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把眾人送走後,久久不能言語.......
「張市長,張市長......」
張華被李航的聲音叫醒。
「嗯?」
「咱們回駐京辦嗎?今天市長提前說了他要回家,不回駐京辦了,他從北院出來後,估計就直接回家了。」李航道。
「哦......李秘書啊,您跟著梁市長,前途無量啊!時間還早,咱們兄弟倆再去聚一聚!您天天跟著市長,太辛苦了,哥哥好好請一請您!」
張華立刻換上了一副極盡熱情的笑容,甚至對李航用上了您。
「不不不,您別客氣,我哪裡當得起?」李航慌忙推辭。
「沒有別的意思,以後還得多讓您照顧,您可千萬別客氣!」張華拉著李航的胳膊不讓走。
按道理,他乃是堂堂副市長,對市長的秘書當然要客氣,但萬萬不需要如此熱情甚至諂媚,更沒有用敬稱「您」的道理。
他如此做,顯然說明已經對梁市長五體投地。
對他的貼身秘書,也要極盡周到。
宰相門前三品官啊!
李航沒辦法,只得隨他.......
李航人比較單純,也比較守規矩,還不知道自己在西州的分量。
恐怕他說胡話,比一般的市領導更重!
......
趙文龍的辦公小樓。
作為副同志級的人物,他有一幢獨立的辦公小樓。
在會議室,趙文龍、林朝陽、梁江濤坐在一起。
服務員給泡上了茶水,然後退了出去。
現在還不到十二點,最後一批信息簡報剛剛送來。
這個時間點,不只是趙文龍,其他同志們大多沒有結束一天繁忙的工作。
批件、見人、談事,是常見的事情。
而且,往往越是重要的事情、越重要的決定,越是在晚上溝通、做出。
白天,往往是做一些程式性的工作中。
這也符合人的生理節律,晚上經過一整天的活動,思維、反應最為敏銳。
趙文龍點上了一根煙,又給梁江濤和林朝陽各遞了一支。
香菸是白盒,沒有牌子,但很好抽。
幾人在一起吞雲吐霧。
梁江濤預感到,乾爹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重要。
「江濤啊,美國次貸危機爆發了!」
趙文龍開口了,語氣雖然很淡然,但這句話的衝擊力著實巨大。
梁江濤立刻坐直了身體。
終於還是來了嗎?
看來一切都躲不過去。
「你上次報的內參,精準預測出了次貸危機,但當時沒有引起太大的警覺,不少領導同志認可你的觀點,但對事情的急迫性以及影響力,卻沒有充分的認識。」趙文龍道。
梁江濤緩緩點頭。
這是預料之中的。
在經濟發展上升階段,對於預警性的信息,往往會不太在意,趨向於樂觀性的判斷。
這沒有辦法,是人性使然。
「次貸危機發生之後,你的報告被重新拿出來審示,現在看可謂字字珠璣!」
趙文龍道。
梁江濤立刻抬頭瞪大了眼睛,這句評價實在太高了。
儘管他已經有所心理預期,但也忍不住熱血沸騰。
「今天晚上我來找朝陽,就是跟陳同志匯報這件事情,領導有指示,請你利用最快的速度進一步理清思路,讓陳同志主持,給政府的幾個同志做一次全面匯報,抓住核心痛點,主要講次貸危機後的國際局勢、我們未來面臨的形勢,以及因應舉措!」
「陳同志當即指示請江濤落實好,所以我和秘書長一起來找你了。」
「乾爹,大哥,我明白!我會連夜準備,儘快匯報!」梁江濤高聲道。
他感覺到了肩上的重任,也感受了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耀。
給同志們做匯報,絕對會影響最後大的決策。
這可是大政方針啊!
這種機會,哪裡是一個市長能得到的?
對他也是一項極大的歷練!
有了這樣的經歷,絕對是未來幾十年寶貴的政治財富。
同時,心中也感覺到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溫暖之情。
怪不得乾爹今天來吃飯,原來是有這件事。
乾爹本來可以一個電話就把自己叫過來,可還是為自己著想,陪自己把飯吃完,這是一個令人感動的細節。
「江濤,此事事不宜遲,你最快什麼時間能匯報?」
「給我兩天的時間!」梁江濤想了想,斬釘截鐵地說。
他上次的內參下了很大的功夫,已經把大部分問題都說清了。
但還是要慎重。
他需要一點時間,再把情況梳理一遍,把現在最新的情況了解一下,同時,要結合未來的記憶,思考豐富一下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這件事情太大了,可謂關係未來十幾年的經濟發展,一旦做出了決定,接下來一系列的政策就會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持續下去,甚至影響國運。
當然,華夏的國運是往上走的,但還有好上加好的問題。
沒有人嫌太好啊!
「好,你就在我這裡辦公,一切都給你保障好,需要什麼資料,我讓人二十四小時保障,需要見什麼人,由國ban派人去請!」
「謝謝乾爹!」
梁江濤重重點頭。
有了這麼好的條件,他一定殫精竭慮,拿出匯報材料,這幾天就不睡了。
「你好不容易來一趟,聽說都還沒回家呢,卻被乾爹抓過來幹活,我心中不忍啊!」趙文龍道。
「乾爹您千萬別這麼說,我們都是國家的人,夙夜為公是我們的宿命!您和各位同志們,一輩子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有你們這些榜樣珠玉在前,我們當小輩的怎麼能不勉力跟隨?」
「哈哈哈,好,這件事完後,我跟天林說,放你幾天假!」趙文龍道。
「秘書長,您還不了解他嗎,這小子就是個工作狂,您放他的假,比讓他坐牢還難受!您就放心吧,江濤在這裡安心住下,家裡那邊我去說!需要什麼東西我去拿。我這個大舅哥,得當好後勤服務員!」
「大哥,你一個正局級給我當服務員,我哪裡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