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嚮往自由的蒲公英
「誰？」
那青年男醫生道：「她的名字叫張小雅，是一名很特殊的患者。」
公子：「怎麼個特殊法？」
那男醫生道：「她喜歡風，無論是春夏秋冬，無論是清醒的時候還是睡覺的時候，她都要吹風，所以她的病房裡一年不間斷地要吹電風扇，哪怕被子裹得嚴嚴實實，也不能停。之前有一次，電風扇壞了，她就變得異常狂躁，但這種情況極少。」
陳怪：「怎麼個狂躁法？」
男醫生道：「會哭，很誇張地哭，哭聲極其刺耳，別說醫生受不了，其他精神病患者也受不了。之前有個患者被她哭跳樓了，有些暴力傾向的患者，一聽到她的哭聲，會集體暴動。」
公子幾人相視一眼，這得是多有殺傷力的哭聲，才能把人給哭跳樓啊？
不過那男醫生道：「不過現在還好，外面風雖然不大，但也是有微風的。她對風的感知很敏銳，所以哭的可能性並不大。此刻的她，心情應該很愉悅，因為她此刻哼的這一段旋律，只會在她心情很好的時候才會哼唱。」
趙紅衣：「那還等什麼，走唄！」
只見，那三個醫生，相視了一眼，紛紛從地上撿了一些泥土放在手裡。不等陳怪他們問，那醫生就道：「各位要不還是做好萬全的準備，萬一這風停了，得趕緊塞起耳朵來。」
公子嗤笑了一聲：「你覺得我們會怕哭？」
那醫生連忙搖頭：「不是的，幾位都不是普通人，肯定不怕的，但我們不行。而且，精神病院的病人突然都變了，我們心中有一些懷疑。」
「懷疑什麼？」
這時，一個年紀大一點的中年醫生道：「我們懷疑，這些變異的精神病人，他們把自己的病情具現出來了。」
公子：「具現出來了，什麼意思？」
那中年醫生道：「之前，那個變成螞蟻的病人，我還輔助治療過，剛進來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是一隻螞蟻了。誰能知道，他真的……真的能變成螞蟻。」
陳怪微微挑眉：「你的意思是，精神病人在具象化他們的異常行為？」
眾人都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如果這種事情能成真，恐怕人們就得重新定義「異想天開」這個詞兒了。
那中年醫生不確定地說道：「有可能，雖然這很不科學。」
「你們精神病院有多少病人？」
公子的問題，問得眾人心頭都是一沉，這藍山精神病院足有三棟病號樓，否則也不用建這小公園。而且，最高的那一棟，足有12層樓高，這得有多少病人？
那中年醫生道：「我們藍山精神病院是大院，因為治療水平高，設備先進，所以周圍一些城市的患者，也會來我們院進行治療。至今年，我們院合計床位數1200張。常住患者達到了480餘人。」
「呼~」
趙紅衣當即鬆了口氣：「嚇死我了，這麼多棟樓，我以為好幾千人呢。」
公子也微微鬆了口氣：「480人，那也不少了。也並不是所有的精神病患者都會發病的。比如那隻人蟻，一個人就搞出了一群小弟。」
然而，眾人中唯有陳怪的臉色，並不是很好，480個常住人員，這個數字可一點都不少。
果然，那中年醫生道：「已經很多了。大多數人患病，其實並不嚴重，因為很多人都是及時就醫，不住院的。比如很多抑鬱症患者，輕度妄想症患者，人格障礙或者心理障礙患者，異裝癖，戀物癖……他們其實就是正常人，正常人可以幹的事情他們都可以干，只是在某些方面有些症狀表現而已。最前面的一號樓，就是專門用來接待各類輕症的，基本上開點藥就可以回去了。只有三號樓是給常住病人用的，所以三號樓才會距離前面的一號樓和辦公樓遠一些，而且專門建了小公園隔開。」
陳怪：「所以，你說的這些常住病人，都是問題比較嚴重的那種？」
中年醫生臉色難看地點了點頭：「不錯。」
公子當時就吸了口氣：「媽的，意思就是可能會有上百個人蟻那種患者了？」
中年醫生連忙搖頭：「不至於，不至於……」
趙紅衣當即打斷道：「好了，管他有多少個，先把人找齊了再說，擱這兒扯半天有什麼用？」
小公園內，微風，朦朧的迷霧中散有稍微濃郁一些的香甜味道。
在陳怪進入這藍山精神病院的時候，就已經聞到了，只不過這裡更加的濃郁。
此刻，陳怪和趙紅衣走在最前面，因為他們還需要靠陳怪來決定方向走位。可陳怪相對較弱，就只能由趙紅衣來護著。公子緊跟著兩人，在他身後是那三名醫生，大壯殿後。
這公園其實並不大，中間是有一條大路直通對面的。但陳怪沒走那條路，畢竟他是來找林靈素他們的。
