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的事,總是在犯了錯後才會後知後覺,再找一個看來很合理,實則就是經不起推敲的藉口,在自我戒驕戒躁中,華麗轉身而已。
朱小晴和史可駿就是這樣,或許曾經的過往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望,不是史可駿沉湎酒色,更不是朱小晴情感泛濫。
人與人之間,當感情的溫度觸發到著火點,一場身心交融的記憶鐫刻在生命中,就成為必然,片刻的歡愉快樂之後,留給他們的,尤其是朱小晴,將是一生的思念。
「俠客駿,你不屬於我,而我從被你救贖那刻起,身心和身形皆已為你所寄存,希望你能記得我,更希望我們都能幸福……」
在這個迷人,而又熱氣騰騰的春之夜,凝視著剛剛從原始境界回歸的朱小晴,史可駿使勁敲打著自己腦袋,可力量是渺小的,在這個惱人的夜裡,他們完成了一次蛻變,朱小晴幫他穿好了衣服,又給自己穿上。
一聲輕笑淡淡而過:「俠客駿,還記得那個下午,在江海洲際酒店的事嗎?就是我陪你去江海和葉寒梅約會去那次。」
哪壺不開提哪壺,也是一種藝術,就在史可駿正在思索如何回應朱小晴的一刻。
「咚咚,咚咚……」
一陣高跟鞋敲打木質樓梯的聲音響起,原來是徐冬冬回來了。
史可駿敏銳地察覺到除了徐冬冬外,還有一個熟悉的節奏,斷斷續續,優雅而又坦然,琳姐?她怎麼來了?
看來徐冬冬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史可駿一陣激動,頓時緊張起來,此刻,在他旁邊,還站著一個一本正經,距自己幾米遠的大美女朱小晴。
「台長,你回來了」
「你們在幹嘛呢?」
不愧是知名主持人,這反應就是不一般,朱小晴還是那麼淡定,臉上含笑,但細節出賣了她,因為她暖洋洋的俏臉上,滿是紅雲……
細節決定成敗,或許她根本就不想掩飾,又或是她們之間早有了默契,還是什麼其他原因,無人知道。
「琳姐,你怎麼回來了?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
說完,史可駿白了徐冬冬一眼,言下之意不言而明,徐冬冬瞥了眼劉琳忽然戲謔一笑道:
「我,我們想給你一個驚喜,劉琳,你說是不?」
劉琳微笑著點點頭,卻難掩那稍縱即逝的失落。
此刻,她想起了初見時的情景,前後一年不到,恍若隔世。
再轉身,配合默契,徐冬冬和朱小晴已經去了樓下。
「砰」的一聲,別墅大門聲響起。
劉琳和史可駿不約而同看向樓梯口,隨即相視一笑,再接著就是一個深情擁抱。
「我們不回來了!」
史可駿靈敏的順風耳忽然聽到樓下傳來徐冬冬熟悉的聲音,在這個春之夜,又一曲圓舞曲即將奏響之際,她們就像是全部釋懷了……
羨慕嫉妒恨,只不過是個惱人的偽命題!
「琳姐,你怎麼突然回來了,也不告訴我?」
「嗯,我也不知道,冬冬打電話告訴我,你今天來南江,鬼使神差,就坐了最快的航班趕回來了,就是想見你」
「是不是想我,還是怕見不到我了,嘿嘿!」
史可駿臭不要臉說道。
「難道你不想我麼?不過,話可不准亂說,真是個小壞蛋」
劉琳白了他一眼,抿嘴反問了句。
史可駿向前一步,直接來了個熊抱,又是一個360度大旋轉,劉琳兩條大長腿向後自然彎起。
又是「砰」的一聲,不偏不倚,劉琳一隻腳碰到衣櫃,門應聲打開,衣櫃裡,那件劉琳買的白襯衫,還悠閒地掛在那裡,劉琳臉色微變,又閃過一抹笑意,春天來了,看來又可以穿了!
人生就是這樣,沒有亘古不變的事情,劉琳的歸來是一種心靈感應,幾千公里外,他們之間的情感交流,其實一直沒有斷過。
見面如初,因為他們早就將彼此存放在心底最隱秘處,即便無法昔日重來,但一個支點,一個小小的火花也能瞬間點燃。
當然,他們無法預知熄滅的一刻,或者是,一輩子都無法熄滅,即便在秋天,這個習慣惆悵與思念的季節里,閉上眼睛也是一件值得回味很久的事。
在無盡痛苦中感受昔日的幸福,哪怕眼前只有一望無際的天空,還有那深深幽谷,因為記憶是割不斷、抹不掉的……
次日醒來。
史可駿感覺有點昏昏沉沉的,頭在枕頭上使勁搖了搖,忽然有一種靈魂出竅的虛脫感,是不是自己昨天?
