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喬紅波是不打算接這個電話的,但是又擔心,郭盼真的有別的事兒。
至於他剛剛腦海里所想的,奚江跟她兩個人的私密談話,喬紅波認為,即便是郭盼在混,也不至於做出挖自己外甥女牆角的事兒來。
於是,他摁了接聽鍵。
「喂,小姨,您還沒有休息呀?」喬紅波問道。
「小喬,你在哪呢?」郭盼開門見山地問道。
瞬間,喬紅波的心裡咯噔一下。
我靠!
她究竟要幹嘛呀,這深更半夜的,竟然問自己在什麼地方,該不會自己的猜測,真的要被證實了吧?
想到這裡,喬紅波的心裡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我已經睡了,您如果有什麼事情,不妨明天再說,好不好?「喬紅波問道。
郭盼沉默了許久,心中泛起了一絲嘀咕。
今天晚上八點多左右的時候,她來找過喬紅波的,發現他並沒有在606號房間,當時的郭盼心中暗想,喬紅波的職務不過是個社區的副主任而已,他能有什麼應酬呢?
這小子該不會背著周錦瑜偷吃吧?
回到家裡之後,郭盼跟奚江大吵了一架,再次給喬紅波打電話的時候,又聽他說,自己已經睡了。
他在哪睡的?
又是跟誰一起睡的?
「小姨,你是不是又跟我小姨夫吵架了?」喬紅波眉頭緊皺,語氣不善地說道,「您倆人如果覺得這日子不能過了,不如趁早離婚就是了,整天這麼折騰,完全沒有必要嘛。」
其實,喬紅波想說的是,你倆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婚,幹嘛折騰我呀。
但這種話說出了太過於絕情,所以喬紅波就忍住沒說。
「你也這麼覺得?」郭盼忽然冒出來這麼一句。
我靠!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奚江不想離婚,想離婚的卻是郭盼?
我尼瑪,這可真是震碎了三觀呢。
「我也就是這麼一說,有什麼事兒你們倆人好好商量,完全沒有必要動真格的。」喬紅波從床上坐起來,心中暗想,如果真離了婚,這可不關我的事兒呀。
「小喬,我問你一件事兒,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郭盼十分真摯地問道。
有鬼?
怎麼可能!
郭盼身為一個受黨教育多年的人,怎麼會冒出這樣可笑的想法呢?
她還在大學裡當教授呢,難道說,他上課的時候,就給學生們傳授這樣的知識嗎?
「我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鬼。」喬紅波苦笑著說道,「您幹嘛問這個問題呀?」
「那,那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靈魂嗎?」郭盼立刻又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第二個問題。
瞬間,喬紅波感覺無語了。
這都是哪跟哪的事兒呀,郭盼這個人說話,怎麼如此不著四六呢。
「沒有。」喬紅波無奈地回了一句。
「那既然沒有,為什麼有些小孩子出生以後,會帶著前世的記憶?」郭盼不僅提出了對這件事情的懷疑,並且舉了一個例子進行佐證,「你可以在網上搜一搜,最近幾天一個三歲的小孩子說,他前世是個消防員,在一次救火的過程中去世了,這又怎麼解釋呢?」
我尼瑪!
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情,你愛信不信,幹嘛大半夜的問我這個呀?
「您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喬紅波嘆了口氣,「早點休息吧,明天不上班嗎?」
郭盼沉默了幾秒,「這件事兒對我來說,十分的重要,我特別想聽聽你的意見。」
她是真的被逼到了一個死胡同里,逃不出來了。
話說前天晚上的時候,她跟幾個要好的老同學聚會,也是因為喝了點酒的緣故,郭盼打車回家,等到了自己樓下,她從車上下來,正打算邁步走進單元房內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聲音傳來,這聲音輕悠且帶著一點點回音,「盼盼,大熊貓,我的大盼盼……。」
當時的郭盼,立刻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她猛地轉過頭去,只見在遠離街燈的地方,站著一個身穿紅底白條校服的姑娘,她臉龐清秀,頭上戴著一個黑白格子相間的發卡。
看到這一幕,郭盼頓時有種亡魂大冒的感覺。
這個身影,這個形象,郭盼簡直太熟悉了,因為樊靜以前就是這樣穿戴的,尤其是她頭頂上那個黑白格子相間的發卡,幾乎就是樊靜的標配,據當年她自己說,這種發卡她一口氣買了七八個,當時郭盼還想問他要一個,而這個摳門的傢伙,就是不想給。
「盼盼,我好想你呀。」站在黑暗處的樊靜,悠悠地吐出來一句,「你還記得我嗎?」
這聲音,這語調,這稱呼,郭盼幾乎可以斷定,眼前的這個姑娘,就是樊靜無疑。
可是,她分明已經死了!
那麼,眼前這個飄忽忽的身影,絕對就是樊靜的鬼魂無疑了。
郭盼不敢跟她交流,而是撒丫子就跑回了自己的家。
推開臥室的門,此時的奚江正睡得香甜,輕輕打著鼾聲,郭盼顧不得脫衣服,就直接跳上了床,死死地摟著奚江的身體,渾身抖動個不停。
奚江被她的胳膊死死勒著脖子,無奈地反問一句,「老婆,你這是想謀殺親夫嗎?」
郭盼戰戰兢兢地問道,「老婆,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鬼的嗎?」
「有立刻大頭鬼。」奚江吐出來一句話,隨後將一條粗重的大腿,壓在了她的身上,「別胡思亂想了,趕緊睡覺,我明天還得出差呢。」
奚江睡了,郭盼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因為她只要一閉上眼睛,腦瓜子裡就會情不自禁地浮現出,剛剛「樊靜」的身影。
她眼巴巴地睜著眼睛直到天蒙蒙亮,看到了光,郭盼也就看到了希望,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兒,這會不會是樊華那個賤人在暗中搞鬼呢?
不行, 明天我一定要約她見一面,探一探她的底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