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協議,董先生已經說話,今天你必須要簽!」冀東的臉上收斂了笑容。
李富貴不用看協議就知道,這就是搶劫的文書。
光天化日,身後站著腐敗執法人員,強搶他的私有財產。
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
李富貴渾身顫抖,思想激烈鬥爭,天人交戰,可他最後沒有屈服。
他跟冀東拍了桌子,痛斥他跟他背後的人。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胖富貴是他一生的心血,除非殺了他,否則不可能從他手中搶走!
此時,一直一言不發默默喝茶的喬偉突然怒了,爆發起來,把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向李富貴的頭。
李富貴慘叫一聲倒地,喬偉上去,痛毆李富貴。
李富貴堂堂一個大老闆,被打的如同一隻死狗一般,蜷縮在那裡。
最後,喬偉掏出了槍,頂著李富貴的頭。
「你這個垃圾,你今天要是不簽,別想走出這間屋子!老子有無數的辦法收拾你!別找不自在,聽見了嗎?」
「人在做天在看,你們如此為虎作倀,喪盡天良,不怕遭報應嗎?還有王法嗎?」李富貴鼻青臉腫,依然狠狠盯著他們。
「別廢話,老子手裡的槍就是王法!」咔嚓一聲,喬偉拉開了保險栓。
「你開槍啊,開槍啊!」李富貴也是血性男兒,被人欺凌如此,哪裡肯干,大聲怒吼。
掉腦dai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李老哥,男子漢就得拿得起放得下,別犟了!你是鬥不過我們的!何況,你就算不會自己想,也得為你妻子兒子想吧?你兒子那麼乖,還在上初中!你可不想……」
「你們敢?你們這群惡魔!我要殺了你……」李富貴徹底炸了。
「呵呵,你說我們敢不敢?找個人,開一輛車,搞一場交通意外,再打點打點,兩年就出來了。花十萬塊錢,不知道多少人搶破頭來干!除非你兒子永遠不出門!但就算他不出門,我們也能找到機會!你要不要試試?」冀東道。
李富貴的眼神漸漸渙散了。
太黑了!
他大不了一死,但他的弱點就是他的兒子。
投鼠忌器……
最終,李富貴含淚簽了協議。
「李老闆啊李老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要是早點兒簽,還能免了這頓皮肉之苦!唉,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走運!或者說,是你太天真了!在華夏做生意,哪有你這樣的?有那麼多錢,卻沒有一個過硬的靠山,如同一個三歲孩童懷抱重金招搖過市,你不出事誰出事?出了事情,誰保你?」冀東搖搖頭,繼續嘲諷李富貴。
李富貴雙目無神。
是啊,他說的對,自己太天真了。
以為憑藉勞動和智慧創造了財富,不偷不搶,乾乾淨淨,可以高枕無憂。
可現在才知道,別人隨便設一個局,就能拿的乾乾淨淨。
現在知道了這個道理,未免太晚了,代價也太高了……
他不禁想起了梁書記。
要是當時,能夠藉機攀上樑書記這棵大樹該有多好啊?
可是,當時的他……
說這些都晚了。
梁書記啊,梁書記,現在你還能幫我嗎?
背後可是市委書記肖成功,你能夠幫我嗎?
……
胖富貴易主。
李富貴在燚城老家自殺!
她的老婆劉桂香哭的撕心裂肺……
梁江濤收到了李富貴的一封遺信。
看了信,他無比震驚。
想不到李富貴是被人白白搶走了產業,傾家蕩產,而害他的那個人,就是金字塔集團董三思。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這樣的事,簡直駭人聽聞!
李富貴,是絕望之下以死明志,以死求救!
悲壯!
「梁書記,請原諒我給您添麻煩,我也是走投無路了!這麼多年來,我一次都沒看過您,都是我不對,現在卻給您添這麼大的麻煩,我有愧呀……」
「我知道,我上了他們的套,財產不可能要的回來!那是我這一輩子的心血,如果沒有了,我還不如去死……」
「我也想過跟他們魚死網破,可他們拿住了我孩子威脅我……」
「我只有舍下這張臉來求您了……」
「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了!請您為我討個公道!」
「我有證據,錄音筆……」
梁江濤瞪大了眼睛,趕緊打電話叫侯長城。
「取錄音筆!」
錄音筆就藏在李富貴的大腿里!
侯長城趕忙來到太平間,可此處卻並不太平。
除了李富貴已經哭得不成人形的老婆,還有他的一些親戚朋友。
主要是有兩撥警察在對峙。
其中一波是燚城的警察,是他之前按照梁書記的要求部署的。
還有一波,是市局的。
帶隊的是經偵支隊支隊長喬偉!
他們要搶屍體!
顯然,他們也收到了消息,想要搶奪錄音筆。
媽的,來他地頭上搶人,那不是搞笑嗎?
「你們燚城公安局要幹什麼?要造反嗎?你們還歸不歸市局管?」喬偉高聲道。
「要帶人可以,必須要有我們侯局長的親筆手令!」
說話的是燚城縣公安局刑偵大隊大隊長,也是侯長城的親信。
「怎麼?你看不到嗎?這可是市局楊局長親自簽發的手令!楊局長大還是侯局長大?侯局長要不要聽市局的?要不要聽楊局長的?」喬偉冷冷地說。
他以前做過臥底,身上帶有一股很重的殺氣,臉上還帶著一道深深的疤,發起怒來,讓周圍的人不寒而慄。
「楊局長的手令是下給侯局長的,您給他就是,我只負責執行命令,跟我說這些沒用!」大隊長根本不看,也不聽他解釋。
喬偉頓時氣急。
以他市局支隊長的身份,到哪個縣市區,縣局局長都很客氣。
現在手裡又有市局局長的手令,卻碰了那麼大一個釘子,真是豈有此理!
李富貴的屍體太關鍵了。
他們收到消息,這孫子竟然在體內裝了竊聽器,把那天他們的對話都錄下來。
操,早知道就一槍崩了他。
這個證據,要是被人拿到,先不說他會不會被當成替罪羊,至少他要被人要挾一輩子!
所以他比誰都著急,趕緊帶了經偵的人來到燚城,卻被阻擋在這裡。
「喬隊長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人都死了,還不讓人安息?」
侯長城聲如洪鐘,臉上似笑非笑。
一看他來了,燚城的警察都有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