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洄游的究竟是什麼？

  律師也是怪談「人類」？

  就算是虞良見多識廣，此時也是被震驚得「啊」了一聲。

  以他的認知，怪談「人類」的水平應該很高才對啊，畢竟原型是那種攻略者，一幫能夠輕鬆駕馭根源怪談的特殊「人類」，為了一個可怕的理想而付出常人難以理解的努力。

  而現在的情況就讓虞良感覺到疑惑了，律師算個什麼東西啊？

  憑什麼律師都能夠算得上是怪談「人類」？

  虞良倒不是瞧不起律師，只是單純地覺得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無論創始席中哪一個人是怪談「人類」他都不會覺得奇怪，唯獨律師……

  好吧，他就是有些看不上律師。

  目前為止創設的職業中，律師的原身表現恐怕是最拉胯的。

  吃了這麼多的資源，卻並沒有展現過任何一點的實力，就像案板上面的魚肉一樣，被虞良和阿澤隨隨便便地切割拿捏。

  吃三路經濟，一打團就暴斃，這不純純衝擊波嗎？

  再加上性格傲得很，待人處事方面可能也一般，這樣的人怎麼會在海城聯盟里聚集起一幫擁躉的啊？

  合著玩家也能夠是水軍了唄？

  就算是原來的金融師，好歹也是真的威脅到李花朝了，並且還擁有著一個根源怪談呢。

  這種水平也能夠參與到怪談「人類」的洄游中來，是不是太過輕鬆了一些？

  虞良的腦海中有了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他倒是希望洄游的怪談「人類」們都是律師這個水準，那忘城之行恐怕可以平推。

  可惜的是，想想也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出現，所以這件事可能還有其他原因。

  虞良默默地思考著，同時翻看起剛剛律師爆出來的那些物品，試圖在這些物品中找到一些能夠證明律師並非凡人的關鍵證據。

  「算了，這皮有毒，你別扒了。」阿澤則是非常警覺地停下了皮影師的動作，「留著證據，待會兒拿去給創始席們看看。」

  一方面是想要給創始席們看看情況，另一方面就是阿澤自己不敢用了。

  這怪談「人類」說得這麼恐怖，要是阿澤因為披上律師的皮囊借用能力，結果被奪舍了該怎麼辦？

  豈不是虧大發了？

  「哦，行吧。」皮影師目光中還帶有一些捨不得，但是阿澤都吩咐了，他也沒有違抗命令。

  可惜了T1梯度的皮囊，換上以後就能暫時借用T1律師的能力，就算是自己不用，拿來賣的話也能夠賣不少錢呢。

  阿澤走到律師的屍體邊上，用腳踢了踢對方尚有餘溫的屍體：「這傢伙身上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氣息，這說明他也沒有帶來什麼根源怪談啊？沒『字』的話他回來做什麼？哦，不負責寫小作文，負責傳播是吧？剛好還是個學政法的，不錯啊。」

  「我也不太清楚。」虞良心中同樣有著疑問，他倒是有些想法，但現在的信息太少，尚還不足以驗證他的想法。

  雖然目前得到的消息是離開完成的怪談「人類」未必會擁有這些記憶，他們僅僅是受到特殊的召喚自發地進入忘城，等到一個關鍵時刻才會覺醒記憶，但覺醒前的實際表現也不至於這麼拉胯吧？

  而且神父說，沒有根源怪談的才是怪談「人類」，秦海建說有根源怪談的才是怪談「人類」，現在兩種案例都出現了，身在局中的虞良自然有種更加迷茫的感覺。

  不過他還是很及時地提醒阿澤一句：「先把這屍體收進物品欄里，肌肉鬆弛掉就要大小便失禁了，等會兒弄得臭氣熏天的你自己處理。」

  「確實，我在想事情，一下子忘了。」阿澤立刻笑嘻嘻地說道，然後旁敲側擊一下，「現在這地底世界可就我們兩個玩家，怎麼樣，你有沒有什麼別的事情要跟我說？」

  他暗示得已經很明確了，就是想要問問虞良是不是還有一個更加隱秘的小隊。

  「倒也是。」虞良看看周圍，再看看阿澤，心中明白了對方所想，但他倒是不清楚阿澤心裡的那些小九九，直接就通知了他，「秦海建還有一個秘密小隊，任務是阻止怪談『人類』的重啟。」

