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江此刻,本就有點魂不守舍,羅伊有如此動作,奚江哪裡還能控制的住?
又是一番魚龍戲水,又是鴛鴦被裡成雙對。
再次醒來的時候,羅伊依舊嬌羞如舊,只是她這一次死死摟著奚江,沒有放手。
而奚江的腦海里,則如翻滾的波濤,久久不能平息。
原本是來了卻這一番冤債的,哪裡想到,自己沒有出息,竟然再次犯錯,這叫怎麼回事兒?
他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著白花花的屋頂,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說第一次是醉酒,那這一次的理由又是什麼呢?
且不管奚江心情如何複雜,再說王朝陽。
自從他把老婆蘇夢,送到了「侯天來」的床上之後,那內心中就仿佛被刀割一般的難受。
蘇夢出軌,那自然是她自己行為不檢點,道德敗壞的問題,可是自己把她送給了別的男人,這如果日後傳出去,自己如何面對?
尤其是,昨天晚上王富貴兩口子真真假假的一再盤問,兒子摟著老母親的膝蓋,問他要媽媽的時候,王富貴覺得,自己還真不如一死了之呢。
好在,侯天來並沒有食言,房產證是真的要了回來,可是,家也由此破碎了。
「我們兩個吵架了,她就是回娘家住幾天。」王朝陽冷著臉說道。
王富貴面色一沉,「我不管哦,你得把蘇夢給我找回來,有蘇夢在,咱們王家才能在為民社區挺直了腰杆做人,你小子不能犯渾,聽明白了沒有?」
「我知道了。」王朝陽說著,便站起身來,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把房門反鎖上,目光落在牆壁上,那張因為年代久遠而失去色彩的結婚照,照片中的蘇夢,笑容十分燦爛,她緊緊地依偎在王朝陽的身旁,宛如一隻可愛的貓咪。
自己,還能把他找回來嗎?
王朝陽猶豫了很久,才給蘇夢發了條信息:可以和你談談嗎?
蘇夢直接回了一句,讓王朝陽心裡那道堤壩徹底崩塌的話:我什麼都不要,淨身出戶,孩子估計你們王家也不會給我,如果要談,就談什麼時候去民政局吧。
這一刻,王朝陽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度秒如年。
過了很久,父母和孩子都睡了,王朝陽從床上爬起來,找了個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買了兩瓶白酒,結了帳之後,就擰開蓋子,給自己關了一大口。
出了門之後,他一邊走一邊喝,便利店裡的服務員心中暗忖,這人的酒癮真大,於是站在門口看他。
結果,十幾步之後,王朝陽將一瓶白酒喝乾,隨後又打開第二瓶,還沒有喝呢, 一個趔趄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服務員見狀,趕緊跑回到了店裡,佯裝沒有看到。
白天一天,王朝陽躲在郊區的一片莊稼地里,都沒有敢跟任何人見面,他仿佛覺得,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已經知道,自己把老婆送給別人的事情了,無論看到誰,都覺得他們的眼光中,都帶著一抹嘲諷的味道。
雖然他也明白,侯總是外地人,在江淮市認識的人並不多。
他也知道,蘇夢不可能把這麼丟人的事情,講給別人聽。
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一旦這事兒曝出來,自己哪裡還有臉活著?
正在這個時候,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掏出電話來一看,是母親打來的電話。
「什麼事兒?」王朝陽問道。
「你還回不回家吃飯了?」母親問道。
王朝陽的內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暖流,這個世界上,最關心自己的,除了父母還能有誰?
「我……。」王朝陽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卻不料電話那頭,又傳來了父親王富貴的聲音,「朝陽,你給蘇夢打過電話沒有,她什麼時候回家呀?」
本來心中,剛剛看到了活著的曙光,此刻王富貴的一句話,宛如一大片烏雲,瞬間把天遮住了一般,把王朝陽的內心,壓抑地透不過氣兒來。
「不知道。」王朝陽有些倔強地回懟了一句。
「這叫什麼話呀。」王富貴的語調,頓時有些變了,「你是不是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沒有。」王朝陽賭氣地說道。
「我告訴你,如果蘇夢不回家,你他媽也別回來了。」王富貴站在客廳里,掐著腰罵道,「你個混帳東西,這麼好的老婆,不好好哄著,竟然還跟人家鬥氣,你腦瓜子是不是被門擠了……。」
「如果她不回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這個兒子了?」王朝陽有氣無力地問道。
他們倆人年輕的時候,也發生過爭吵,蘇夢也 拎著行李回過娘家,只不過自從有了孩子之後,倆人消停多了。
王富貴當即表示,「對,蘇夢回不來,你也別回來,老子沒有你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你看看整個為民社區,哪有蘇夢這種既顧家又當官的好媳婦兒……。」
聽著父親的謾罵,王朝陽直接將電話掛斷。
把手機丟在一旁,王富貴悠悠地嘆了口氣,他隱約以為,一定是朝陽知道了蘇夢,在外面有野男人的事情,所以兩個人才鬧到這個地步的。
但是,無論怎麼鬧,這個婚絕對不能離。
第一, 孫子不能沒有母親。
第二, 以王朝陽這個不爭氣的樣子,離了婚之後,只怕再也找不到老婆了。
第三, 蘇夢的事情,只要不說,別人愛咋議論就咋議論吧,誰人背後無人說,誰人背後不說呢。
只要孫子是自己親生的,其他一切都是浮雲。
可是王朝陽聽了父親的話之後,內心再也不淡定了。
這個狠心的爹,竟然說蘇夢不回家,我也不能回家。
那行,我就索性不回去了!
一天沒有吃東西的他,踉踉蹌蹌地走在大街上,他的內心中,第一次萌生出想要輕生的念頭。
走著走著,來到了護城河邊。
微風習習,王朝陽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回憶起了,自己可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