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幫您聯繫。」何進說道,「你那邊做好準備,寫一寫講話稿啥的,千萬不要等人家記者來了,你抓瞎。」
「稿子的事兒,您就放心吧。」喬紅波說完,便住了口。
雙方沉默了幾秒,何進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兒嗎?」
「何主任,是這麼回事兒。」喬紅波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然後繼續說道,「身為為民社區的副主任,我為群眾做事兒,那是理所應當的對吧?」
何進搞不明白他要說什麼, 於是點頭說是。
「您是不是得給我個表彰啥的?」喬紅波立刻問道。
張嘴要表彰?
這貨的臉,怎麼這麼大呢!
何進翻了個白眼,「表彰倒也不是不行,關鍵是現在,還沒有開展相關的評選活動啊。」
「你這樣,我先考慮一下,回頭咱們再聯繫。」
掛了電話之後,何進把手機丟在了桌子上,忍不住罵了一句,「真他媽扯淡。」
「怎麼了?」常建疑惑地問道。
「喬紅波,組織了一次捐款。」何進說道,「又是讓電視台給他錄像,又是要表彰的,這不是開玩笑嘛。」
「鬧不清這傢伙的腦子裡,究竟想的是什麼。」
常建眼珠晃了晃,忽然說道,「老闆,這事兒交給我去做吧。」
聞聽此言,何進一愣,瞬間明白了,常建這個傢伙,是也打算趁著這股東風,在電視機前露一露臉呢。
真沒有想到,這常建也是這種,愛慕名利的傢伙。
「行,就交給你了。」何進立刻說道,「你得抓緊去辦,喬紅波那邊還等著呢。」
「沒有問題。」常建立刻說道。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常建先是給電視台那邊,一個相識的編輯部主任打了個電話,約好了時間之後,他又給喬紅波撥了過去。
「紅波啊,我是常建。」常建平靜地說道,「剛剛何主任對我說,你組織了一次募捐活動,這事兒咱們得好好搞一搞。」
「我剛剛給市電視台那邊打了個電話,一會兒他們就到區政府這邊來,你立刻準備一下。」
「明白。」喬紅波掛斷了電話,然後抽了一支煙。
一支煙還沒抽完呢,就見到三個大媽一邊說笑著,一邊向這邊走來,黑衣服大媽的手裡,拎著一個很大的塑膠袋,一看就是非常有分量的樣子。
落下車窗,喬紅波朝著她們擺了擺手,三個大媽上了車,隨後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
這三個人,剛剛去了王富貴的家裡,把王富貴一通忽悠,直接把他給忽悠蒙圈了。
花蝴蝶雖然昨天摔了王富貴一跤,但是當著大花卷和黑衣服的面,他也不能甩臉色,花蝴蝶一針見血地說道,「王主任,老城區馬上就要改造了,家家戶戶都要住高樓,社區肯定是要合併的。」
「您應該趁此機會,趕緊搞一搞自己的政績,樹立一下形象,免得合併社區的時候,您落了選。」
大花卷立刻接茬說道,「對啊,您如果落了選,我們幾個姐妹,也都跟著下了台。」
「對。」黑衣服大媽點了點頭。
花蝴蝶又說道,「我們幾個下台不要緊,畢竟是女人嘛,但是您不一樣呀,如果不能當社區的一把手,那憋屈呀。」
大花卷立刻跟著補了一句,「論能力您最強,別人跟您沒法比。」
花蝴蝶說道,「論經驗,您可比別人豐富多了。」
「對。」黑衣服大媽點了點頭。
聽著她們的誇讚,王富貴的心裡,覺得很是受用。
然而,三個老太太話鋒一轉,風向立刻變了。
大花卷說道,「若論群眾基礎,您……。」
為民社區最大的問題,就是不團結,羅家莊跟工廠家屬院這邊,一直不怎麼和睦,大花卷雙手一攤,沒有說話。
花蝴蝶也跟著煽風點火,「若論工作業績,這麼多年,您好像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業績。」
黑衣服大媽點了點頭,剛要說對,但看到王富貴忽然盯著自己,她硬生生把那個字,又憋了回去。
「所以說,我覺得這一次表彰,您得抓住機會。」 大花卷說道。
黑衣服大媽終於說了一句完整的話,「我們可全都指望您了。」
花蝴蝶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一次捐款,意義非凡啊,您想想看,一,這事兒能體現您的領導能力,二,能展現咱們為民社區,在您的帶領下非常團結,三,說明您的工作踏實,非常接地氣兒,四,體現您真的做到了,權為民所用,利為民所謀啊,如果您受到了表彰,那肯定合併之後的主任就是您了。」
王富貴聽了這話,立刻宛如打了雞血一般,神采奕奕了起來。
他心中暗想,我之前怎麼沒有想到這一節呢。
「這還不是小事兒。」他撇著八萬嘴,得意洋洋地說道,「只要我一個電話,這事兒絕對能辦成。」
「知道我們家蘇夢現在是什麼嗎,現在是街道辦的代理主任!」
大花卷撇了撇嘴,花蝴蝶翻了個白眼,只有黑衣服大媽,滿臉震驚地說道,「真的?」
「那是。」王富貴點了點頭,「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把前面這個代字,給徹底拿掉。」
大花卷嘴巴大,性子直,她立刻說道,「那,您給她打個電話呀。」
王富貴掏出電話來,直接給蘇夢撥了過去,把這件事兒給詳細訴說了一遍後,蘇夢犯起了難,自己這個街道辦主任,還不能服眾呢,表彰的事兒如果在開會的時候提一嘴,估計沒人會搭茬的。
難道這麼點事兒,一定得驚動羅立山嗎?
她眼珠轉了轉,隨後一拍桌子,「您甭管了,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為民社區是老城區改造的示範點,如果把這個大旗舉起來,到時候對改造這一整盤局,應該都是有好處的。
既然如此,羅立山又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她給羅立山試探性地打了個電話,把自己的訴求,緩緩地說了一遍。
羅立山眉頭一皺,「為民社區的主任,喬紅波?」
「是,是我爸。」蘇夢說道。
你爸?乾爹?
這是什麼輩分?
羅立山有點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