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寧出了警察局,打了一輛車,正準備回家的時候,喬紅波的電話打了過來。
「小李,你好。」李旭寧接聽了電話,實話說,她有點不敢面對李玉橋的。
昨天晚上,自己往人家的身上,潑了一夜的髒水,主要是因為自己的心裡有氣,試想,自己的兒子死了,李玉橋打著為自己兒子報仇的旗號,在這件事兒上大做文章,以此來將麻五繩之以法,利用自己令自己悲痛的事情,來達到他的目的,任誰的心中沒有氣?
可是現在冷靜下來有一想,麻五不倒,自己又怎麼能給兒子報仇?
「李姐,你在哪呢?」喬紅波問道。
「我在車上,準備回家。」李旭寧看了看窗外的路段,距離她的家,還僅僅只有三分鐘的路程。
喬紅波略一思忖,「那你在家等我,我馬上就到。」頓了頓之後,他又說道,「咱們商量一下,給曉峰報仇的事兒。」
他想的是,李旭寧的精神近乎崩潰了,既然打算幫她,那就索性先把這事兒講出來,讓她心裡暫且得以寬慰,至於能不能成,那只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怎麼搞?」李旭寧瞥了一眼, 前面開車的出租司機,低聲問道。
她說的是怎麼搞,而沒有說這仇怎麼報,也是擔心被司機聽了去,回頭在打電話報警,那又是一番麻煩事兒。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喬紅波語氣悠悠地說道,「那就按你的想法來,怎麼樣?」
「好,好好。」李旭寧激動地說道,「我在家等你!」
掛了電話之後,她立刻催促司機快點開。
李玉橋是警察,肯為自己幫忙除掉麻洪濤,一旦事發那可是重罪。
這個世界上的人,哪個不是無利不起早的?
成年人的世界,都是煙換煙,茶換茶的,既然他肯冒這麼大的風險,那指定是想要等到更加豐厚的回報。
另外,通過剛剛李玉橋那悠悠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絲輕佻的味道,也就足以說明,這個傢伙目的並不單純。
想到這裡,李旭寧進門之後,先是洗了個澡,然後又噴了香水兒,穿上了一件,自己以為十分迷人性感的睡衣,她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等著喬紅波的到來。
忽然又想到,單憑自己或許誠意不足,於是又跑到臥室的保險柜里,取出來一百萬的現金放在桌子上。
一百萬,他會不會嫌少?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再說郭盼氣呼呼地離開了酒店之後,她開車到了學校門口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落下車窗,她驚訝地看著眼前,這個已經飽受歲月風霜雕琢的女人,不可思議地喊出聲來,「華姐!」
女人一愣,隨後便摘下了紅色的墨鏡,語氣激動地說道,「盼盼,真的是你嗎?」
「是我。」郭盼從車上下來,她們彼此抓住對方的胳膊,「好多年不見,你什麼時候回的國呀?」
「前幾天。」樊華滿臉笑容地感慨道,「曾經那個拖著鼻涕的小丫頭,都成了大學老師呢。」
樊華比郭盼大四歲,因為家庭條件好,而女孩又成熟的早,所以,樊華在十三四歲的時候,就已經初具女人的體型了。
而郭盼和樊華的妹妹樊靜,兩個人是非常好的朋友,從上小學一年級開始,兩個小丫頭就是同桌。
後來到了四年級,兩個人分到了不同的班級里,樊靜一怒之下,便不再去學校了。
父母兩個鬧不清什麼原因,急得上躥下跳,拉過樊靜來,又是打,又是罵,又是哄,她就是不說話。
而那個時候,樊華讀初一,已經開始住校了,一直等到她放假回家之後,見父母兩個臉色不對勁兒,這一問才知道,妹妹不上學了。
「一定跟郭盼有關。」樊華吐出一句話,算是為父母指明了解決問題的方向。
果不其然,當第二天晚上,父親對小女兒說,已經給你調了班級,跟郭盼一間教室的時候,樊靜頓時興奮地跳了起來。
樊華一直有一個疑惑,郭盼這丫頭,屬於那種性格開朗,心態良好,胸大無腦的女孩,而妹妹樊靜,則是那種性格孤僻,清高自傲,孤芳自賞的小丫頭,郭盼跟誰都能合得來,這無可厚非,可讓她搞不明白的是,妹妹為什麼對她,卻情有獨鍾。
這是個謎團,一直到現在都是。
郭盼抿嘴兒笑了笑,「您來這裡是?」
「找你。」樊華吐出兩個字來。
瞬間,郭盼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終於回來了!
樊華的到來,預示著這個曾經在學校里,敢跟男生掏刀子打架的大姐頭,必將會在江淮市掀起狂風巨浪!
「您上我的車吧。」郭盼說道。
樊華扭動著腰肢,款步蓮蓮地走到汽車的另一側,坐進了副駕駛位上。
「郭教授,現在也是桃李滿天下了吧?」樊華笑著問道。
「哪有什麼桃李滿天下。」郭盼笑了笑,「不求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
這世上哪有完人呢?
有人說你好,就一定有人說你不好,看的通透了,郭盼也不再強迫每個學生,務必上課注意聽講了。
「我記得,樊靜的理想,好像就是當老師吧?」樊華十分感慨地說道。
提到樊靜,郭盼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她的嘴角動了動,「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她。」
「這又不是你的錯。」樊華搖了搖頭,隨後話鋒一轉,「昨天晚上,我聽父親說過,樊靜失蹤之前曾經給你寫過一封信,對嗎?」
郭盼眼珠晃了晃,「對,已經把那封信,交給叔叔保管了。」
樊華直勾勾盯著她,「你還記得,那封信裡面的內容嗎?」
嗤!
一腳剎車下去,汽車停在了停車位上。
樊華沒有看外面,眼角中露出一抹笑意,她淡然地說道,「你的車技並不好嘛,這車軋線了。」
郭盼的心中,頓時湧起一絲慌亂。
多年不見,這個女人,還是如此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