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遠古陰影
本質上，奧爾黛和楊依依是一個德行，只要是自己認準的事情，那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誰勸都不好使。
同時兩人的莽夫個性，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最大的區別頂多就是奧爾黛受教育水平高點，多少有點心眼兒。
她覺得諸神隕落，摸一摸這種不知來歷的徽記沒問題，哪怕是聖徽應該也失去作用了。
但其實，沒有，它還在發揮著作用。
一瞬間的黑暗讓莽夫如奧爾黛也稍稍有些驚慌，不過她馬上就冷靜了下來。
這肯定是一種幻覺效果，畢竟奧爾黛身上恆定的防禦法術沒有觸發，就說明並不是攻擊。
而眼前的黑暗給人一種極為粘稠的感覺，奧爾黛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深邃的海底漫步，但她感覺不到手腳的存在，也沒有任何的觸覺存在，甚至連自己是存在都存疑。
那是一種絕對的虛無，意識都快要被黑暗完全吞沒，奧爾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保持著理智，亦或是陷入了瘋狂狀態，她的意識已經近乎於停止。
而就在這時候，她好像是看到了。
一群身披黑袍，並裝飾有火焰邊緣圖案的人圍成一圈，站在剛剛發現的黑色圓形圖案前面，他們似乎在大聲讚頌著什麼，可每一句話都像是聽到了又聽不清。
這種感覺有些類似於做夢，但比夢境更真實，卻又比現實更加虛幻。
恍惚中，黑色的圓形圖案噴出赤紅的烈焰，圍在周圍的黑袍人紛紛跪下，齊聲讚頌著什麼。、
區別在於，這一次，奧爾黛聽清楚了。
秘火之中，唯我永生。
星辰融入炎海，一切歸於烈焰。
黑煙，乃我主之吐息。
熾熱，為我主之慈悲。
伊密克斯！
伊密克斯！
伊密克斯！
原初之秘火讓世界恢復原本的虛無，回歸永恆的寂靜！
……
在齊聲的讚頌聲中，奧爾黛仿佛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火元素站在視野里，它放出無盡的熱浪，近乎於靈魂都快要被融化了。
但這並不是結束，奧爾黛完全不在乎恐懼，她努力的維持著清醒。
讓我看看，讓我看的更清楚一點！
在火元素的背景中，那深邃的黑暗吸引了奧爾黛的注意力，粘稠的黑暗如同是某種活物，在巨大的火元素背後張牙舞爪。
但不管奧爾黛怎麼努力，她就是看不清黑暗裡有什麼，明明能感覺到，卻根本看不清。
這種感覺非常惱人，直到奧爾黛突然像是腦子裡搭上線了，才猛然意識到。
那黑暗，就是奧爾黛想看清楚的東西本身，它是不定形的，也是無所不在的，可以是任何人，也可以不是任何人。
它是虛無。
「奧爾黛小姐？醒醒。」
佐拉和尼米亞看奧爾黛蹲在地上好幾分鐘了也沒有任何反應，悄悄上來一看，發現奧爾黛雙眼緊閉，從眼角滲出了暗紅色的血跡。
這可給兩人嚇了一跳，佐拉趕緊去搖奧爾黛的肩膀。
而奧爾黛只覺得眼前一花，剛才看到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了，她似乎從某種幻境中脫離。
也就是在此時，奧爾黛注意到自己的眼睛又酸又痛，伸手抹了抹眼角，才發現那並不是淚水，而是血水。
同時胸前有些微微發燙，伸手掏出來一看，發現掛在脖子上的聖徽，此時正亮起激烈的靈光，像是在幫奧爾黛抵抗著什麼，直到被她拿出來的時候，光亮和熱度才開始減弱，並回到了正常狀態。
「奧爾黛小姐，你看到了什麼？」
奧爾黛放下聖徽，敲了敲額頭：
「我也不清楚。」
是的，奧爾黛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麼。
明明自己剛才看見的東西應該有印象才對，但就像是做了一場夢，明明在夢裡很清晰，醒來以後卻忘的差不多了。
雖然幾乎什麼都沒有記住，但奧爾黛的潛意識裡似乎感覺到了強烈的威脅，如同親眼見到絕對不能發現的事實，巨大的恐怖在心頭如陰影般徘徊。
但話說回來，沒記住本身就是個線索。
「我可能看到了某個神的本體，但我想不起來了。」
直視神祇是非常危險的，即便神祇本身並不想對你做什麼，祂僅僅只是站在那，都會對凡人的心智造成巨大的影響。
所以神祇出現在凡人面前的時候，一般都會用化身或者聖者降臨的方式。
這個黑色球體的圖案，肯定是某個神的聖徽，而這個神又肯定不是魔王神。
奧爾黛突然聯想起神話時代有關於魔王神的傳說。
按照考古研究和口口相傳的故事判斷，魔王神之所以會消失，是因為七使徒盜走了魔王神的魔王之戒。
說起來簡單，想從神手裡偷東西，哪是什麼說一說就行的事情啊。
這部分不管是考古還是口口相傳的傳說都沒有提及，明明是最重要的部分，卻沒有留下一丁點的記錄。
太可疑了！
只有開端和結果，卻沒有過程，實在是太可疑了！
但假如，假如有另一個完全不亞於魔王神的神在背後操控呢？
這個神迷惑了七使徒，亦或是勾起了他們的反抗心理，進而在祂的幫助下盜走了魔王之戒呢？
這是一種可能，而且可能性並不低。
上一次去找魔王之戒的時候，曾經見到過一個神話時代留下來的魔法擬像。（詳見276章）
當時魔法擬像的原話是：
『我一度也曾經是他們的一員，我以為他們是為了反抗神的暴政，讓凡人獲得自由，但我錯了，他們並不是追隨自由，而是追隨著更深層的遠古黑暗。』
這個遠古黑暗到底是什麼，奧爾黛曾經好好的調查過，但沒有任何的線索。
結合現在得到的信息來看，這個遠古黑暗會不會就是另一個神，而自己剛剛就摸到了那個神的聖徽。
假如是真的，那也就說明不希望魔王神回來的組織，一直都在這個神的掌控之下，他們可能是合作關係，也可能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但這個神的本體是什麼，讓奧爾黛無比撓頭。
諸神已經隕落，這是事實，如果這個傢伙也是個神的話，不應該還能繼續存在，可事實是這個聖徽最近有被使用過，也就是祭祀過的痕跡。
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奧爾黛要面對的很可能不只是隱藏在黑暗中的凡人，而是一個本身就代表著黑暗與虛無的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