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Ch563 只好做女僕了

  第564章 Ch.563 只好做女僕了

  鮮血滴入火焰。

  讓那裊白煙穿過飾圈…

  然後。

  「然後我便掀開神秘的薄簾,長久窺見真正的美。」

  滋啦。

  濃郁的腐臭味驟然在鼻腔里炸開。

  乾瘦的女人雙頰發緊,格外凸出的眼球死死盯著炭盆里熄滅的赤焰,牙關磕碰著、咒著某個人的名字。

  失敗了。

  她把項圈又往炭盆上空套了幾下,試圖不浪費最後一縷即將淡入空氣的青煙。

  愈發失望。

  她就像顆曬乾了的棗。失了血色,脫了水,乾屍般佝僂在臥室里,在那隻闊口炭盆周圍來回踱著步。

  「…不可能…她們告訴我,就該是這樣…」

  咯吱。

  臥室外傳來細微的碎響。

  那是鞋底踩到『陷阱』的聲音——自打『掌握』了這門獨特的『神秘技藝』,就早有人叮囑過她:

  你可以用它找個倒霉蛋,完成儀式後,讓自己變得更加年輕,富有撩人心弦的魅力。

  這個儀式也不會真正損傷誰的性命,也不會讓人變成酒鬼一樣,整天不灌上幾口就難受的渾身發癢。

  它完美無缺…

  就是有點不合法。

  葛琳悄悄把項圈扔進炭盆,抓起桌上的半張羊皮紙,邊囫圇往胸口裡塞,邊推開臥室的窗子,扒著往下瞧。

  咽了口唾沫。

  二層。

  跳下去總摔不死。

  但…

  腿要摔壞吧?

  她可沒錢,也不敢把自己的腿交給那群提著手鋸的屠夫…

  如果真的摔壞了…

  葛琳!

  葛琳!

  你不是早想好,一旦出半點動靜,就要逃得無影無蹤嗎?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一旦被抓住,至少要關上幾個月…吧?

  跳?

  還是…

  不,不不。

  不對。

  也許壓根就沒人,只是老鼠呢?

  那些老鼠跑來跑去,沒準也會撞著碎片?

  葛琳又伸出頭,往樓下望。

  路面鋪著碎石,正值下班的鐘點,路上人來人往,熱鬧極了…

  然後。

  一個女人從天而降?

  她豎著耳朵,用半張窗簾遮住自己,把呼吸藏進肺里。

  等待…

  咯吱。

  咯吱…

  這回,她聽清楚了。

  清清楚楚。

  是人的腳步聲。

  跳!

  快跳吧!

  是警察!

  他們獨獨不想讓我們學這樣的能耐,唯恐窮人都年輕了!

  他們得藏著,把這法子緊緊鎖在柜子里,用金鑄的鎖,用銀打的鑰匙!

  葛琳好不容易得了這妙術,花了天大的代價,再不能被抓進大牢里——她的丈夫已經為她『奉獻』了生命,誰還能把她救出來?

  皮包骨的女人像具忘了什麼是『窗戶』的屍體,摸索著矮櫃,慢吞吞把一條腿搭上去,騎著窗戶。

  又開始猶豫:也許我可以先不跳。

  倘若真是警察來,我再跳下去,也來得及。

  可若不是警察,是收租子的…

  那我不是白白摔斷了腿嗎?

  她用那顆充滿幻想的癟腦袋造出了許多五光十色的線,用她安撫自己的恐懼,迷惑理智,狗遇見屎一樣微長著嘴,眼巴巴盯著聯通走廊的那扇臥室門。

  很快。

  銅把就被小心翼翼地擰開了。

  ——來人似乎比她還要謹慎,比她還要害怕。

  一支褐石色漆皮桶靴。

  接著,是另一隻。

  深紅底白點緞子襯裙,膨泡的羊腿袖和束封無疑修飾了她的肩膀和本就細的腰肢——這讓她看上去更加窈窕纖長。

  這相對更高級昂貴的女僕服可在東區不常能見到。

  葛琳這點眼界還是有。

  比起黑白間色的,這一身用料奢侈,織工精湛,再加上穿它的人足夠優秀,更顯出了種異樣的、男性般筆挺幹練的風姿。

  葛琳騎著窗戶,愣了幾秒。

  進來的女僕也和她一樣。

  兩個人好像都對彼此的行為感到無比驚詫。

  葛琳打量了她一番,又朝門外瞧了一眼,悄悄將那隻跨在窗外的腿收了回來。

  只有…

  一個女僕?

