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口,喬紅波立刻明白,郭盼一直都是在裝瘋賣傻!
一定是因為,樊華對她的逼迫太甚,所以郭盼只能用這種方法,來躲避樊華的糾纏。
難道說,樊靜當年的死,真跟她有關係嗎?
如果是真的,那也太令人震驚了。
「小姨,你為什麼要這樣呀?」周錦瑜詫異地問道。
「我想換一種生活體驗。」郭盼的目光,看向了喬紅波,隨後輕輕眨巴了兩下眼睛,又看向了一旁。
她這是有話,想對自己說呀!
「可是,您放著大學教授不當,在這精神病院裡待著,多壓抑呀?」周錦瑜已經聽喬紅波說過,樊華懷疑郭盼殺了樊靜的事情,但是現在,郭盼自己不親口說出來,她又怎麼敢問?
喬紅波眉頭一皺,語氣悠悠地說道,「小姨,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郭盼輕輕搖了搖頭,「沒有。」
雖然她不是那種,詭計多端的聰明人,但卻是一個,善於識人的智者。
在她的眼中,喬紅波有本事,可跟樊華相比,根本不是一個段位的人,如果因為自己的事情,讓喬紅波陷入了麻煩中,那太不值得了。
「您什麼時候出院?」喬紅波問道。
郭盼呵呵一笑,「我在這裡,吃得飽睡得著,沒事兒還能跟醫生護士逗逗悶子,為什麼要出院?」
其實,她的潛台詞是,我出了院以後,樊華就會像一條狗一樣死死地盯著我,把我搞得寢食難安,我又何必要出去呢?
「可是, 如果您不出去的話,那……。」周錦瑜的話還沒說完,喬紅波便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提醒她有些話,絕對不能說出口。
周錦瑜一怔,立刻話鋒一轉,「我姥姥得多擔心你呀。」
「你們別告訴她就行了。」郭盼沉吟了片刻,忽然目光看向了喬紅波,「她現在在忙什麼?」
郭盼口中的她,自然指的是樊華了。
「我也不太清楚。」喬紅波說道,「好像打算開個公司,。」
郭盼從地上站起來,走到了窗戶邊,抱著肩膀,「錦瑜,你去門口幫我看著點,有人過來,一定提醒我。」
周錦瑜點了點頭,轉身出了門。
走到她的身邊,喬紅波雙手插兜,「那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我一直在你家的樓下等你,一直沒有等到。」
郭盼忽然抬起腳來,將鞋子脫掉,然後又從襪子裡,摳出一張紙來,「這個給你。」
我靠!
這也太不拘小節了吧,你有沒有腳氣呀?
「這啥?」喬紅波伸出兩根手指,用指甲捏著那張紙,臉上露出一抹嫌棄的表情。
「麻五的別墅,是我花錢買下之後,轉贈給你的。」郭盼傲然地說道,「只不過這筆錢,是我借樊華的,所以說,欠債的人是我,跟你沒有關係。」
說到這裡,郭盼臉上,露出一抹狠色,「媽的,還想耍我,那咱們就好好玩玩!」
嘶……!
喬紅波萬萬沒有想到,郭盼竟然會來這麼一招。
「可是,您的工作還有家庭……。」喬紅波提醒道,「只為了這麼一棟別墅,什麼都不要了,值得嗎?」
「我出去就他媽的得死啊!」郭盼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她是不會放過我的。」
此時,喬紅波再也忍不住,問出了心中掩藏已久的問題,「那,樊靜的死,究竟跟你有沒有關係?」
郭盼心中一顫,沒有說話。
「您是擔心,這個醫院裡,有樊華收買的耳目吧?」喬紅波說著,指了指門外的周錦瑜。
「我如果說,樊靜不是我殺的,你會相信嗎?」郭盼轉過頭來問道。
喬紅波心中暗想,你也不用解釋了,現在是越描越黑。
我問的是,樊靜的死,究竟跟你有沒有關係,而你的回答則是,不是你殺的,這明顯就是答非所問。
更加準確一點來說,即便樊靜的死,你沒有親自動手,也跟你脫不了干係。
既然如此,那我還問什麼呀?
看來這事兒,自己還真是管不了了,她和樊華冤冤相報,我能怎麼做呢?
「我相信你。」喬紅波應付了一句。
郭盼直勾勾盯著他,忽然說道,「我希望你能跟樊華多接觸,把她的一舉一動都告訴我,可以嗎?」
我靠!
她還是想跟樊華斗啊,躲在醫院裡,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喬紅波點了點頭,「可以。」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院子裡熱鬧了起來,只見一個男病人,光著下半身在院子裡撒開了跑,後面七八個身穿白大褂的大夫,在後面玩命地追他。
那男病人一邊跑,一邊哈哈大笑著喊,「嘔吼,抓野豬嘍,嘔吼,抓不住哦,啊哈哈哈,抓野豬嘍……。」
他一口氣兒在院子裡跑了三四分鐘,只把那幾個大夫,累得氣喘吁吁,也無可奈何。
「你們走吧。」郭盼說道。
「您自己保重吧。」喬紅波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此時守在門口的周錦瑜,立刻問道,「我小姨對你說什麼了?」
「讓我多跟樊華接觸。」喬紅波說完,輕輕地搖了搖頭,邁步緩慢地向前走去。
實話說,他的心裡,有著一種強烈的不安。
躲在精神病院裡,也絕對不是,最佳的方案。
如果自己是樊華的話,早就一眼看出,郭盼是在裝瘋。
既然是裝瘋,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郭盼這一招,委實是臭棋,糊弄一般人還行,可對手是樊華……。
兩個人來到院子裡,瘋狂奔跑的男病人,忽然被一棵大樹吸引住了,也不知道他把大樹當成了哪個明星,摟著大樹一陣狂吻,粗糙的樹皮,只把他的嘴巴磨出鮮血來。
幾個大夫乘機,拉肩頭攏後背,把他摁在了地上,男病人大聲喊道,「小芳,小芳……。」
走到停車場,臨上車的那一刻,周錦瑜問道,「我小姨真的是殺人犯?」
喬紅波苦笑了一聲,「我不太相信。」隨後,他打開車門,坐進了車裡。
周錦瑜轉過頭來,看向了郭盼的窗戶,四目相對,郭盼緩緩地抬了抬手。
這一刻,周錦瑜忽然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不太相信,與莫須有的意思,應該相差無幾吧?
她,怎麼能做這種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