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紅波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接到了薄普生的電話。
「小喬,什麼時候來我省政府辦報到呀。」薄普生笑眯眯地問道。
「薄主任,我能不能過兩天再去。」喬紅波呵呵笑道,「我這邊手頭上的工作,還沒交接完呢。」
其實,喬紅波手頭上的工作,分分鐘就能交接完。
之所以不著急去,原因無非是,清源縣的縣委辦主任這個職位,自己還沒有完全坐穩。
雖然表面上自己是縣委辦主任,但還沒有真正落實,換屆在即,萬一有人覬覦這個位置,從中作梗的話,自己豈不是撿芝麻丟西瓜?
一旦在會議上通過,形成既定事實,喬紅波想走,立刻就能拍拍屁股走人。
薄普生沉默幾秒,「我給齊縣那邊打個電話,讓他們保留你的職位,交接完畢之後,儘快來省城吧。」
「行。」喬紅波答應一聲。
這個薄普生,為什麼如此著急呢。
他光著屁股直奔洗手間,用冷水洗了一把臉之後,喬紅波忽然想明白了!
現在剛剛是縣裡換屆,接下來才是市里和省里。
薄普生著急讓自己去省城,這是想讓自己幫他站台呀!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跟周瑾瑜現在已經是夫妻關係了,但他卻知道,自己是周瑾瑜的人。
利用這個關係,然後再攀上省長姚剛,這個省政府辦主任,就算手拿把掐了。
真沒有想到,自己無心之舉,竟然也能被薄普生利用一把。
只是,現在身為省長的女婿,真要幫薄普生的忙嗎?
洗漱完畢之後,喬紅波出了門,開車直奔單位而去。
把車停在停車場,他剛下車,電話就響了起來,掏出手機一看,竟然是朱昊打來的。
「朱大哥,有事兒嗎?」喬紅波抬頭看向了一眼朱昊辦公室的方向。
「你來一下,我有事兒找你。」朱昊的語氣冰冷,說完便掛了電話。
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喬紅波心中暗忖,這位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呀。
難道,韓靜又跟他鬧了?
來到朱昊的辦公室門口,喬紅波輕輕敲了敲。
「進來。」朱昊說道。
推開門進去,喬紅波發現他的臉色極差,眼圈發黑,頭髮有些凌亂,手指頭上夾著煙,目光有些呆滯。
「朱哥,您這是怎麼了?」喬紅波走到他辦公桌的對面坐下。
朱昊悠悠地嘆了口氣,「老弟,昨天晚上我的一個朋友,給我打電話來,問了我一個問題,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你幫我分析分析。」
猶豫了許久,朱昊還是決定,將心中的問題,用第三人稱的方式,來詢問喬紅波。
作為他的領導,朱昊還想保存幾分體面。
「您說。」喬紅波抓起桌子上的煙,給自己點燃了一支。
「我朋友的老婆,跟朋友的上司他們兩個認識,並且還要認什麼乾爹、乾女兒的關係。」朱昊抱著肩膀,滿臉疑惑地問道,「老弟,你覺得這事兒,正不正常呀?」
喬紅波心中暗忖,他找我,果然是因為這個問題!
「他們瞞著你的朋友了嗎?」
「那倒是沒有。」朱昊搖了搖頭。
「人家沒瞞著,說明這關係是清白的。」喬紅波嘿嘿一笑,「朱哥,你這朋友的擔心,有點多餘呀。」
「多少人想跟自己的上司,成為這種關係,都巴結不上呢,你這朋友,身在福中不知福!」
原以為,這幾句話,就能夠把朱昊擺平的。
卻不料朱昊沉著臉,表情十分凝重地說道,「這事兒沒有那麼簡單。」
「我這個朋友,是先發現他老婆和上司在一起,然後……。」
喬紅波立刻問道,「怎麼在一起?」
「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單獨在一起嗎?」
「應該不是在床上發現的他們吧?」
這幾個問題一出口,直接把朱昊問住了。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天晚上自己醉酒躺在臥室的地板上,女兒跟陳鴻飛聊天時候的情景,當時女兒分明喊他為爺爺。
並且,女兒似乎跟陳鴻飛很熟,這能不能說明,陳鴻飛見老婆韓靜的時候,女兒都是在場的呢?
如果是的話,那應該就沒有問題,如果不是……。
但這件事兒,問只有幾歲的女兒,估計她也回答不清楚。
「具體事情,我不太清楚哦。」朱昊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
「那,他們既然要認乾爹和乾女兒。」喬紅波又提醒道,「那既然有乾爹,就得有乾媽了,你朋友的上司的老婆,她是什麼態度?」
「她倒是非常支持。」朱昊說道,「但我就是不明白一點,如果想要認乾親的話,為什麼不認我朋友當乾兒子呢?」
「他那上司,和我朋友的老婆,這拐著彎呢呀!」
朱昊輕輕搖著頭,「這裡面一定有事兒!」
「哪有那麼多事兒。」喬紅波嘿嘿一笑,「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感覺,就是你分明第一次和某個人見面,但是卻感覺認識好久了。」
「無論這個人是什麼性格,什麼樣貌,但你就是感覺,跟他特別投緣。」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反正我有。」
「好多年前,我上大學那會兒,乘火車去學校,就遇到了一個大姐,她當時一口咬定,我感覺之前見過你。」
「然後我們就留下了聯繫方式,聯繫了好久。」
朱昊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呀。」喬紅波頓時翻了個白眼,「我靠,你想什麼呢!」
「人家大姐的孩子,只比我小個三四歲而已,你這宣傳部長的腦瓜子裡,也裝著不正經的東西,這如果傳播出去的話,有辱我清源的形象,回頭你得加強黨性修養和理論學習了。」
聽了這話,朱昊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看著他,似乎心情轉好,喬紅波心中暗想,這傢伙把我憋的!
能想出這種理由來勸解他,只怕也是蠍子粑粑獨一份了。
「你說的對,我該學習了。」朱昊挑了挑眉毛。
昨晚上,韓靜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也透露出來和喬紅波一樣的意思,就是說,自己感覺跟陳書記特別投緣。
既然真有這種事兒,那自己何必阻攔呢?
以後背靠陳鴻飛這棵大樹,自己反倒是好乘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