等陳怪領著眾人來到了一處小河邊上，忽然停了下來。
趙紅衣：「怎麼走到了這兒？你該不會要我們投河吧？」
陳怪：「他們的味道源就到這裡。」
公子不禁走上前來：「味道源頭在這，卻沒有人，難不成還真跳河了？」
「嗯啊哈~」
突然，張小雅的歌聲又響了起來，而眾人不由地看向了小河的中央。因為有朦朧的霧氣，所以眾人看的並不是很真切，只是見到了小河中央，好像有一個隆起小土坡，上面好像種著一棵大樹。那大樹的形態非常好看，樹幹筆直，枝丫和樹葉好像完成構成了一個球形，就好像是特意修剪而成的圓球形灌木。
可問題就是，那樹太高了，高達七八多米。那球形也太圓了，像是一輪明月映照在這朦朧的公園裡，其直徑可能得有十多米。
趙紅衣：「這樹長得好像有點奇怪啊！」
公子：「何止奇怪，這根本就不可能是樹，誰家樹長這樣？」
說完，公子招呼了一聲道：「大壯，喊一聲？」
大壯聞言，當即高呼了一聲：「道士，安然，素素，你們在嗎？」
大壯人高馬大嗓門大，這一嗓子嚎下去，那哼唱的聲音忽然就消失了。
下一刻，就聽見河中央的小土坡上，有一個欣喜的少女的聲音傳來：「又有人來了嗎？你們好，你們是來救我的嗎？」
「嗯？」
眾人心頭都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這是有人在求救嗎？
只聽公子道：「對面的姑娘，你被困在河中央了嗎？」
那姑娘立刻回應道：「不是啊！我被困在了這座鋼鐵森林裡，我好想出去，我想見更大的山川與河流，想自由地飛翔在天空中，我想紮根在希望的田野里，可是我找不到出口。」
「不對勁。」
趙紅衣臉色一沉：「肯定不是個正經人。」
完了，趙紅衣看向陳怪：「到你發揮的時候了。」
陳怪：「？？？」
趙紅衣：「你不是很能聊麼？這個也聊聊。」
陳怪：「……」
公子和大壯也不由得看向陳怪，陳怪有些無語，但還是開口說道：「你可以化作一隻鳥，飛向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眾人：「？？？」
按照正常人的聊天方式，至少開局不該這麼對話吧？但陳怪偏偏就這樣說了。
公子不禁抵了抵趙紅衣道，低聲道：「我怎麼覺得有些扯淡？」
「呵，你沒見過更扯淡的。」
而河中央那姑娘嘆息了一口氣道：「我也想化作一隻鳥呢，可我只是一朵蒲公英啊！哪怕有風的幫助，我也飛不遠呢。」
眾人頓時心頭一凜，似乎明白了過來，這大樹，合著是一朵蒲公英？
這姑娘話音剛落，陳怪身後，一個醫生就道：「是她，楊小蒲。她是個很乖巧的孩子，有輕微的自閉症和嚴重的妄想症，她總是喜歡蹲在花園裡，把自己當做一株蒲公英，等有一天大風來了，將她帶走。有一次刮颱風，她不知道怎麼的，偷偷跑到了天台上，還好她沒有跳樓傾向，只是在等風吹她，這才讓我們工作人員及時找到了她。對了，她和張小雅是好朋友，很好的那種。」
「噓！」
陳怪意思讓這醫生閉嘴，想了想道：「之前有三個人來到了這裡，他們沒有救你嗎？」
楊小蒲開心地說道：「他們已經救了我三顆種子了，但我還有102顆種子沒有人救。現在你們來了，又可以救我7顆種子了，好開心呢。」
楊小蒲這天真話語說得眾人心中不寒而慄，更是讓趙紅衣等人心頭一沉，就連陳怪，都以為林靈素他們已經遭到了意外。
「混帳，你對那三個人做了什麼？」
趙紅衣已經掏出了匕首，顯然已經準備動手了。
就是公子，不由得臉色陰沉，怒火中燒。
楊小蒲有些委屈地說道：「我沒對他們做什麼啊！只是請他們帶走了我的三顆種子而已。你們這些大人，難道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肯滿足我嗎？」
陳怪眉頭微皺：「你是說，他們帶著你的種子，已經離開了？」
楊小蒲天真地說道：「還沒有呢，等我剩下的102顆種子都被拯救了，我們會一起離開的。」
陳怪平靜地說道：「那我們要怎麼拯救你的種子？」
楊小蒲似乎覺得陳怪他們願意拯救她了，於是開心地說道：「很簡單的，小雅會將你們送過來的。小雅……幫我把這幾位叔叔阿姨送過來哦！」
「呼~」
忽然之間，眾人只覺狂風大作，他們身體的周圍的風，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竟然將他們託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