓄⓜ »-(¯`v´¯)-»面具戴在臉上,還是很累的。

  想到何勝嘆的態度,張元慶只覺得有危機。他明白這會對自己不利,他是上級任命的鎮委書記,自己只不過是代鎮長。

  明年開會自己能否當選,還要看各方面的支持。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苟,可是張元慶就是苟不住。

  這與成熟不成熟無關,因為體制內任何選擇,苟都是最穩的。可是苟到最後,不過就是原地踏步踏。憑藉周強斌,他固然可以再往上一步,到了縣裡或者前往市局發展,還可以接著苟麼?

  這是一個馴服的過程,有的人選擇被體制馴服,有的人終究馴服不了。就像狼一樣,狼既沒有獅子的力量,也沒有老虎強壯,但是馬戲團裡面看不到它。因為被馴服的,已經叫狗了。

  想到這裡,張元慶不知為何,想到了閆書記。這個老頭自己沒有碰到過,不過通過周強斌以及周傳運有所了解。

  知道這位大人物喜歡狼,的確有時候,需要一點狼性。

  可是光靠狼性就行了麼,逞兇鬥狠是體制內的大忌。一旦給你扣上不成熟的帽子,要用很多年的時間才能將這個影響消除。

  張元慶現在面臨的情況是站著也不行,跪著也不行。

  關青允進來送茶杯和書筆,張元慶恢復了往日的冷漠。

  「領導,是不是何書記出了什麼么蛾子?」

  關青允小心翼翼的問道。

  張元慶看了他一眼:「哦,聽誰說的?」

  關青允聲音放輕,似乎害怕惹怒了張元慶:「我聽其他辦公室人說得,說是何書記在會上對您指桑罵槐。現在事情鬧得有點廣,有人也說您打了何書記。領導,這種謠言對您威信有影響,要不要想辦法管管?」

  張元慶聞言微微一笑:「隨他們去吧,身正不怕影子斜。」

  等到關青允出去之後,張元慶拿起手機,下意識就想找周強斌聊聊。哪怕是聽對方,訓斥自己幾句。

  可是想到周強斌自己那邊都是焦頭爛額,不想太過打擾他。他也可以找趙心怡,只是自己這位姐姐身上罩著一層若有若無的神秘光環。

  而且關於體制內的情況,這位姐姐懂得並不多。

  說到姐姐,張元慶想到了鄭瑤。

  反正很久沒有聯繫她了,張元慶想到她,立刻就撥電話過去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分明這位姐姐的身份地位,完全不亞於周強斌。而且周強斌對自己很好,有事真替自己想辦法。

  鄭瑤平時冷嘲熱諷的,偏偏一到這種事情,就容易想到這位姐姐。

  今天運氣不錯,電話直接打通了。

  鄭瑤的話語一如既往的刻薄:「我希望你真有事,不然你有可能就要倒霉了。」

  「姐,您這是在幹啥呢,咋還不能打擾?弟弟就是想您了,前段時間安士齊從省城回京,我托他帶了東西過去,您收到了麼?」

  張元慶雖然不清楚安士齊跟鄭瑤什麼關係,不過隱隱感覺和自己所想的關係不一樣。包括上次,安士齊從京城趕過來,幫了自己一把。

  總不可能真有人舔狗到這個地步,連女神的乾弟弟也舔吧?那圖啥呢,圖他身上有味道?

  所以後來也就當朋友處,此次去省城,也跟著周強斌去見了安士齊,順帶送了一些特產過去。

  

  鄭瑤冷冷回應:「我餵狗了。」

  張元慶嘿了一聲:「姐,你家狗吃得挺好,下回不行你給我拴一個鐵鏈,我給你看門去唄。」

  張元慶知道鄭瑤的性格,嘴硬心軟,所以在她面前有時候就非常欠。

  鄭瑤頓了頓,破口罵道:「老娘正在寫東西,我最討厭人家在寫東西的時候打擾我。你要再廢話,下次我連你號碼一起攔截。」

  雖然被罵了一通,但是張元慶心裡還是很受用的。

  鄭瑤正在寫東西,手機肯定是免打擾狀態。不過一般像他們這樣的,肯定會設定一個功能,就是有些人的電話是能夠打進來的。

  張元慶的號碼肯定是位列其中,不然的話,他的號碼肯定是被攔截了。

  所以儘管被罵,他還是呵呵笑著:「那我長話短說。」

  張元慶將自己來白彭鎮,以及被何勝嘆針對的事情說了一遍。

  其實在說得過程中,張元慶也察覺到一些不妥的地方。

  「姐,我還是有些意氣用事了,受不了人家壓我一頭,是不是性格上不夠大度?」

  張元慶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鄭瑤冷笑一聲:「不,是因為你有帝王之相!」

  遭到鄭瑤的滿分反諷,張元慶苦笑一聲。

  鄭瑤嘲諷一頓之後,這才跟他正經說話:「周強斌之前讓你去一線,應該只是想要讓你躲過風頭。不過後來改變主意,可以說是幹了一件人事。不然你再跟著周強斌幾年,只怕性格上會比現在更加陰狠……你現在充其量就是有些桀驁……」

  張元慶知道鄭瑤對周強斌評價不高,所以開口說到:「那麼我現在是要學會低頭?」

  鄭瑤卻呵呵了一聲:「我話還沒有說話,你別插嘴。你真要陰狠,未必是壞事。心軟窮半生,財發狠心人。雷打真孝子,愚善毀所有。你真學會周強斌那一套,以你這個年紀,未來也有一番作為。

  最怕就是你心裡又發狠,但是又做不了辣手的事情。我聽了何勝嘆的情況,確實很棘手。歷來一二把手有矛盾很正常,消除這種矛盾,往往都是一方絕對占據主動,取得決策權。

  如果何勝嘆是空降過來的,那就是腳底下踩著高跟鞋,站立不穩,你或許能夠與之抗衡。可是偏偏你是空降的傘兵,人家是地面的坦克。你要跟他斗,難度係數非常大。但是斗贏了,好處是輕易可見的。」

  張元慶當然也明白,如果斗贏了何勝嘆,那麼自己這個代鎮長隨時就能把代字拿掉。甚至可以一肩挑,先幹著再說。

  鄉鎮這一塊不像是縣城,反正級別不變的情況下,張元慶主動擔責,反而是上面想要看到的。

  鄭瑤淡淡說到:「在體制內雖然講團結,也講鬥爭。看看你如何鬥爭,一旦出手,必須要做到底。如同高手過招,非死即傷。你要考慮清楚,對方值不值得你動,動完之後你的所獲與自己所付出,價值如何衡量。」

  張元慶聞言點了點頭:「謝謝姐,我再想想。」

  鄭瑤卻在掛電話之前,補充了一句:「其實鬥爭不僅是相互鬥爭,有時候也要自我鬥爭。元慶,雖然我跟你說,該狠要狠。但是心胸狹隘者,前路更加崎嶇。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向上一步,可胸懷千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