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你站起來。」喬紅波嘴巴上雖然如此說,但是並沒有動手扶他,「你跟我這麼多年的兄弟,完全沒有必要這樣。」
小七不依不饒,「那你原諒我了?」
「我壓根就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喬紅波雙手插兜,冷冷地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樣只能讓我更加瞧不起你。」
小七沉默了幾秒,從地上爬了起來,他順著喬紅波的目光,向自己的身後看去,只見此時,李剛和張大明等人,全都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呢。
喬紅波嘆了口氣,心中暗想,小七啊小七,有臉的時候你不要,沒有臉的時候,你非要搞這一出,這下丟人丟大了吧?
「小七,人活著是為了什麼?」喬紅波問道。
低著頭,小七死死地攥著拳頭,「為了活出個人樣來,為了一張臉。」
「你這麼說,也沒錯。」喬紅波點了點頭,「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人這張臉,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給自己爭取來的。」
「無論你干哪一行,只要好好地干,都會做出一番成績,都會贏得別人的尊重。」
頓了頓之後,喬紅波又說道,「我從來真沒有嫌棄過這些朋友,只是,每個人在各自不同的路上,有各自需要做的事情,雖然平時沒有交集,但是友誼一直都存於內心。」
「我相信你能出人頭地,但是,希望你能在合規合理合情合法的道路上,走出自己的人生輝煌。」
拍了拍他的肩膀,喬紅波又寬慰一句,「放心,大家都是兄弟,在自己兄弟面前,怎麼樣都不丟人。」
喬紅波轉身而去,他回到自己家中的時候,竟然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只見周瑾瑜蹲在地上,正給母親洗腳呢。
她,怎麼可以這麼做……。
「媽,我跟洪波的工作最近比較忙,可能這一兩個月,都沒有辦法回來看您了。」周瑾瑜說道。
母親笑得合不攏嘴,「媽知道你們忙,年輕人就得有自己的事業,媽不挑這個理兒。」
頓了頓之後,她又說道,「洪波這孩子就是個驢脾氣,你凡事別跟他一般見識,他要是敢欺負你,回來跟媽說,看我怎麼收拾他。」
聽了她倆的對話,喬紅波忍不住走上前去,一起蹲在母親的洗腳盆前,四目相對,喬紅波訥訥地說道,「瑾瑜,謝謝你。」
「你拿什麼謝我?」周瑾瑜歪著頭,立刻追問了一句。
母親雖然是個農村婦女,但是對於小兩口之間的談情說愛,還是看得出來的,她連忙將兩隻腳從水盆里拿出來,笑吟吟地說道,「我已經洗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倆個抓緊休息吧。」
聞聽此言,周瑾瑜臉色一紅,喬紅波則把盆子裡的水潑在院子裡,然後對周瑾瑜說道,「瑾瑜,早點歇著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說著,他轉身進了另外的那間臥室,進門之後,驚訝地發現,床上只有一條被子,並且這被子還是自己跟白美靜結婚前,母親親手給做的,不過這被子屬於雙人被,特別寬大的那種。
怪不得剛剛瑾瑜的表情,有些尷尬呢,他重新折返回母親的房間,不由分說,直接將正在思考著,該怎麼躲過這一劫的周瑾瑜,給拖到了另一間臥室。
「睡吧,明天還得早起呢。」喬紅波說著,便脫掉了外套,和衣躺了下來。
周瑾瑜略一猶豫,也羞羞答答地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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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幾秒,她剛要開口說話,卻聽到喬紅波輕輕地打起了鼾聲。
他真的能睡著?
周瑾瑜湊了過去,仔細觀察了一下,結果鼻子卻被狠狠的颳了一下。
「我就知道你沒睡著。」周瑾瑜撇了撇嘴。
「我不睡著能咋樣?」喬紅波立刻反問一句,周瑾瑜理虧,立刻轉身背對著他,「我就知道不能理你。」
第二天早上醒來之後,喬紅波洗了一把臉,然後對正在做飯的母親說道,「媽,我和瑾瑜吃了早飯就走,還得著急趕回去上班呢。」
他將水盆里的水,潑在院子裡,剛打算回屋,只見母親拎著燒火棍向他走來,喬紅波見狀,扭頭就跑。
「你跑什麼呀,這個死孩子!」母親怒罵道。
不跑那才是傻子呢!
她手裡的燒火棍,還冒著濃濃的黑煙呢,這如果還不跑的話,那豈不成了傻子?
「你為什麼打我呀?」喬紅波站在院門口,滿臉疑惑地問道。
母親剛要說話,只見周瑾瑜穿著鵝黃色的上衣,下半身則是一條湛藍色的牛仔褲,她詫異地看著這對兒母子,隨後快步走到母親的面前,「媽,他怎麼惹您生氣了?」
「孩子,你跟媽說,他是不是欺負你了?」母親問道。
「沒有啊。」周瑾瑜茫然的搖了搖頭,心中暗忖,這話是從何說起呀。
然而,母親卻直接質問道,「那,你倆晚上,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瞬間,周瑾瑜無語了。
這老太太什麼愛好嘛,這麼私密的事兒竟然敢拿出來堂而皇之地說,一點避諱都沒有,真夠可以的!
周瑾瑜尷尬地笑了笑,「可能是他太累了。」
瞥了一眼喬紅波,母親低聲說道,「孩子,你們還都年輕,哪能大晚上的,一點聲音沒有呀,我跟小波他爸年輕的時候……。」
周瑾瑜頓時臉色騷的通紅,哎呦我的天啊,這老太太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媽,我餓了,您趕緊幫我去做飯。」說著,她便推著母親回了屋。
而此時,喬紅波剛要說話,卻聽到背後有人輕輕喊了一句,「小波哥。」
轉過頭來,喬紅波發現,來的人正是李剛。
他果然還是來了!
「李剛,你有什麼事兒嗎?」喬紅波笑著問道。
「小波哥,我有件事情,想請您幫忙。」李剛緊張地搓著手,目光落在喬紅波的皮鞋上。
單從他的表情上來看,喬紅波就知道,他要講的事兒,似乎並不好解決。
果不其然,喬紅波讓他直說,李剛抽了抽鼻子,「小波哥,我小舅子上個月在工廠打工的時候,不小心被砸傷了,工廠不負責,除了三千塊錢的住院押金之外,一毛錢也沒出。」
「我們找過工廠的老闆幾次,可是工廠老闆壓根就不見面。」
「小波哥,我沒讀過幾天書,像這種情況,我該咋辦呀?」
喬紅波雙手插兜,語氣悠悠地問道,「哪個工廠?」
「機械製造廠。」李剛眨巴著眼睛,「老闆叫馮寶瑞,是廣龍鎮的。」
馮寶瑞!
喬紅波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這個馮寶瑞可不好對付。
想要從他的手裡拿到錢,那簡直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