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一家普通的酒樓，一個普通的包廂。
和王凱明他們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秦川等人沒有喝酒，七、八個人也只花了一千塊錢左右。
吃得差不多了，ZY紀委調查組的領隊陳光提出來道，「秦書記，別人塞進你房間的匿名舉報信呢，能我們看一看嗎。」
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看到過這份資料。
但這是錢剛書記親自下令，他們幾個人以最快的速度到了粵東省，也知道調查的對象是粵東省委常委，廣城市委書記王凱明。
說實話，他們既振奮，又有一點擔心。
振奮的是調查對象是一位副部，廣城市委書記，擔心的是這份匿名資料，它到底能提供多少實質性的線索。
這也是沒有打草驚蛇，而是悄悄而來的原因。如果大張旗鼓，搞得天下人皆知，萬一這份舉報資料的線索有限，那就不好了。
秦川微微一笑，從自己的提包之中將那份厚厚的資料拿出來，「陳主任，那你先過一下目。」
大家微微驚愕，居然這麼厚，目測起碼有三、四十頁吧。
陳光接過來，翻看了一下，臉上的神色就明顯有一點激動，又翻看了幾頁，小心翼翼的將它放進公文包之中。
「秦書記，有這樣詳細的資料，只要三、五天，我們一定將王凱明查一個底朝天。」
「好，那我等你們的好消息，這樣的大貪官，真的不能留，他的女兒叫王珊珊，昨天步行街事件的主角。」
陳冠點頭道，「太不像話了，城南分局發布那樣的通告，影響太壞，現在網上罵聲一片呢。」
幾人聊了聊，吃完飯之後分開。
陳光、陸望舒、老劉他們當然是馬上投入工作，開始進行一系列的調查，秦川則準備回粵東省廳。
王珊珊已經抓回來了，她那大貪官父親應該會親自過來吧。
中午的時候，王凱明的秘書打電話過來，請自己去王書記辦公室坐一坐，秦川就知道對方的目的，一口就回絕了。
哪裡知道，還沒有到粵東省廳，手機響起來，杜清波打來的電話，說王書記在省廳，等秦川過去。
接完這個電話，秦川嘴角冷冷一笑，這個王凱明為了他的女兒，居然親自來撈人。
呵呵，你親自來也不行！
架子還挺大，自己不打電話，要杜清波打過來。
一會兒之後，秦川就到了粵東省廳，在一間會客室內第一次見到了王凱明本人，杜清波等幾位省廳領導正在小心翼翼的陪同著。
王凱明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一些，大約五十歲的樣子，實際上快六十了，保養的非常好。
看到秦川進來，杜清波馬上站起來，主動的介紹道，「秦書記，這就是王凱明書記。」
王凱明坐在沙發上沒有起身，只是點了點頭，完全一副上級見下屬的姿態，「秦川書記，真年輕啊，比我想像之中還要年輕。」
對方擺著領導的姿態，秦川也沒有上前幾步同他握手的意思，微微點頭，在沙發上坐下來，回應了一句，「王書記，你也比我想像之中的要年輕。」
王凱明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其實，心中是非常不滿的，MMP的，一點規矩都不懂，一個小小的副廳，見到我這個副部，應該用什麼姿態，難道這都不知道嗎。
到底是太年輕，典型的年輕氣盛啊。
不滿之餘，王凱明心中也想到，既然年輕又氣盛，經驗相對就不足，那就好拿捏。
雙方之間聊了幾句之後，王凱明就說到了正題上。
「秦川同志，我這次過來呢，主要是為小女的事情，小女孩不懂事啊，有一點衝動，讓你見笑了。」
呵呵。
王珊珊都快三十歲了，在他口裡居然還是小女孩。
秦川提醒道，「王書記，你女兒可不是衝動這麼簡單，簡直就是目中無人，囂張跋扈，襲警，辱罵警，我做主將她抓了起來。」
王凱明打著哈哈，「秦書記，嚴重了，我那女兒就是性子直，其實沒有什麼壞心思，我等一下帶回去，一定批評她。」
秦川笑了，還真的是一點都不經過自己的同意，擺明了態度要帶回去。
今天，你帶不走！
「王書記，肯怕不行，她除了襲警，辱罵警外，還存在很多問題，比如吸毒，聚眾淫-亂等等，這些問題我們必須要查清楚。」
當著這麼多人說他女兒吸毒，尤其是聚眾淫-亂，王凱明的面子有一點掛不住了。
堂堂副部，不要面子的嗎。
臉色微微變色，但還是暫時忍著，語氣儘量平和一些，「秦川同志，大家都是體制內的，給我一個面子怎麼樣。」
你一個大貪官，馬上要進去踩縫紉機的貨色，也配我給你面子！
秦川一臉正色的道，「這個，恐怕不行，王珊珊的問題我們必須要查清楚。」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基本沒有談攏的可能。
王凱明也不裝了，臉色徹底黑了下來，渾身上下散發著威嚴，「你這個小同志，做事怎麼這麼衝動，一點都不顧及影響呢，不想一想後果嗎。」
秦川針鋒相對，「王書記，我覺得我一點都不衝動，頭腦非常的清醒，倒是你，利用影響力再三插手，這恐怕不好吧。」
臉皮徹底撕破！
王凱明站起來，盯著秦川威脅道，「行，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說完之後，黑著一張臉走了。
整個會客室內，一片安靜。
省廳的領導萬萬沒有想到，秦川書記這麼硬氣，面對一名實權副部，居然這麼牛批。
有人為秦川捏著一把汗，擔心的想道，秦川同志，你難道就不怕王書記收拾你嗎。
杜清波一臉苦澀，「秦書記，你不應該為王珊珊的事情徹底得罪王書記的，這下子，沒有任何退路了。」
秦川道，「既然沒有退路，那就一條道走到黑，你敢不敢和我一起走，據說王珊珊存在很多問題，你們給我先將這些問題查清楚，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