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談話的輕鬆,沒有拘謹感,楊曉薇仿佛看到了她與秦洲的小學時代,便有了一種居高臨下的放鬆,因為對楊曉薇來講,從小學到現在,她一直都是蓋過秦洲,除了秦洲讀的大學比她好。
於是,她就大膽地跟秦洲聊起天來,因為她看到了有人當嚮導的希望。
"老同學加老鄉風塵僕僕幾千里過來,你就不過來看我一下"楊曉薇說。
"必須的,河西人民歡迎你!龍州人民歡迎你!」秦洲風趣地說。
"哼哼,什麼時候開始學會了賣官腔,還河西人民歡迎我,龍州人民歡迎我,沒有被龍州人民宰死都算很好了。"想起前一天的事,楊曉薇還是憋著一大股懊惱氣地說。
"啥地啦唉聲嘆氣的,誰敢欺負我的老鄉加同學,我來收拾他們。"秦洲說。
"好了不說了,說出來還受氣,就你那大氣不敢出一口的人,還想收拾他們?得了得了,什麼時候過來看我。"
"晚上下班之前,不見不散。″秦洲猶豫了一下說。
"這不是在浪費時間嗎?中午就不能過來嗎?我想去一些景點,你中午就不能先過來幫我規劃規劃",楊曉薇這樣想著,但她還是客氣的說:"好的,晚上見。"
楊曉薇想,這樣弄不就一個大白天就變成無所事事了,於是,她自個兒到市區的小景點去轉轉,直到傍晚才回到酒店。
她理所當然的想秦洲當晚肯定會請她吃當地特色的晚餐,便回房間簡單的沖洗又化妝一下,來到了大堂等待秦洲。
她剛到大堂的沙發上坐下來,電話便響了,是秦洲打來的。
"老同學,你在哪號房間,我已經到大堂了"。
"胡扯,我就在大堂。"楊曉薇說。
這時,大門外黑色小轎車後門下來一個手機還在耳邊的人,楊曉薇一看就認出了是秦洲。
秦洲穿著白襯衫藍黑西褲,一雙皮鞋油光發亮,而且白襯衫是塞在褲腰桶裡面的,髮型吹得是標準造型。
楊曉薇心裡暗笑,在她眼裡,秦洲從來就是一個穿戴隨意的人,特別是幾次同學聚會,他依然穿的是邋邋遢遢,今天怎麼會這種貴族式的打扮,但她同時也想到,秦洲肯定非常重視與自己的見面,看來他還是很在意她的。
楊曉薇提著手袋,有點斜著身子站起來。
秦洲一眼就認出楊曉薇,便快步的走過來與她握手。
"打車過來的?"楊曉薇問。
"嗯,打車過來的。"秦洲猶豫了一下回答道。
"幹嘛不買輛車?上下班也方便。"
"噢",秦洲有意撇開話題,並用家鄉話說:"應該過來有兩三天了吧。"
"你怎麼知道,你還真是半仙呀。"楊曉薇說。
秦洲說"因為我知道龍州大學新生好像是6到7號報到的。"
"你小孩又不是今年高考,你去關注龍州大學新生什麼時候報到開學幹嘛?"
"哈哈哈,多事多事,見笑了。"
這時,楊曉薇半開玩笑的說:"晚上準備請我哪裡去吃當地特色菜"。
秦洲說:"還真對不起,晚上主要是先過來看你一下,不好意思,我晚上已經有局了,而且還推脫不了呢。明天晚上我一定請你,請你務必賞光。"
楊曉薇開玩笑的說:"看來沒什麼誠意,不要明天請了,晚上帶我去感受下你們的飯局不就得了。"
秦洲拉長語速說:"這不合適吧?我怎麼能讓你以蹭飯的身份出飯局?"
實際上秦洲晚上要參加省委常委會,他只是騙楊曉薇說晚上有局了,但是他還是講了這句話超級高情商的話。
而楊曉薇卻大膽玩笑的說:"你會喝酒,估計晚上也就那麼一些酒肉朋友,你帶我去,就說我是你老婆不就得了。」
秦洲瞪著大大的眼睛說:"這種玩笑開不得喲,你保養的這麼年輕,人家還以為我老牛吃嫩草呢,別折煞我囉"。
又是一句高情商的話。
"開玩笑,那就明天晚上吧,我們不見不散。"楊曉薇雖然看過去爽朗的說,但她心裡多多少少有點不爽,因為她想,秦洲不外乎就是跟那些酒肉朋友喝酒,就不能推辭掉,害得她第二天又得白白浪費一天。
她剛才之所以能那麼大膽的開這種玩笑,其實就是為了倒逼秦洲放棄他們的酒局來陪請她。
"準備在這裡待幾天。"秦洲說。
"三五天吧。″楊曉薇答到。
……
隨後,他們又聊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
秦洲看過去很急,楊曉薇不好意思說當旅遊嚮導的事情,同時,她也覺得秦洲又沒有車,讓他當嚮導,他還得向別人借車。
但是,秦洲很善解人意,嗅覺十分靈敏。
"這幾天你要是沒有其他什麼安排,後天開始,我帶你一起去轉轉一些景點,因為明天有些事已經安排好了,就沒辦法陪你,實在對不住,你看怎樣?"
楊曉薇心中竊喜,她沒有想到秦洲竟然這麼準確洞察了自己的心思。但她沒有那種受寵若驚的表現,口氣很平和的說:"好吧,全聽老同學安排。"
她突然間覺得秦洲這個人現在完全不一樣,完全沒有了沉默寡言,老實巴交的形象,甚至超過了小學時代那種調皮搗蛋的野性,還多了幾分老成與灑脫,他好像還能揣摩心思,看透一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