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王耀平長出了一口氣。
有些事情,一旦沾惹上了,這輩子就沒有辦法甩開,劉海洋就是這樣的例子。
曾幾何時,劉海洋作為安德全的老城區分局的接班人選,就因為中了麻五的圈套,最後落得一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起身來到檔案櫃前,打開了柜子,找到了那份關於劉海洋處理的文件,王耀平看了起來。
下午的時候,他給滕子生打了個電話,張口直截了當地說道,「兄弟,能不能借我點錢。」
滕子生聞聽此言,立刻來了精神,「大哥,您要多少。」
「五十萬!」王耀平開口說道。
五十萬!
滕子生的眼珠動了動,今天上午,封艷艷剛剛問他要了三十萬,說自己要買一輛車的。
現在,王耀平又要錢,這倆人究竟是幾個意思?
難道說,你倆把我當成了印鈔機?
想到這裡,滕子生笑呵呵地問道,「王局,您要這麼多錢,幹嘛用呀?」
「我離婚了,淨身出戶。」王耀平也不隱瞞,「現在手裡沒錢花啊,我也沒有什麼當老闆的朋友,想來想去,也只有你了,先借我點。」
聞聽此言,滕子生頓時哈哈大笑,「王局,咱兄弟兩個,還說什麼借不借的呀。」
他拍著大腿說道,「我滕子生的,就是你王耀平的,待會兒我就給你轉過去。」
「改天咱們約個飯,我這邊有一個不錯的館子, 一起喝兩杯。」
張口就借五十萬,這個王耀平究竟鬧哪樣呀?
即便是手頭不寬裕,也不至於借這麼多錢吧?
他真的離婚了?
如果真的離了婚,那之前自己針對王耀平老婆的布局,豈不是白忙一場了?
「行啊。」滕子生笑眯眯地回應道,「我請你。」
聊了幾句之後,王耀平掛斷了電話。
滕子生坐在沙發上,腦瓜子裡忽然浮現出,昨天要刺殺自己的那雙眼睛。
王耀平該不會,跟那個人有關係吧?
想到這裡,他立刻拿起手機來,給三角眼撥了過去。
「喂,乾爹,有事兒?」三角眼提心弔膽地問道。
自從昨天晚上,在陳志霞的床上,他吐露出滕子生的秘密之後,他的心裡,就一直難以平靜。
既然跟陳志霞已經選擇了明牌,那就希望她,能夠審時度勢,把手裡的錢拿出來,買自己一個平安。
其實,三角眼終究還是有些稚嫩了,一旦真的將瘋子的家產,給了滕子生的話,以滕子生那心黑手狠的做事風格,又豈能容陳志霞活得太久?
「來家裡一趟。」滕子生說道,「趕快。」
說完,他便掛了電話。
三角眼不敢耽擱,立刻跳上自己的摩托車,直奔滕子生的家裡,進了門之後,便看到他坐在沙發上,愁眉不展地抽菸。
「乾爹,有啥事兒呀?」三角眼問道。
指了指旁邊的位置,滕子生吐出一個字來,「坐。」
三角眼坐了下來,目光落在菸灰缸里,那密密麻麻的菸頭上,心中頓時明白,一定還是因為昨天晚上,那突如其來的黑衣人的事情。
果然, 滕子生摸著下巴,語氣緩慢地問道,「昨天晚上的那雙眼睛,跟瘋子的眼睛特別像,而騰家現在,又沒有其他的男人。」
「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你說那個人究竟會是誰呢。」
三角眼眼珠晃了晃,「僅憑一雙眼睛,好像無法斷定什麼吧。」
滕子生聞聽此言,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僅僅是因為眼睛像,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關鍵是現在,誰還有能力對自己下黑手呢?
逃掉的老潘?
如果問誰還有這個資本,只怕只有這個老潘了。
可是老潘被自己抓了之後,身上的錢啥的,都被自己收走了,買通一個敢殺人的死士,那得多少錢呀,以現在老潘的實力,他還有這個資本嗎?
「瘋子會不會,壓根就沒死?」三角眼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不可能!」滕子生擺了擺手,「我當初給了他一刀,然後有……。」
這句話說到一半,他沒有繼續講下去。
當初,他確實給了瘋子一刀,但那一刀並不致命。
他也確實命人把瘋子給活埋了,但是當時,埋人的時候,自己已經開車離開了,並沒有親眼得見。
難道說,有人把瘋子給放了?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拿起電話來一看,竟然是大鼻子打來的。
「喂,有事兒?」滕子生摁了接聽鍵。
「大哥,小秋和鐵驢死了。」大鼻子語氣中,帶著一抹驚慌。
滕子生聞聽此言,頓時眉頭一皺,「怎麼死的?」
「昨天晚上死的, 他們各自死在了自己的家中。」大鼻子驚魂甫定地說道,「並且,被殺的傷口,一模一樣,右胸口一刀,但這一刀並不致命,真正致命的死,被人用被子捂住了臉,活活憋死的。」
「他們最近得罪了什麼人?」滕子生問道。
「不知道。」大鼻子回了一句,「大哥,您不覺得,他們死的慘狀,跟一個人很像嗎?」
聽了這話,滕子生徹底害怕起來,他瞪大了雙眼,手裡的手機,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他們死掉時候的樣子,確實跟一個人很像,那就是瘋子!
自己先是給了瘋子右胸一刀,然後將他活埋了,而小秋和鐵驢則是,被蒙住了被子。
瘋子沒死,瘋子一定沒有死!
一旁的三角眼,看到滕子生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乾爹,您沒事兒吧?」
滕子生的眼珠轉向他,隨後抓起桌子上的煙,給自己點燃了一支,重重地嘬了兩口,「立刻找幾個可靠的兄弟過來,快!」
三角眼聞聽此言,立刻掏出了電話,正打算打給黑熊的時候,滕子生忽然又一擺手,「不用打了,我自己找人。」
說著,他撿起地上的手機,快速撥了個號碼,「你過來一下,就你自己,誰都不要帶。」
說完,滕子生站起身來,「待會兒你也去。」隨後,他匆匆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