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這事兒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兒。」欒志海說著,便站起身來,匆匆而去。
如果不是喬紅波給他打電話,欒志海絕對不會離開單位半步的。
眼下換屆已經到了處級幹部,他正在和羅立山暗暗較勁兒呢,這個節骨眼上,來不得半點馬虎。
見欒志海離開,王耀平也站起身來,「小喬啊,理想是好的,但是也要立足於實際。」
「碧月山莊動不得,你還是放棄吧。」
「可是,這一盤棋,已經開始了。」喬紅波苦笑著說道。
開弓沒有回頭箭,如果欒志海和王耀平都不支持自己的話,那自己只能當一個孤膽英雄,粉身碎骨渾不怕,直留清白在人間了。
王耀平嘬了一口煙屁股,隨後掐滅在了菸灰缸里,語氣淡然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能給你一個折中的辦法了。」
「什麼辦法?」喬紅波疑惑地問道。
「以後你就知道了。」王耀平說著,站起身來,徑直走到了門口邊,他轉過頭來對喬紅波說道,「記住,這件事兒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那滕子生,是不是可以直接抓捕了?」喬紅波問道。
「我說過了,這些事情,你不用管了。」丟下這句話,王耀平揚長而去。
什麼叫我不用管了?
大合唱的時候,我只負責起個頭嗎?
王耀平的立場,究竟堅不堅定嘛。
想到這裡,他輕輕搖了搖頭。
而正在這個時候,電話忽然響了起來,喬紅波掏出電話來一看,發現竟然是貝貝打來的。
「有事兒嗎?」喬紅波問。
「滕子生今天結婚。」貝貝心情失落地說道,「我想請假參加他的婚禮,但是,李老闆就是不同意給假,你能不能幫忙給我說一說呀?」
「人家李老闆不想讓你參加,那是對你的關心和愛護。」喬紅波語氣冰冷地說道,「你就老實巴交地在公司里待著吧,」
「我跟他們沒關係,只是朋友而已,跟他們接觸的多了,也是保護李總的另一種方法,不是嗎?」貝貝信誓旦旦地說道,「我可以發誓,絕對不會深處接觸的,喂,餵……操!」
貝貝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忍不住罵了一句。
喬紅波掛了電話,結了帳,然後直奔天宮大酒店而去。
今天上午南條街道辦開了個會,是關於老城區改造問題的座談會,王富貴接到通知之後,是拄著拐參加的這次會議,他已經決定,即便是自己的這條腿瘸了,也絕對不能讓喬紅波這個臭小子再搶了自己的風頭,侵蝕自己手中的權利。
在這一次會議上,按照蘇夢的要求,王富貴做了一番慷慨激昂的發言,把自己心中的理想抱負,全都匯報給了街道辦的領導們,蘇夢聽得頻頻點頭,並且著重表揚了王富貴這種,時時刻刻將群眾記在心間的思想,並且號召各個社區主任,一定都要向王主任學習等等。
如果蘇夢不說這話,眾人或許也沒有太多的反感,畢竟為民社區是老城區的改造示範點,但是這話從她的口中說出來,人們牴觸的情緒,就有些大了。
兒媳婦夸公爹,這事兒聽起來多少有些滑稽。
等散了會之後,人們離開會議室之後,就議論了起來:
「你說,如果我的腿瘸了,是不是也等得到蘇主任的誇讚?」
「你不行,你即便是多長一條腿,人家也不會看你。」
「你得會三條腿走路才行。」
「不當官啊,三條腿走路人家也不會看我一眼。」
「人家上面的人,那可是大官!」
「果然應了那句話,想要進步快,要麼睡你的人牛逼,要麼睡你媽的人牛逼,咱這樣的,就睡一睡自己家的黃臉婆算了。」
眾人聞聽此言,頓時哈哈大笑。
拄著拐的王富貴,聽了他們的話,頓時氣憤不已,他很想對這群老混蛋說,我兒媳婦之所以能進步,那是仰仗自己的老師!
可是,這話他又說不出口。
仰仗誰進的步,這多多少少聽起來,也都是違規的。
這群癟犢子,等我家夢夢把位置坐穩了,挨個收拾你們,把你們全都給趕下台去。
跨上自己的電動車,王富貴剛要走, 他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來,蘇夢和王朝陽的老師,不過是個大學的老師而已,同性之間,她對蘇夢不感興趣,可是她的親戚,未必不會對蘇夢感興趣的,萬一……。
想到這裡,王富貴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忖,她該不會,真的給朝陽戴了綠帽子吧?
不行,我得把這事兒調查清楚。
想到這裡,他一擰車把手,電動車快速朝著前方駛去。
再說喬紅波,到了天宮大酒店的門口,他剛把車停下,就看到奚江正跟幾個身穿的正規裝的男男女女們,說著什麼。
烈日炎炎,在酒店門口開會,奚江還真是有意思呢。
瞥了一眼走過來的喬紅波,奚江大手一揮,「散會吧。」瞬間,所有人四散開去。
「今兒個,又不忙?」奚江笑吟吟地問道。
對於叛徒,喬紅波恨得牙痒痒,他正色說道,「奚老闆,您還真是皮糙肉厚不要臉呢,前幾天才在我丈母娘的面前,說了我的壞話,現在還有臉嬉皮笑臉地跟我扯淡,我真佩服你呀。」
我靠!
就知道這小子,會揪住這事兒不放的。
奚江連忙笑呵呵地說道,「你別生氣嘛,那就是開個玩笑,我今天中午請你吃飯,咱們酒店從南方請來了一個新廚師,咱們一起嘗嘗他的手藝!」
一頓飯,就想把我打發了?
開什麼玩笑!
「我小姨在不在家呀。」喬紅波昂著頭,面無表情地問道,「我想跟我小姨吃個飯。」
「她今天中午沒空,一個好朋友結婚。」奚江說著,掏出煙來,遞給了喬紅波一支,「其實,新郎新娘你都認識,男的是滕子生,女的是樊華。」
他們今天結婚?!
喬紅波被嚇了一跳,「他們在什麼地方?」
「喜氣洋洋大酒店。」奚江見喬紅波不接自己的煙,隨即冷哼一聲,「這個樊華跟你小姨的關係那麼好,竟然不把婚宴辦在我們家,這算是什麼友誼!」
喬紅波聞聽此言,拔腿就跑。
「喂,你跑什麼呀。」奚江望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今天中午吃海鮮!」
喬紅波跳上了汽車,一腳油門下去,汽車快速地開出了停車場。
路上,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滕子生和樊華的婚禮攪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