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貢品
楊依依的一套操作行雲流水，給秦燕看的目瞪口呆。
她不應該是嘎嘎亂殺的角色嗎？現在還處於嘎嘎的階段，沒到放她出來亂殺的時候啊。
但秦燕轉念一想，不對勁，這已經超出大智若愚的範疇了，完全是有人給了她答案。
秦燕第一時間想起和楊依依在破道觀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當時她身上傳出來過一個男人的聲音。
那時候秦燕沒有多想，還以為是什麼一體雙魂的精神分裂，但結合楊依依這段時間武藝進境速度驚人來看，很可能是有從不露面的高手在附近。
不管秦燕怎麼想，死者留下的信息被解開了，那就去城外絲廠看看。
兩人出門的時候正好碰上急急忙忙的帳房先生，一問才知道終於把帳本核對出來了，查到有點錯誤，所以帳房先生打算找溫家老爺溫鵬去匯報一下。
由於溫鵬和唐蓮雨去了城外絲廠，算是剛好順路，楊依依和秦燕兩人順便搭了溫家的馬車一起出城。
將蠶繭變成生絲可不是個容易的事兒，需要很多道工藝，一層層下來才能把厚實的蠶繭撥開，也就是所謂抽絲剝繭這句成語的由來。
而這些工藝中又要大量用到水和燃料，所以絲廠一般都建在城外，靠近水源或樹林的地方。
溫家的絲廠也不例外，出城後沿著河走，沒多久就在山坡旁邊看到冒著煙的絲廠。
從附近蠶農那裡收來的蠶繭會在這裡變成一捆捆生絲，再送到織工手裡變成綢緞。
到了絲廠門口，兩人跳下車，沒有跟著一起進去。
解開提示得到的五個字是城、外、絲、廠、品。
除了最後一個字品不太能看得懂是什麼意思外，指向性已經非常明顯了，楊依依和秦燕決定先在絲廠周圍探查一下，再去絲廠內尋找『品』相關的東西。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絲廠里人來人往，如果死者要藏什麼東西的話可不是個容易的事情，相比之下絲廠外就有很多地方了。
絲廠比鄰河流，旁邊還有一片小樹林，另一邊則是官道和平原。所以兩人決定先往小樹林的方向走，看看有沒有什麼與品相關的東西。
秦燕仗著輕功好，走幾步就跳上樹梢打量一番，別說，還真讓她們給找到了。
在這片小樹林的的另一端，有一個被雨水沖刷出了大片岩石的山坡，山坡下面是河流的一條支流侵蝕出來的河道。
就在滿是石頭的山坡上，從樹冠往下看能看到幾塊碎石組成了類似於品的形狀。
兩人快步穿過小樹林，順著山坡滑下來，在石頭附近觀察了一下。
馬上就找到，其中一塊大石頭背靠山坡，像是背後當著一個洞的入口。
這石塊可不小，秦燕上下打量了一圈，感覺沒有五六個人用工具撬開的話，很難推得動。
「讓我來。」
說力氣大楊依依可就不困了，示意秦燕站到一邊，楊依依抱著石頭邊緣的凸起驟然發力。
這顆五六個人都推不動的大石頭，被楊依依自己一人給硬生生挪到了旁邊，甚至看起來都不算吃力。
本來筋骨屬性就高，還有極意金剛功的剛猛內力加持，這屬於標準操作。
大石頭後面是一個巴掌深的洞，洞口被人封上了一扇鐵門，門框邊上都用糯米漿黃泥和碎石子砌好，工程量不大，但非常結實。
這麼說吧，砌長城用的就是黃泥加糯米漿。
門是鎖住的，上面掛了一把大鎖頭，楊依依一看，什麼鎖不鎖的。
「看我把它踹開。」
「等等，別這麼粗暴的幹活。」
別的不說，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內秦燕可不由著楊依依亂來，她觀察了一下鎖孔：
「這是相當高級的鎖，出自能工巧匠之手，鑰匙都是特別定製的。」
「鑰匙？是這種？」
楊依依從兜里摸出一塊像是蠟制的東西，成鑰匙的形狀。
「這是蠟模？你從哪找到的？」
「就在死者的書架上，在最後一個品字那本書的後面，我沒讓那家丁看見，偷偷藏起來了。」
蠟模是用來鑄造的，而且這是一種高精度的鑄造方法，比泥模高明的多，很多精美的金屬器皿會用這種方法鑄造。
兩個死者，一個有蠟模一個有泥模，而且還都是鑰匙？
見秦燕陷入思考沒說話，楊依依忍不住問道。
「你還沒說呢，是不是這個啊？」
「鎖孔的尺寸不對，應該不是它，你先收好了。這門擋不住我。」
想不出個所以然，秦燕拔下插在頭髮上的一根鐵絲，插進鎖孔里左右扭了幾下，鎖頭咔噠一聲就被打開了。
開鎖可是飛賊的必備技能，這鎖頭雖然高級，但還不夠高級。
兩人推門而入，門後是個不大的空間，大概有四五平米左右，就是個普通的地洞，幾乎沒有什麼人工修葺過的痕跡。
但在這個地洞的中央，擺著兩摞綢緞，下面放著三塊木板，讓綢緞跟地面的岩石隔開。
楊依依還以為會找到什麼決定性的證據，一看是絲綢當時就很失望。
但秦燕卻瞪大了眼睛，上前摸了摸綢緞。
「這是貢品……」
「啊？」
「你不明白嗎？這是皇家御用的貢品絲綢！」
「也就是……品質特別好？」
絲綢這種昂貴的東西楊依依還真不懂，她長這麼大就沒穿過絲綢的衣服。
「這不是品質好不好的問題，私自買賣貢品是要殺頭的！」
「額……」
那麼問題來了，是誰把貢品絲綢放在了這裡？
絲城雖然以絲為名，但只出產高品質的生絲，想加工成綢緞還需要手藝高超的織工，絲城在這方面不如其他出產絲綢的城市，也沒有被列為貢品過。
換句話說，這批貢品絲綢是從其他城市給運過來的，而且還是冒著殺頭的風險偷偷運來。
一般人可沒這個能耐，先不說敢不敢的問題，一般人也沒有門路接觸到貢品。
十六寨的飛賊們倒是有打劫到貢品的情況，而這種贓物根本沒有商人敢收，想死也不用這麼清新脫俗的方式。
秦燕在綢緞中摸索了一下，翻出一個信封，信封中只有一張紙，上面寫著『大家好聚好散，我幫你辦事，你給我銀錢，倘若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
看筆跡，跟死者所寫帳本很相似，這應該是他留下的警告，可惜背後的兇手沒有給他機會。
但警告沒寫署名，也不知道死者到底是在幫誰辦事。
「不管怎麼說，先把溫家老爺叫來吧，貢品之事非同小可，還是在他的絲廠附近發現的，弄不好會有大禍。」
估計聽到這個消息的溫鵬是崩潰的，好好的怎麼就攤上抄家滅祖的事兒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