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名義上的養父也死了,弟弟成了

  鍾筠目光微怔,開口詢問:「是哪家醫院?」

  鍾玲說:「你班級里的好朋友,他的父親,手術能力很厲害,我幫你找的他呢。」

  「是嗎。」鍾筠撥弄了兩下碗裡的食物,幽幽道:「可是韶儕的爸爸死了,就在前兩天。」

  鍾玲面色一僵,又很快恢復如常,眼神里止不住的驚訝,「我還不知道,我是提前為你預約的醫生,但好像不姓韶。」

  飯桌上沉默下來。

  「總之先吃晚飯吧,我總要為你的臉負責,錢也不是問題你會恢復成正常人的。」鍾玲還說:「爸爸媽媽那裡我也說好了,快吃。」

  鍾筠緩緩夾起一筷子的菜,放進嘴裡,慢慢咀嚼。

  「很好吃。」她輕聲評價,又問:「自從逃回家來後,你就很久沒有做過飯了。」

  「我以後會經常給你做的。」

  鍾玲總算鬆了一口氣,閃爍的眼神里露出了不少心虛。

  她一直看著鍾筠吃飯,還沒過去幾分鐘,女孩就出現了強烈的身體不適,一口鮮血毫無預兆的噴進了飯碗裡。

  她茫然的從椅子上軟倒滑到地下,咳嗽出血沫後盯著鍾玲,眼神里沒有太多意外,嗆出血的喉嚨一點音節都沒發出來。

  鍾玲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到她身邊,眼裡有淚,「你別怪我,我也不想這麼做,你已經讓我的生活四分五裂了。」

  鍾筠好奇的想,難道不是她自己的不忠毀掉了自己嗎?

  但她並不恨她的姐姐,同樣,存在於她身體裡的怪物殺死那些人,那都是他們罪有應得。

  它只是幫忙除掉了讓她不開心的人啊,明明只要老實的順從它的心意走就好了,姐姐卻要殺死她。

  她瞪大了雙眼,躺在那裡,很快就失去了聲息。

  鍾玲立刻找來了一隻編織袋,將女孩放了進去,又將餐桌上的碗筷全部收掉,有些鮮血落在了地板,她跪在那發瘋似得不斷擦來擦去。

  一直到陸知知將老公寓打掃乾淨鎖門,提著行李箱準備離開京市,她也沒再見過鍾筠,後來在車上跟胡老師通了電話,才聽說她姐姐給她辦理了退學,準備帶她去找醫院修復臉上的傷疤。

  雖然感覺時間有些太早了,但如果是鍾筠本人的意願,結果還是不錯的。

  

  縣城學校里的老師在她當天抵達學校後,就帶她去了早已準備好的老師宿舍,在一個充滿煙火氣的老小區里,走動散步的老人很多,樓下有幾家早餐店。

  她剛花了一上午的時間將所有家具物品整理好,準備看一會教材書,又被一個電話驚動了。

  她名義上的養父范河突然死了,是因為賭博沒錢還債被人逼上樓頂,失足踏空後掉了下來,現在家裡就剩下了還在念書的范蕭。

  就剩下他一個人了,依照法律規定,已經工作並且獨立的陸知知,她需要接受范蕭以後的生活。

  他們今天晚上就會把人送來,陸知知想也不想的就要拒絕,可當地的警方堅持要把人送來,和她進行一次思想工作上的調整。

  怎麼都沒想到的陸知知真被噁心壞了。

  她的新家自己都還沒待熱乎,就開門迎接了連夜趕來的當地警方和范蕭。

  男孩跟著警員們進屋,一直低著的腦袋終於抬起,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姐姐。」

  陸知知何時見過同母異父的弟弟有這麼好的臉色,根本就是有警察在裝出來的吧。

  畢竟自己如果不帶他一起生活,他就要流落街頭了。

  「不可以把他送去福利院嗎?或者孤兒院。」陸知知皺眉問。

  警員說:「他剛上高中,還差兩歲就成年了,而我們也調查了你的收支狀況,還有家庭狀況,這個家裡你是孩子唯一的親人,已經沒有別的近親可以託付了,依照法律規定,你有義務將這個男孩撫養到成年。」

  旁邊的女警員說:「雖然這兩年會有些辛苦,但我想也不能毀掉一個孩子的一生,更何況你還是教書育人的老師。」

  說到後面,陸知知清楚自己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這個男孩。

  只有兩年,她負擔得起學費和生活開銷,就怕.

  「我們全家都是賭鬼,我害怕這個男孩會賭博。」

  「我不會。」范蕭低聲輕語,「我不會賭博呢,那些東西我一點也不碰,髒死了。」

  陸知知揚眉凝望他半晌,在幾個制服的壓迫下,無奈還是收下了這個男孩,而至於死掉的范河,她則沒有任何表示。

  屍體她不會去領,墓地她也不會去做,隨便相關部門怎麼處置,反正和她沒有關係。

  她站起身將警察們送走,打開了臥室旁邊的雜物間。

  裡面堆放了不少她用不到的家具,清理出一小塊空地,她隨便在地上鋪了床,轉過身對著范蕭說:「你可以住在這裡,夜晚要是被我發現偷我的東西,我會直接報警讓你坐牢。」

  范蕭點點頭,又面帶笑意的問她,「你吃晚飯了嗎?」

  陸知知蹙眉,「你要吃飯?」

  「我會做飯,我可以做給你吃。」范蕭說。

  陸知知上下將他打量了個遍,總覺得哪裡有些詭異,「不用,我來做就可以了。」

  「那我要做什麼?」范蕭左右看了看,「打掃衛生嗎?」

  陸知知更加詭異了,目光也變得微妙起來,還是說:「不用、什麼也別做,就安靜的待在沙發上就可以。」

  哪只范蕭還不高興的撇了撇嘴,伸手想去碰她的手,陸知知卻像有應激反應,迅速後退兩步,警惕道:「想要待在我家,就必須和我保持距離,不准隨便碰我。」

  「不能碰嗎?」范蕭抿起了嘴唇,表情逐漸陰暗。

  「底線在這裡。」陸知知面無表情的抽出了桌上果盤裡的小刀對準他,「不關你有什麼壞心思都給我收斂一點,不然我也不介意傷害人的。」

  她認為,這點威脅對一個半大的男孩來說足夠唬人了。

  范蕭也識趣的往後退了兩步,安分的在沙發上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