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頓了一下,信號槍沒有發射。【,無錯章節閱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夏娜與葉守聯合,不說是最強,卻也不可能在朱泰明手上敗得如此狼狽。
「發射信號彈的也是他,森林中只有他一個紫隊成員。」夏娜接著說。
「呵,朱泰明的排名在我之下,看來你們紅隊的實力也不過如此,真是掃興。」曹益向李良伸手,可李良並沒有給他。
「你想抗命嗎?別忘了我才是綠隊的隊長!」曹益再伸手。
「不,等等。」李良沉思。
「還等什麼,我讓你管理四個人已經給足了你面子,難道你還想當這個隊長不成?」曹益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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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說話注意點。」夏娜陰沉道,仿佛她才是李良的隊友。
「我們綠隊的事情,跟你……」曹益說不出話來。
夏娜冒著戰衣被損壞,扯斷影絲。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夏娜已經將槍口抵住曹益的太陽穴。
「我的戰衣只是腰部受損,可不是壞到不能用了。」夏娜的聲音寒冷到極點,「把信號槍給我,不然我便讓他先淘汰。」
曹益的信號槍已經在夏娜手中,只要她扣動扳機,綠隊隊長將率先被淘汰。
李良再怎麼不情願,也不得不將信號槍遞到夏娜手中。夏娜接過信號槍,身影突然從曹益背後消失,來到李良面前。
「你作為人質,比那個傢伙更有價值。」夏娜的槍口抵住李良的後脊。
李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夏娜的判斷有重大失誤。自己不過是出謀劃策的人,曹益可是綠隊實質的隊長,誰更有價值一目了然。
李良甚至想笑,包括曹益在內的十人已經做好戰鬥準備,只要曹益一聲令下,他們一定毫不猶豫將夏娜淘汰。他自己已經做好了被淘汰的準備。
該說的已經對所有人說過,該來的人也一定會來,剩下的交給他們做就夠了。
「別淘汰李良!」
令所有人都意外,洪勢跳了出來。最令李良意外的是,洪勢撲向了曹益。肖俊也亮出拳套,準備一博。石靜很慌張,卻也做好了戰鬥準備。只有劉文德很冷靜,紋絲未動。
很快洪勢便被葉崖等人制服,夏娜很冷靜地觀察著這場有些胡鬧的場景,呼吸平靜,身體紋絲不動。
「我說過,你比那傢伙更有價值。」夏娜在李良耳旁輕語,「一開始我以曹益作人質,葉崖那群人可沒有洪勢這麼拼命。這個隊伍的靈魂是你,不是曹益。」
對李良而言,這不過是簡單的離間而已。這句話也不過在他的耳中飄過,便如同風一般消散。
夏娜已經看到了這支十五人的隊伍的裂痕,李良便是粘合劑。現在這個粘合劑被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中,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
黃沙漫天,a型烏龜各關節的連接處被沙粒刮蹭,又開始冒煙了。林雲莫有些無奈,卻只能嘆氣。他從自己的隊友手中借了一些零件,雖然不能與a型烏龜完全匹配,但好在能用。
接下來的路程,應該夠用。林雲莫對戰衣做了簡單的修整與調試,繼續向著自己的目標前進。
……
「曹奇!」高元驚呼。
石塊如炮彈飛射,若不是高元提醒,曹奇差點被擊中。這是高元揮棒打出的石塊,如果真的被擊中,曹奇的戰衣算是報廢了。
「玩遊戲就玩遊戲,你怎麼分心了?」高元有些不快,「真是的,這樣弄得遊戲一點感覺都沒有。」
從進入比賽場地一開始,他們的目標就是在城市與沙漠交界的城鎮廢墟。現在,他們已經發射了三發信號彈,只剩下曹奇與高元還未發射。高元突發奇想,讓曹奇與自己玩一場遊戲。內容很簡單,高元用狼牙棒擊打石塊,只要高元能連續接住十次,就算高元輸,接下來就發射他的信號彈。
「算我……」
「算什麼算?」高元有些生氣了,「用我的!」
高元抬臂扣動扳機,黑色的濃霧筆直伸上天空。利用黑霧吸引其他人,然後將他們淘汰,這就是高元他們的想法。至於被淘汰的是黑隊還是其他隊,他們不在乎。
這是一場只關乎於他們自己的狂歡,也是他們一直以來在亂區中的狂歡。
曹奇剛才分心,是因為這個環境與曾經生活的環境發生了重疊,他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還沒有比賽前,他們五個人就在討論戰術。其實根本沒什麼好討論的,按照高元的性格,他們集合的地點一定是在這裡,連信號彈都不用發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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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們就在一起經常打棒球,高元不知道棒球的規則,只覺得用棒子把球打出去比用拍子或手把球打難度更大,更加帥氣,所以高元經常叫他們四個一塊打球。
