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Ch.102 密會與寧靜的夜
流浪者營地?
見羅蘭疑惑,費南德斯也一樣跟著摸不著頭腦:「你怎麼連流浪者營地都不知道?」
羅蘭微笑:「我不知道您是否記得,教我神秘學知識的…應該是您。」
「你這個隊長簡直是摸魚王。」
「…咳,我,嗯…太忙了,是吧。」費南德斯撓撓頭,乾巴巴地說道:「…我記得好像和你提過?那些找不到前路、晉升無望的、沒有組織…或不願加入任何組織的儀式者自發組成的一個鬆散聯盟,也用來交易知識和儀式器物。」
羅蘭安靜聽著。
「但我要說的不是它們。」
「我的意思是,儀式者和儀式者、學徒和學徒,甚至神秘學愛好者之間,常常進行交易——特別是那些不入流的神秘學愛好者,在沒有引路人的情況下更需要。」
「到處都有這樣的小型密會。」
羅蘭聽明白了,不過…
「這聽起來就不是能輕易被人找到的。」
「不用特意去找,」費南德斯捏起一顆贈送的小番茄扔進嘴裡,扭頭又要了一杯啤酒。「我就是本城密會的組織者。」
羅蘭:…?
「執行官,也可以幹這樣的事?」
「為什麼不?」費南德斯吮了下手指,又捏起一條炸魚:「不然伱以為那些亂用儀式的白痴是怎麼被發現的?」
「傻大個自導自演了一出假面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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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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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消息靈通。
「是你想到的主意?」
「不,是教會。」費南德斯把炸魚撕成一條一條:「監察局的高級顧問們負責一個,審判庭這邊是我。或許異教也有自己的。」
「我們通過密會來引導那些感知、接觸到神秘的學徒們,使他們向教會靠攏並遠離邪惡。同時,也消滅那些踏上歧路的人。」
「你記得梅斯特爾嗎?」
羅蘭完全不記得這個名字,還是扳手給了提示。
「那個死在你旁邊的儀式者。」
「被活屍追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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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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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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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死的那一位。
「…你可真惡毒。」
「之前就是由他和一名高級顧問來負責監察局那邊的密會,沒想到…」
費南德斯頓了頓:「下一次,我會把你和克拉托弗領進去。我可不想次次到場陪那些學徒耍嘴皮子。以後,就由你和她來負責。一旦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及時告訴我。」
「沒準,你還能從那些人手裡買到價值很高的東西。」費南德斯說:「花很少的錢。」
「聽說監察局有個警探,曾用二十三鎊買到過奇物——雖然是作用很小的奇物。」
「這有什麼?」
「羅蘭·柯林斯還用五十鎊換來了價值五百鎊的奇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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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手。
「可你猜怎麼著?」
「一把火燒啦!」
羅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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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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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好疼。
費南德斯嘴裡塞著炸魚,含混不清:「…但又說回來,誰知道是不是他們吹噓,那群喝人血的禿鷲整天就盤算——」
話音戛然而止。
他滾了滾喉嚨,嘴唇一翻。
一枚摻雜著炸魚肉的紙球被吐了出來。
它在桌上滾了半圈,撞到酒杯上。
昂首挺胸驕傲地站著。
費南德斯看看紙球,看看羅蘭。
面無表情。
羅蘭用盡全身力氣繃住嘴角的肌肉,儘量不露出弧度:「…生日快樂,費南德斯。」
…………
……
酒足飯飽,挑食的隊長把羅蘭送回了家,又坐馬車不知去哪了。
藥鋪里的老柯林斯正借著燭火整理柜子,壁爐燒得很旺。
「你要每天喝的醉醺醺回來,就得保證是一個人,知道嗎?」
他抬頭瞥了眼進門的羅蘭,撂下話,低頭忙手裡的事兒。
「一個人?」羅蘭沒明白。
「讓照顧你的那位女士知道你去不三不四的地方,小心連工作都沒了。」老柯林斯又開始陰陽怪氣:「家裡可不夠你折騰的。要讓我知道你帶了什麼大肚子的女人回來,就給我滾出去。」
羅蘭:……
他現在知道了。
「您說這個是不是有點早了,叔叔。」
老柯林斯撇嘴:「我生怕我說晚了。我在你這個歲數的時候,已經騎過…」他借著咳嗽跳過了後面一段,也索性放下手裡的紙包,上上下下打量羅蘭:「你穿的太少了,我沒給你買衣服?」
「我不覺得冷。」
老柯林斯翻了個白眼,「你不覺得沒有任何意義。讓他們看見,以為我老柯林斯捨不得給你買衣服穿。」
「就是。」
「讓鄰居看見以為我買不起呢。」
「再穿一件!一樣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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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發瘋。
「蘇月為什麼沒給你講過這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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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給我講。
「我晚上就給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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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傳奇之小草找媽媽,航海旅行日記之我的後台很硬,現在又多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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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欠我三個故事了。
「…你就記這個記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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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娜小姐可沒欠過我故事。
「是是是,她只是欠信用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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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用卡?-
那是什麼?
「是一種可以向銀行借錢消費的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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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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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娜小姐那條歷史還真特別,開銀行的不怎麼聰明。憑個卡片,就能把錢借給別人?
「哼哼…」
「我看不怎麼聰明的是你。」
羅蘭隨口應了一聲,褪下大衣和靴子,放好手杖,拉了椅子到壁爐邊烤手烤腳。
他每晚忙完回來都要和叔叔聊上一會。
屋裡很暖和。
老柯林斯看他把襪子脫下來,手指和眉頭一同舒展開,臉上不知不覺多了些笑容。
「你多穿一點,我聽說隔壁那條街有孩子凍死了。」
「是嗎。」
「…才四歲,街警發現時候,已經凍硬在水溝里了。」
「真可怕。」
「我可不想大冷天夜裡抱著你去找醫生。」
「嗯。」
「你還想吃點什麼,我留了菜湯,還有半塊麵包。」
「我吃過了。」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從來就沒吃飽過。」
「真的?」
「我可是柯林斯家最能吃的。」
「我大概超不過您啦。」
「你肯定超不過我,你還沒有一隻貓能吃。」
「怎麼會…」
「哈哈哈昨天威廉帶著愛麗絲來,那孩子的手被貓抓了個字母…對了,明天你得給我留出點時間,讓我量量…」
「什麼?」
「織毛衣。」
「您——」
「家裡沒有女人,怎麼,你想說什麼?」
「…我尊重您的愛好。」
「滾蛋。」
「叔叔。」
「幹什麼?」
「謝謝。」
「…難得聽見你道謝,我得看看今天是個什麼日子……你,嗯,你那個,咳,我是說,你那個『朋友』…怎麼樣了?」
「誰?」
「那封信里的。」
「她…她很好。去了很遠的地方治療,或許,要一兩年、三四年才回來…」羅蘭頓了頓:「…也許更久。」
老柯林斯沒說話,默默把椅子搬到壁爐旁,和羅蘭並排坐著。
他安靜了一會,突然抬手,把羅蘭攬進自己的懷裡。
很用力。
然後,重重拍他的肩膀。
「叔叔…?」
「你說什麼都行,就是別掉眼淚。我可受不了男人哭。」
「我是想說,您腋下像死了個人一樣。」
「…你是不是欠揍。」
玩笑過後,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火焰卻噼啪作響。
男人安慰男人的方式永遠無聲。
就像今夜格外寧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