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龍沉思了片刻,對吳永貴說:「你把李紅軍家裡的情況,轉告給紀委監察部門,讓他們去調查一下,看看是怎麼個情況。」
吳永貴一愣:「有必要這樣做嗎?一旦被李紅軍知道了,肯定會記恨我們的。」
張海龍皺起了眉頭:「當然有必要了!我們是國家的幹部,有責任、有義務揭發貪污行為,至於會不會被李紅軍記恨,這個重要嗎?我之前就說過,怕得罪人就別當警察,當警察就不要怕得罪人。」
吳永貴遲疑的說:「你要不還是私底下和李紅軍接觸一下,問問是怎麼回事兒?如果是誤會,解釋清楚就沒事兒了,讓李紅軍欠你一個人情,沒必要驚動紀委監察部門。」
張海龍態度很堅決:「我沒時間去找李紅軍,讓李紅軍去和紀委監察部門解釋吧,如果是誤會就算了,如果不是誤會,我們等於間接剷除了一個貪官,對國家對人民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我覺得還是……」
「就按照我說的去做,馬上去做,你如果怕得罪人,就以我的名義向紀委監察部門舉報,讓李紅軍來找我好了。」
「……好吧,我現在就去。」
吳永貴有些後悔來找張海龍說這件事兒了。
本以為當個笑話講,沒想到張海龍卻當真了。
還讓他去紀委監察部門舉報李紅軍。
這要是被李紅軍知道了,還不恨死了他?
李紅軍雖然只是一個副局長,級別不是太高,但在安平縣也算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曾經給縣長唐飛當過秘書,算是縣長唐飛的鐵桿親信。
動李紅軍就等於打縣長唐飛的臉。
雖然現在縣長唐飛失勢了,不像之前那麼有權力了,但畢竟是個縣長啊,身份地位在那裡擺著呢。
真把唐飛惹急眼了,也是不好辦的。
吳永貴可不像張海龍那樣有人護著,惹出了事,也沒人替他擺平,只能自己承擔。
通過李紅軍的事,吳永貴算是長了記性,以後再有類似的事,絕對不告訴張海龍了,不給自己招惹麻煩。
紀委監察部門接到吳永貴的舉報之後,立即對李紅軍展開了調查。
很快,這個消息就傳了出去,一時之間,李紅軍成為了安平縣的名人,被大家議論。
有的人盼著李紅軍倒霉,最好被撤職查辦去坐牢。
有的人期盼李紅軍別出事兒。
還有的人對此無所謂,出事也不會高興,不出事也不會生氣,純粹就是一股看熱鬧的心理。
傍晚下班後,吳永貴像往常一樣開車回家。
路過一個偏僻路口的時候被一個喝醉酒的男人擋住了去路。
男人在公路上耍酒瘋,來回晃動,遲遲不肯離去。
吳永貴看不下去了,直接下車想要把醉酒男子拉開。
就在這時,醉酒男子突然站直身體,變得清醒起來,掏出刀子朝吳永貴的肚子捅了過去。
吳永貴嚇了一跳,急忙向旁邊躲閃,怒聲喝道:「你是誰?為什麼襲擊我?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醉酒男子一句話不說,繼續揮舞著刀子襲擊吳永貴。
就在這時,又有一群陌生男人衝過來揮舞著刀子和棍棒朝吳永貴劈頭蓋臉的打了過來。
吳永貴雙拳難敵四手,很快被打翻在地,雙手抱頭,來回滾動,疼的嗷嗷直叫。
「你們是誰?為什麼打我?我是刑警大隊長,襲警是犯罪的。」
幾分鐘後,一群陌生男人停止了毆打。
此刻的吳永貴滿臉鮮血,胳膊都被打折了,躺在地上,疼的直哆嗦。
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蹲下身子,掐住吳永貴的脖子,冷聲說道:「這就是多管閒事的下場!這次只是對你的一個小小的懲戒,以後再敢亂管閒事,直接弄死你。」
威脅完,身材魁梧的男子揮揮手,領著其他人快速離去。
吳永貴強忍著疼痛,艱難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想撥打求助電話,但是發現屏幕碎了,手機已經無法使用了。
幸好這時有路人經過,發現了吳永貴,幫吳永貴打了急救電話和報警電話。
吳永貴只來得及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昏死過去。
等他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左胳膊已經打上石膏,腦袋纏著厚厚的紗布,胸口上還貼了很多的儀器。
旁邊站著一個人,仔細一看,是張海龍。
吳永貴疑惑的問:「領導,你怎麼在這兒?」
張海龍怒聲說道,「你都這樣了,我能不來嗎?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快跟我說一說。」
吳永貴苦笑道:「我現在也是一腦子的懵逼,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無緣無故的就衝出一幫人,把我給打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身份。」
張海龍眉頭一皺:「仔細和我說說是怎麼回事?」
「傍晚下班後,我開車回家,半路上衝出一個耍酒瘋的醉鬼,攔住了我的車子,遲遲不肯離開,我下車準備把他拉開,然後對方突然掏出刀子朝我刺了過來,緊接著又跑過來一群陌生男人圍毆我……」
吳永貴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張海龍眼睛眯了起來:「對方說你管閒事?才打你的?」
吳永貴點點頭:「對呀,對方就是這麼說的,我一直納悶兒呢,我管什麼閒事了?至於把我打成這樣?我一直就不是一個愛管閒事的人啊,我……嗯……」吳永貴突然變了臉色,似乎想到了什麼。
張海龍目光炯炯的看著吳永貴。:「你想到了?」
吳永貴滿臉震驚:「不應該是他吧?他能這樣做嗎?」
張海龍冷笑一聲:「你剛舉報了他?緊接著就遭到了襲擊,還警告你不要多管閒事!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吳永貴無言以答。
細細想來,李紅軍的嫌疑最大。
張海龍轉身離去。
吳永貴問:「領導,你去哪裡?」
「當然是去找那些毆打你的兇手,你放心,這件事兒我肯定給你一個交代,你安心養傷吧。」
張海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留下吳永貴一個人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