  任虞良怎麼樣也不會想得到，這阿澤剛開始為了躲避麻煩不想被教練拉入伙，結果後來又自找麻煩偽裝成「欺騙過時間的人」，興沖沖地想要加入虞良一隊。

  既怕麻煩又不怕麻煩，這不神經病嗎？

  「這任務不是和教練他們一模一樣嗎？」阿澤愣了一下，沒聽出虞良的任務和教練的任務有什麼區別。

  虞良聳聳肩：「反正情況就是這樣，反正現在我已經被秦海建盯上了，伱也跑不了。」

  最終，虞良還是沒有說出自己已經將真實的任務修改掉了，因為他覺得現在還不是時機。

  阻止重啟註定會失敗，成為攻略者才有可能從根源上徹底解決問題。

  元神的推斷不無道理，虞良是欺騙過修改過時間的，而這件事直接導致元神和識神歸虞良所有，所以元神使得虞良的思維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只有憑藉著這種另闢蹊徑的做法，他才真的可能成功。

  然而問題就在於元神現在都不清楚該怎麼做，虞良還沒有接觸到怪談「人類」真正核心的機密，所以元神也給不了他一個比較具體的解題思路。

  「這樣啊，總感覺跟著你們沒什麼前途呢。」阿澤的腦袋裡邊開始思索起來，想著能有什麼破局的方法。

  已經想要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直接搞成他擅長的老三樣了。

  階級，鬥爭和革命。

  你說怪談「人類」內部會有壓迫和反抗嗎？

  虞良則是瞥了阿澤一眼，繼續說著：「想不想參與又不是你自己決定的，之前說過的那種歷史參與者無法觀測到忘城內的事情，但只要你一離開忘城，可能直接就會被那些觀測者們盯上。」

  阿澤聞言只是嘿嘿一笑，不作過多的言語。

  誰說想不想參與不是我自己決定的？

  你以為我是怎麼參與進來的？

  而後，阿澤還是給出了一個相對穩妥的分析：「既然這個律師也是怪談『人類』，那麼就有兩種可能性。」

  他繼續說道：「第一呢，這傢伙壓根就不是什麼洄游的目標，又或者說是他並非是本次洄游的目標。」

  「至少現在他的水平還不夠，所以是被意外牽扯進來的，又被我幹掉了。」虞良點頭道，「按照這個思路的話，只要這一次進入忘城，創始席被弄死一兩個，律師很可能就會上位，這對於怪談『人類』來說或許會是一件好事情。」

  「差不多吧。」阿澤表示贊同，「另一個可能性就是律師其實是被選中的，但他又沒有根源怪談，所以會不會他的異化職業能力才是關鍵？」

  「你指的是他那種栽贓的能力？」虞良回憶了一下律師的技能，大概就是可以編織罪名，使得目標遭受法律判決。

  雖然不知道這種判決是否對根源怪談有效，但可以知道這種「法律」很可能是與根源怪談平級甚至是高於根源怪談的產物。

  冥冥之中可能真的有種根源怪談名為「法的精神」？

  「如果是前者，我們可能破壞了怪談『人類』的計劃；如果是後者……」阿澤表現出一副「恭喜恭喜」的手勢和表情，「我們可能極大地破壞了怪談『人類』的計劃。」

  「聽起來還不錯。」虞良的心中更傾向於後者，因為他總覺得律師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只要沒有覺醒來自攻略者們的記憶，那就沒什麼大用處，而前者顯然是需要律師發揮自己聰明才智的。

  後者的話，只需要提供一個連接「法律」的載體就行了。

  既然如此，虞良的心中產生了一些大膽的念頭。

  假如是後者，那麼怪談「人類」中沒有根源怪談而產生洄游的人可能會更加重要啊，他豈不是可以全都殺了。

  不但是殺了，殺完之後還可以創設一下，怪談「人類」們能夠分辨出來區別嗎？

  又或者他們根本就不關心其中的區別，只關心是不是T1梯度的律師？

  就在這個時候，安不塵從先前律師身上爆出來的物品中找到了一個神奇的東西，她跑過來遞給虞良：「拆掉了一個盒子，裡面是這個。」

  虞良接過這個長得像MP3一樣的小東西，再看看安不塵手上那個製作精巧的木盒子，詢問道：「這是你拆了木盒子得到的？」

  「對，木盒子是一種保險柜，需要用合適的力度提拉八個角上的木條才能打開。」安不塵將木盒拆解成零碎的模樣，看得出來是由精密的榫卯結構組成的，「要是暴力打開的話，裡面的東西會被直接銷毀。」