他想起身,一陣酥麻從右臂傳來,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扭頭瞥了眼,劉琳睡的正香,均勻的呼吸聲傳來,這是他們時隔很久以後再次在一起,一切都來的如此突然……
在劉琳臉上親吻了一下,史可駿再次凝視著她,此刻,沒有了衣服的束縛,史可駿忽然有一種另類的、返璞歸真之感,這一刻,他覺得很幸福。
命犯桃花,在追逐感情的旅程中,註定會有太多的磨難,桃花朵朵開,幸福和煩惱總是如影隨形,奇怪的是,史可駿今天就像是見了鬼似的,魂不守舍,從醒來開始一直暈乎乎的,就像是沒清醒一樣,人也提不起精神。
這個中午,在星河別墅。
史可駿與劉琳、徐冬冬、朱小晴三大美女共進午餐,觥籌交錯之間,他猶如夢遊一般,徐冬冬暗笑,劉琳暗想,朱小晴竊喜。
「史可駿,你怎麼了?怎麼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是不是見到劉琳激動過了頭,還是昨天晚上故事太精彩了,嘿嘿!」
徐冬冬沒羞沒躁,撇著嘴說著酸酸的「風涼話」,即便這是她有意為之,這會心裡才有點後悔。
話說,早幹嘛去了?
這不是你故意的麼?
「冬冬,你我皆凡人,活在塵世間,你的覺悟很高,本書記要給予你最真誠的感激,不過,你這腦瓜子裡是怎麼想的,我還真不太明白,愧疚還是無私,嘿嘿!」
聽聞此言,徐冬冬忽然改變話題,轉向朱小晴,悠悠道:
「小晴,你才是史可駿最喜歡的女人」
「因為我是他妹妹」
朱小晴旋即坐正身子,眼珠子晃了幾晃,含笑幽幽道。
徐冬冬馬上白了她一眼,輕咬了下嘴唇,忽然湊近朱小晴:
「妹妹?妹妹找哥淚花流,死丫頭,你才是最大受益者,不過,你這妹妹的外衣,從昨天開始,是不是得脫了?」
史可駿腦殼子嗡嗡作響,這都哪跟哪啊!
開批鬥會麼?
尼瑪的,今天怎麼搞的,魂丟了的感覺!
史可駿時而搖搖頭,時而又晃晃腦,這明顯誤導了徐冬冬三人。
三人越說越得意越放肆……
而史可駿卻只能全程陪著笑臉,此刻,他只想早點結束這場熬人的飯局。
就在這時,忽然接到了葉淺兮的電話:
「神醫賊王,山里著火了,就是小白狼棲息的那片山崖,我看到小白狼了,但被困住了,該怎麼辦啊?」
葉淺兮聲音很小,滿是驚恐,早已經哭的一塌糊塗。
「淺兮,別怕,我從南江馬上回來……」
「神醫賊王,我好冷,好冷,感覺快要死了,心痛的不行……」
話沒說完,電話就斷了。
就像是心電感應,從此刻開始,史可駿一陣接一陣的心痛。
他晃動著站起身子,手緊緊捂住胸口大口喘氣,豆大的汗珠瞬間滾落。
整個人顯的極度煩躁,更為匪夷所思的是。
此刻,在劉琳三人眼中,史可駿雙眼慢慢變的通紅,就像是有兩團烈火在熊熊燃燒著,而他眉宇間早已擰成了一條直線,整張臉蒼白而又顯的恐怖。
怔了半晌,史可駿這才面無表情,一字一句說道:
「對不起,我得走了……」
「史可駿,小壞蛋,哥……」
劉琳等人一時間驚慌失措起來,因為此刻的史可駿已經變了一個人,面無表情,陌生而又滿身邪魅。
她們著實被嚇壞了……
就像是有一股魔力在召喚著他,顯的很躁動,就在她們尚未做出反應的一刻,史可駿已經起身。
又像是預感到什麼似的,一隻手捂著胸口快步走到門口,忽然回過身來,眉頭散開,深情地注視著三人,張開雙臂。
愣神了幾秒之後,四人緊緊擁抱在一起,一股冷意襲來,劉琳像是想起了什麼,這太熟悉了,沒等到她開口,史可駿已經推開她們,轉眼消失。
……
一個多小時後,史可駿來到月牙山峽谷。
滾滾濃煙飄向天空,火苗已經熄滅,葉淺兮像個小仙女一樣躺在他懷裡,睡著了……
這一刻,史可駿腦海里閃過白鬍子老爺爺的話,猶如夢中之語,在深深幽谷中迴旋不息:
你的人生就是這麼殘忍,曾經所有的過往只不過就是一場夢。
葉淺兮和你本是一體,才會有心靈感應之痛,雖然很痛苦,但我必須要告訴你,你和她只能有一人活於這個世間。
史可駿身體晃了幾晃,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即便他有絕世醫武,低頭注視著懷裡的葉淺兮,史可駿明白,他就要和這個世界告別了。
就像是大海中一葉扁舟,葉淺兮躺在小舟山,史可駿整個人浸在冰冷的海水中,用盡最後一絲力氣,陪著她漂向岸邊……
遺憾、悔恨,不甘……
他忽然釋懷—釋然-人生通透了!
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那人是劉琳?
徐冬冬?
葉寒梅?
朱小晴?
葉淺兮?
或許都是,或許都不是!
……
在手最後鬆開的一刻。
史可駿終於找到了答案,那人原來就是他自己。
一片海浪拍過,葉淺兮緩緩睜開眼睛,卻不知她的世界已經變了。
「神醫賊王,謝謝你!」
然而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史可駿冰冷的懷抱,溫暖的笑容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留給了他的小仙女。
然,一切還不算太晚。
因為白鬍子老爺爺還留下一句話:
史可駿,你的夢想一定會實現。
他日醒來,定會有不一樣的精彩!
因為,你從來沒有真正離開過……
再說,小仙女葉淺兮還等著報恩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