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總,您知道的可夠清楚的啊?」
孫衍滿臉笑意。
這位劉總,可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劉善梅靡爾一笑。
「不清楚一點,早就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你以為縣裡的龍頭企業那麼好干?」
「無論是陳洪傑,還是許國昌,還是韓國安。
都在盯著我,想要我給他們投點資,來達到升遷的政治目的!」
「這麼多年,我什麼沒學會。
就是學會了裝傻!」
孫衍不置可否。
商人重利,當官的重權,這是根骨不變的道理。
可問題是,商人就算是再有錢,也拗不過權力。
「不過,劉總你讓我很好奇。
為什麼會對政府這麼抵制!」
「按理說,你在縣裡是龍頭企業。
會經常對跟這些人打交道。」
「平日裡哪怕需要送禮,也無傷大雅。
畢竟,這事已經成為慣例!」
「當然,我不是在打聽您家裡的事情。
只是單純的好奇罷了!」
劉善梅眼神逐漸變的鋒利起來。
她一張臉瞬間蒼白無比,像是寒冬臘月裡面的白雪一般。
「孫書記,我先問你幾個問題吧!」
孫衍楞了一下。
這是要試探他嗎?
劉善梅眼睛死死盯著他。
「你和婷婷是什麼關係?」
「額,普通朋友關係!」
孫衍摸了摸鼻子。
他不承認自己對趙婷婷有好感,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但兩人也確實沒有發展到戀人的地步,只能說他和趙婷婷之間多少有點好感。
「你還挺坦誠!」
劉善梅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孫衍露出笑容。
「您都這麼問了,我哪敢撒謊。
而且,您又不是傻子。
我就算是撒謊,您也能看出來!」
「我一直堅信一點,那就是用真心換真心。
能教導出明明這樣的好姑娘,媽媽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孫衍輕微的拍了下馬屁。
任誰都會願意聽好話。
劉善梅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
「你誇我也沒用!」
「我不是夸您,只是在闡述事實罷了!」
孫衍臉皮厚的說了句。
劉善梅也沒在意,年輕人就是要這樣。
否則死氣沉沉的,還不如個老頭子。
「說說第二個問題吧。
你之前是陳洪傑辦公室的副主任,按理說前途無限。」
「明明你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偏偏要去雙島鎮?
畢竟,你在縣委黨政辦,應該知道那裡是爛泥一灘!」
「前有雙島鎮黨委書記齊鳴貪污三個億,後有錢玉明攜款四千萬潛逃,死在公海上面。
這種事情對於你來說,就是個沉重的打擊!」
「現在縣裡的陳洪傑,許國昌等人都開始插手雙島的事務。
你別告訴我,你這麼聰明的人,會想不到這一點!」
孫衍露出笑容。
劉善梅問的這個問題,才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當初陳洪傑找他談話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選擇。
除了硬著頭皮來到這裡,之外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他心裡很清楚,雙島伴隨著危機也伴隨著機遇。
「實不相瞞,陳洪傑對於我有知遇之恩。
從大學畢業之後,大家各奔東西。」
「偏偏我被選入到縣委黨政辦裡面。
按理說,我一個新人是不會進入到這裡的!」
「論成績,我不是最優秀的。
論家世,我也沒有什麼背景!」
「可偏偏陳洪傑選擇了我,這讓我很感激。
後來陳洪傑叫我去雙島收拾爛攤子!」
「其實我的內心是拒絕的,當時爆出齊鳴貪污三個億。
就足以說明雙島已經爛到根了!」
「但我沒得選擇,你要知道陳洪傑是一個很強勢的人。
他不會允許有人拒絕他!」
「其次就是,雙島既伴隨著危機。
其實也伴隨著機遇!」
「雙島可是陳洪傑的老巢,他派我去無非就是兩種目的。
一種是借我的手砍掉雙島的枝枝蔓蔓,好讓他接下來順利進到市裡面去!」
「一種就是讓我為雙島保駕護航,當然這種目的從現在來看,是不成立的。
畢竟,他做的每件事,都是為了殺死我!」
「我現在步步為營,如履薄冰。
和老陳之間已經視同水火了!」
孫衍伸手拿起煙盒點了根煙。
說了這麼多,讓他喉嚨都有些刺撓。
其次,也是想看看劉善梅的態度。
招商會的時候,他就看出來劉善梅其實並不是自己願意去的,而是被許國昌架著去的。
對方討厭官場,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是孫衍很清楚,劉善梅不單單是討厭政府官員,而是討厭某一個人。
趙婷婷曾經說過,他的父親離奇的死在一場車禍之下。
這場車禍,到現在都沒有找到肇事兇手。
要知道七八年前,儘管交通上面的監控錄像不多,但想要找到一個撞得前臉粉碎的大貨車,肯定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偏偏這件事就這麼懸著,這讓孫衍似乎捕捉到了一些細節,但又不知道對不對。
「劉總!」
「你也不用試探我了,我和陳洪傑這輩子都不可能站在一起。
當然,如果有政治因素的原因在裡面,也會偶爾抱團!」
「當然這種情況,不摻雜個人感情。
在大是大非面前,我還是會站在您這邊!」
「畢竟,作為婷婷的母親。
也作為即將成為雙島財神爺的您,才是我真正的大主顧!」
劉善梅深吸一口氣。
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孫衍。
她知道孫衍說的都是真話,可話到了嘴邊還是說不出口。
這麼多年小心翼翼,一旦孫衍真的是陳洪傑的暗底,那她也會將陷入萬丈不復、
孫衍看著劉善梅,嘆了口氣。
「劉總,您說吧,怎麼才能相信我?」
劉善梅愣神的看著孫衍。
「我還有個問題!」
「您問!」
孫衍正襟危坐,他知道今天的重頭戲要來了。
劉善梅眼神中帶著鋒利。
就好像一把尖刀,隨時要殺死孫衍一般。
「如果你和婷婷在一起,會有結果嗎?」
孫衍神情一滯。
會有結果嗎?
那要看劉善梅想要什麼結果了。
最後走到一起,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孫衍知道,劉善梅心底的秘密,將會直接決定他的想法。
「劉阿姨,我不敢保證。
但我可以保證的是,永遠不會傷害婷婷!」
劉善梅聽到這話,長出一口氣。
內心也終於下定了決心。
「老趙的死,到現在都是一個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