  「喲，古代科技信號接收器。」阿澤伸手感受了一下這東西的質感。

  虞良看向他：「你認識這東西？」

  「頁面上有寫啊。」阿澤指了指MP3。

  ——

  古代科技·信號接收器

  名稱：器

  質地：無

  備註：用於接收一些特殊信號，無法發出信號。

  「用於接收信號……的確，忘城這地方，信號沒有那麼容易傳出去，的確是需要這麼一個東西來進行聯絡。」虞良對這個東西的作用表示肯定。

  然而阿澤卻並不這麼認為，他接過MP3，嘗試著打開，但光滑的MP3上沒有任何按鈕，摸起來就像是一塊完全平整的玉笏。

  他做出自己的判斷：「這東西被放在這樣一個箱子裡，可能就連律師自己都沒有打開過，他僅僅是撿到了這個東西而已。」

  「所以說這東西並不屬於他？但律師是怪談『人類』，他不就是來『洄游』的嗎？」虞良反問道。

  就在「洄游」二字說出口時，信號接收器的水晶屏幕上應聲亮起，隨即便是出現了「洄游」二字。

  「宋體，二號，加粗……」阿澤看著信號接收器，「格式整得挺好啊。」

  「洄游」二字亮了大概十秒鐘，而後又再次熄滅。

  「就這麼點信息？」虞良表示不解，他大概能夠理解這東西是聲控的，但不能理解「洄游」究竟代表著什麼。

  對啊，需要你人為地說出「洄游」二字才能夠把唯一的信息點「洄游」告訴你……

  不是我都知道「洄游」了還需要知道這兩個字嗎？

  你是在教我這兩個字怎麼寫？

  「不對，會不會是自動感應？比如說監聽你的聲音，當你說出『洄游』二字，接收器就會亮起來，告訴你，誒，你說對了。」阿澤猜測道，然後又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這都什麼弱智設計，老老實實把信息寫在接收器上不好嗎？非要來點莫名其妙的轉化，顯得這幫謎語人很有能耐嗎？」

  就在阿澤說出「轉化」二字的同時，信號接收器上再次出現了「轉化」二字。

  看見這一幕的虞良和阿澤臉都黑了，他們的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是，真的要這樣才能夠測試出信息？」阿澤不由得吐槽起來，他實在是想不出這東西到底能夠有什麼用處。

  難道要叫他們把詞典完完整整地念誦一遍，然後從不斷亮起的畫面中找出準確的信息嗎？

  哪有這麼傳輸信息的？

  「阿澤，我的物品欄在閃動啊。」這個時候，皮影師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那具律師的屍體，在我物品欄的格子裡面做仰臥起坐啊，他好像是想要做起來，但又坐不起來，結果就卡住了。」

  「你放出來看看，難道說著信號接收器和律師是配套使用的？」阿澤立刻說道。

  皮影師便將律師的屍體釋放出來，而躺到地上的律師毫不猶豫地坐了起來，口中吐出話語：「未知用戶登入，賦予新用戶名稱『攻略組27321』。」

  虞良和阿澤對視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果然，這信號接收器是配合著怪談「人類」一起使用的，從律師的這句話來看……

  之前的律師應該是沒有使用過信號接收器，所以是新用戶。

  攻略組27321，這個數字應該不會是隨機生成的，那就有可能代表著新用戶的順序？

  律師是第27321個怪談「人類」？

  感覺邏輯上還是有些奇怪，律師早就是怪談「人類」的話，怎麼會是新用戶呢？

  而且看起來他根本就不會使用這信號接收器，既然不會使用，律師又是怎麼順應「洄游」來到忘城的？

  信號接收器，怪談「人類」，來到忘城「洄游」，這三個信息點幾乎是在彼此沒有任何聯繫的情況下聚集到了懵里懵懂的律師身上，難道還不奇怪嗎？

  「攻略組27321，正在接收信息流HY，請保證自身處於空曠的高處以保持信號暢通，加載進度1%……2%……」

  聽見這句話的虞良和阿澤心中同時產生了一個想法，他們似乎弄明白了什麼。

  「有沒有一種可能，並不是怪談『人類』能夠拿到信號接收器，而是拿到了信號接收器後才變成了怪談『人類』？」阿澤黑著臉說道，「擁有這東西的玩家，在進入忘城後聽見『洄游』二字後就會啟動接收器，從而被植入相應記憶。」

  「對，植入記憶，而不是覺醒記憶。」虞良覺得阿澤的用詞非常準確，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只有這麼想，剛剛的疑點就符合現實邏輯了。

  洄游指的可能並不是怪談「人類」，而是玩家。

  每一個輪迴都會有強大的玩家來到忘城尋求解決危機的方法，而這……

  不就是洄游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