  「你是誰?」

  接下來的十秒鐘,她聽見了這輩子最好笑的回答。

  「我我我是是、是個警、我是個一位、就、就是…警…」

  然後。

  「汪!」

  從來沒養過動物的人都知道這聲音應該從什麼動物的嘴裡發出來。

  葛琳沉下臉,緩緩吐出堆在肺里的恐懼。

  一個…

  一個串色的雜種!奴隸!

  什麼警察?!

  怪不得她們說,那些黑皮連她們鞋跟甩出來的泥巴都見不著…

  警察。

  呸!

  蘇格蘭場的老爺就僱傭這麼個玩意?

  他們不會喝醉了,把自己的小情人派出來抓賊吧?

  葛琳那顆混亂的腦袋來不及深思這身女僕服背後象徵的意義,以及,警察和女僕之間究竟能有什麼關係——

  她『噔噔噔』踏著憤怒,小碎步朝她沖了過去!

  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推在她肩膀,把那女僕推了個——

  紋絲不動。

  「…小、小姐,您…您犯了罪…不該…真不該用這樣的…」女僕搓著指頭,貼在小腹,頭低著懇求:「…別、別再犯錯,否則該…」

  葛琳瞪著眼睛,掄起胳膊,扇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

  啪!

  這回,終於起效了。

  她用手捂著臉,那張遭人記恨的臉上流露出一抹恐懼。

  在葛琳的怒視中。

  她緩緩…

  蹲在了地上。

  「呸!」

  女人捂著心口的羊皮卷,拉開門頭也不回地逃了。

  她踏著客廳遍地的玻璃碎片,路過走廊,跌跌撞撞推開擋路的衣架,用力拉開虛掩著的房門——

  然後,就和一雙金色的眼睛對視了。

  時間仿佛於此刻靜止。

  那是位身量頗高的黑髮男人。

  他穿了身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漆黑風衣,握著一把保養良好的銀環手杖。

  那張英俊到使人目眩的臉上依稀掛著晚冬最後的寒霜,在向內收攏下巴時,葛琳可以清晰看見那泓粘稠到仿佛沾上就教人再也沒法擺脫的蜜湖…

  事實上,她的確和時間一同靜止了很久。

  乾癟的女人捂著心口,痴痴望著眼前的『璀璨』,試圖說點什麼。

  只是,她剛抿了下嘴皮,就被斜側方一隻靴尖狠狠踢進了小腹!

  巨大的力量迫使她彎了腰,倒退著重新回到屋裡——她疼得哀嚎,摔了跟頭,在滿是不規則玻璃碎片的地板上滾了一圈,臉上劃出了許多大小不一的傷口。

  她開始淌血,五臟六腑似乎都不再原來的位置——它們在肚子裡攪成粥,疼得她止不住地哆嗦。

  可是…

  她的蜜湖一眼都沒看過來。

  男人厚實的靴底踏過碎片,徑直往屋裡去。

  那個剛剛踢過她的灰發姑娘,則乖巧地像個僕人一樣跟在他身後。

  「所以…」

  「哈莉妲。」

  羅蘭到臥室里轉了一圈,看著釘在原地、臉蛋微紅的深膚少女——

  她雙手合攏在小腹,面無表情,露出嫌惡之色的同時,還試圖用揚高下巴的行為告訴羅蘭…

  自己,剛剛,真的,威風過。

  「我、我呵斥她了!」

  「她在放屁。」

  羅蘭:……

  仙德爾似乎早就知道會是這樣,背著手走過來,把下巴輕放在羅蘭的肩膀上,氣音像小鉤子悄悄在耳朵里撓。

  「至少她還能起到暖腳的作用…對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