與其說是打球,更像是在打人。高元就像現在這樣,擊打隨手撿來的石塊,而他們四人就是靶子。高元在亂區就是用這種方法來對他們四人進行訓練,這種傳統一直延續到學校。
「切,到現在都沒來一個人,他們難道都死絕了嗎?」高元撇嘴。
曹奇裂開嘴,笑了。
「有什麼好笑的,別忘了剛才差點就打中你了,說到底還是你輸了。」高元沒好氣道。
曹奇搖頭:「不是,我想起了在亂區的生活。」
「切,那種生活有什麼好想的,你難道還想回去嗎?」
曹奇又搖頭,那種地獄一般的生活他怎麼可能想回去。如果說生活在亂區是一種黑暗,那眼前的人可能是那片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芒。
亂區的孩子,沒有光明,沒有未來。不過,曾經的曹奇還不知道什麼是光明與未來。
自從他記事以來,父親便每天讓他從事重體力勞動,搬磚,抗沙石。一個人一天只要給三個個饅頭就行,可機械每天都要充電,在亂區,電比饅頭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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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幹的活多,或許能多要三個饅頭,可如果幹的少,就只有一個饅頭。
自己一開始連半個饅頭都得不到,每天被自己的父親打罵,說自己只是個吃白食的。那時,曹奇覺得父親說的沒錯。
自己沒有對這個家做出任何貢獻,可父親依舊給自己住的地方,每次還分了一口饅頭給自己吃,雖然還是很餓,可對他而言能活下去就是最大的恩賜。
曹奇感謝自己的父親給了自己活下去的機會,他很努力在工作,只要能給更多的吃的,他願意干最累的活。可事實上,他根本扛不動一袋沙子。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終於能掙到三個饅頭,當然他還是只能吃父親剩下的米湯,因為那三個饅頭是孝敬父親的。
父親說的沒錯,他對自己有養育之恩,自己不能只是吃白食,得到的東西應該首先孝敬父親。
在他六歲的時候,他終於能掙到六個饅頭了,可父親的身體一天天變胖,吃的東西也越來越多,自己一天除了能喝到一點米湯,依舊只有一個饅頭吃。
好在他很機靈,能在垃圾堆里找一些別人的剩飯剩菜來吃。一開始的時候因為吃不慣那些飯菜,肚子疼得難受,回到家還暈了過去,是父親一直在照顧自己。
為了不讓父親擔心,以後吃完垃圾之後他總會強忍著疼痛回到家,裝作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這樣過了大概一個月,他終於習慣了疼痛。
努力幹活,孝順父親,如果可以的話讓隔著三條街的張阿姨當自己的媽媽,這就是曹奇最大的願望。
只是這個願望破滅得太突然了。
「我都看不下去了,一個人居然傻到這種程度,看來是受到了自己爹媽的遺傳了。不,誰知道你是不是你爸的親兒子呢。」
很刺耳的一句話,曹奇憤怒到已經感覺不到饅頭的香味。他抬起頭,眼睛在冒火,讓人膽寒。
說話的人輕蔑一笑,微微點了點頭,好不在意曹奇的憤怒。這種輕視更激怒了曹奇,他沖向對方,口中的饅頭因怒吼被浪費,他卻毫不在意。
憤怒的火焰,如果沒有實力作燃料,便燒不到任何人。
曹奇被按在地上,他憤怒,咆哮,用盡全身力氣要殺了這個出言不遜的傢伙,可他連站起來的資格都沒有。
「被你養的人賣了還幫著他數錢,你是受虐狂嗎?」那人踩在曹奇的臉上,將曹奇的半個腦袋埋在地下。
「你胡說!」曹奇忍受著泥土的惡臭怒吼。
曹奇還在用力支撐自己的身體,他不願意認輸。
「你在幹什麼!」
熟悉的聲音讓曹奇笑開了花,那是父親的聲音!自己被那人踢了過去,可他不在意身上的傷,父親來了,他會幫助自己的。
啪!
響亮的耳光抽在臉上,曹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我剛起床,聽到這裡有些吵鬧才過來看看,沒想到是你!」父親的責罵像是沉重的鐘聲,不斷在腦海中迴蕩。
「居然還把饅頭扔在地上,這是吃的,吃的!你是不是漲脾氣了,學會打架,學會罵人,還學會浪費糧食了!」
責罵還遠遠不夠,曹奇忍受著比剛才更加用力的毒打,而且他沒有還手。
這次打自己的是父親,而且他說的有道理,自己應該認罰。
不知道過了多久,曹奇覺得平常十分單調的天空此時也攪作一團,好像有一個漩渦把一切都吸了進去。
曹奇用力晃了晃腦袋,他必須要清醒起來,中午只有十分鐘的時間休息。現在應該已經過了上班的時間,如果他沒有趕去工作,晚上要加班,而且晚上的饅頭也沒了。
他必須要工作了,必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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