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墊背

  白伍樹走過去一把提起陸知知的衣領,以她為人質抓在了手裡,滿臉緊張的注視著天台唯一的出入口。→

  從一層到七層的距離靠人腿還得爬一會,但白霽從出現到抵達,只是幾個眨眼的時間。

  他來的太快了。

  那道修長的身影從天台門裡走出,咖色的風衣衣袂翻飛,瘦高的身形站在白伍樹面前,那張與前妻相似的面龐,讓他陷入了短暫的怔忡。

  「你原來都長得這麼大了。」白伍樹發出一聲感嘆,沒想到他竟然可以長得如此高大。

  但這樣的溫情只是短暫在他臉上停留片刻,便消失的一乾二淨剩下的只有憤恨。

  被綁住雙手的陸知知脖子一緊,整個人被白伍樹從地上一下拖起壓到了生鏽的欄杆上,一側欄杆與地面束縛的螺絲鬆動,發出咯吱聲響,搖搖欲墜。

  她的髮絲從面頰兩側垂落,身子隨著晃動的欄杆在空中搖擺,看著底下的水泥地面,平靜的心終於提了起來滋生出恐慌。

  陸知知咬緊牙齒一聲不吭。

  身後,是白伍樹掐著她的後頸當作人質,繼續強壯鎮定的與白霽說話,「剛剛說錯了,我不該叫你白霽,我甚至不知道我供奉的詛咒到底叫什麼名字,你不是我的兒子。」

  白霽察覺到陸知知努力偏頭望過來的視線,摘下口罩,畸變的容貌,上半張昳麗的眉眼沾染寒霜,裂開的唇角微微下落,顯得情緒極為糟糕。

  「你的目的是我,抓著她幹什麼。」

  「幹什麼?」白伍樹一看到那張臉就渾身不適,手指一個用力,竟硬生生掰斷了那鏽跡斑斑的脆欄杆,導致陸知知大半個身子都凌空掛了出去,她想叫出聲,窒息感讓她面色脹紅,無法發聲。

  「時遇告訴我,詛咒愛上了人類。」他問它,「你會害怕嗎?害怕她的死亡。」

  陸知知和白霽的事情白伍樹除了時遇,沒有渠道可以讓他相信他們在談戀愛。

  她垂下眸,無意瞥見了他手上藏匿在袖口時而露出的佛珠串。

  詛咒明明可以附身,特別是白家人的特殊體質,為什麼放任白伍樹活到現在呢.

  恐高的同時,陸知知心裡自動冒出了這一淡淡疑問。

  不斷靠近的白霽停住腳步,冷靜道:「那不是我的自主行為,但你想從我這得到等價的報復可以。」

  他似乎早就看到了斧頭的存在,往那處藏匿點瞥了一眼,「我可以放任你對我做任何事,它不會反抗,我也不會,你放開陸知知。」

  深知詛咒狡猾的白伍樹壓根不相信他說的,他比誰都要了解白霽的不死之身。

  「不。」

  白伍樹後退一步,面無表情,「你要為你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只有等他完全沒有反抗之力,無法快速復原的時候,他才能舉起斧頭砍掉他的頭顱,並將之帶到廟裡由大師完全封存。

  詛咒無法停留在白家特定人之外的身體裡,他們這一輩到白霽後就斷子絕孫,只要時遇取出最終的詛咒之石銷毀,一切就結束了!

  他失去了所有人,還剩下這一個虧欠的兒子,他孑然一身,本來就是必死之人,他必須幫助他,也為自己的生路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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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也不要這麼提心弔膽的活著。

  本就半個身子在外頭的陸知知,卡在脖子上的大手一松,她的後背被白伍樹狠狠推了一把,整個人瞬間騰空掉了出去,狂風迅猛,水泥地面急速朝著她的面孔衝撞而來,其中伴隨著的還有無法言說的輕鬆和飄忽感。

  陸知知努力抬眸仰望,天台之上,白伍樹避開了狂奔過來的白霽,親眼看著他沒有絲毫猶豫的跳了出去。

  只是過了兩三秒,他的就聽見了一聲重物撞擊地面的聲響。

  巨大的響聲讓白伍樹的肩膀條件反射的縮了縮,而後,他一邊發狂自語,一邊拿出用尿素袋掩藏住的消防斧,握著斧柄從天台離開,急速往樓下跑去。

  按照科學解釋,白霽是無法在那一瞬間抓住她調換姿勢的,他下墜的速度就像高速投擲的炮彈,速度快到離奇,一把抓住了陸知知的腰,在那一刻調轉了位置拿自己當了墊子。

  與地面衝撞的剎那間,他的身體狠狠碾壓進水泥地,全身骨骼發出斷裂的聲響,五臟六腑被斷開的骨頭扎入,腦袋破碎,鮮血與不知名的腦部組織第一時間四濺。

  而在他懷中用胳膊死死護住的陸知知,只承受了一些餘力撞擊和驚嚇,她的腦袋有些疼痛,還未完全過頭的藥效依然讓她沒太大的力氣。

  她貼在白霽的胸口,那裡急促的起伏,發出幾聲劇烈的呼吸,就長長呼出最後一口氧氣,陷入了死寂。

  大量的血液攤開,血腥味刺激著陸知知的鼻腔,她努力撐著地面,支撐起上半身,連連咳嗽。

  「白霽.」

  她晃蕩的視線定格在白霽被血點污染的蒼白面龐,他的口角流出大量鮮血,雙目無神,頭顱後側塌陷,儼然一副死透的架勢。

  不得不承認,她這一刻心慌意亂,又強壯鎮定的跪坐在他身上,想把套在手上的繩子解開。

  背後很快就傳來了腳步聲。

  她扭頭看見白伍樹提著一把消防斧走來,還未等她說話,她的後衣領便被整個拎起,力氣頗大的他將她甩到了一邊。

  石子從她的掌心擦過,頃刻間磨出了血。

  「等等。」陸知知爬起來,「你要做什麼。」

  白伍樹先是警惕的踢了踢白霽的腦袋,確認他殘破的屍體已經無法做出任何反抗後,他終於回望陸知知,冷漠又偏執的說:「我祖輩在得到詛咒的同時,也想盡辦法搜集過制衡它的辦法。」

  他站好姿勢,握緊手上的斧頭,往白霽的脖子上比了比,確認好位置,他高高舉起斧子,滿臉兇惡地說:「如果不是你,它才不會甘願做出這樣的舉動,它真的學會了愛,擁有了弱點。」

  「這樣好殺多了啊。」

  隨著這句話落下,白伍樹舉起的斧子也跟著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