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為啥要抓小灰呢？」
石白白皺著眉頭，開口詢問。
他現在的狀態很奇怪。
明明被上身了，卻能維持自己的意識。
據說是白9臨走前留下的後手。
仔細看看，能看到小胖子脊椎上扎著排白色長刺，像是針灸1樣。
「因為奇物吧。」
王錦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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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沒辦法高速移動，只能用老辦法，讓小黑扛著自己狂奔。
「奇物…是啊，我真不該讓她落單的。」
石白白嘆了口氣，臉上帶著幾分愧疚。
最近情況好轉，他也就沒拒絕小灰獨自出行的請求。
沒想到第1天就出事了。
「沒什麼，這1天早晚會來。」
王錦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別太自責。
也許別人不知道小灰最近在幹什麼，可那些被打敗的灰仙絕對不在此列。
這些傢伙都是以群落聚居，被搶走了骨粉，就相當於失去了奇物，成了流離失所的難民。
沒人會服氣。
身
而輪迴，又是個長袖善舞的領袖。
說不定恰好有幾十個灰仙加入了爪牙，又恰好有那麼1兩個將消息傳了出去。
小灰被盯上，是早晚的事。
輪迴只是選了個特殊的時間，打算用儘可能平和的方式把小灰帶走。
如果王錦真把他的計劃猜了個89不離十。
接下來，6之首會奪走不化骨。
而灰點燈會因為「守位不力」，慚愧地離去，再慚愧地加入爪牙。
這1波監守自盜玩的明明白白，如果不是王錦提前發現了異常，也許就成功了。
至於小灰…
這傻乎乎的姑娘會被幻象影響，依舊以為自己在為王錦找骨粉，並把這些東西交給灰點燈。
身
輪迴這傢伙的如意算盤打的噼啪響，王錦很難聽不到。
「明明其他奇物都隨手放掉了，偏偏把不化骨咬的這麼緊。」
王錦眯起眼睛，喃喃自語。
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
路燈亮起。
卻照不透那濃重的夜色。
胡小北握了握手裡的短刀，碧綠的眸子微微眯起。
1旁的墨魚面色凝重，皺起了眉頭。
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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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之首是來偷不化骨的，他應該直接從其他方向接近，進入後院。
他們甚至提前撤了出來，以免影響到這兩個老頭的發揮。
可現在，遠處那道身影似乎是準備，
從正門強攻。
這是在送死。
就算王錦沒提前布置這些幫手，單憑胡小北他們幾個，6之首都很難打進來。
「想跟灰點燈裡應外合麼？」
胡小北輕聲嘀咕著，轉頭向後看了1眼。
屋子裡有李玉田苟，還有那位夢境的主宰——孟余。
從里往外打的難度雖然低了點，卻也沒那麼簡單。
~
「難以理解。」
墨魚搖搖頭，言簡意賅地下了結論。
她猛地1甩手，鉤鎖無聲而出，打碎了面前的幾盞路燈。
黑暗是她的主場。
不管6之首想做什麼，都得先過墨魚這1關。
——
久春中學，
不過是怪談場景。
這座建築看起來很奇怪。
你確實能從它身上找到許多學校的元素。
比如破舊卻整齊的桌椅，散亂各處的試卷，接觸不良的管燈，以及上白下綠的走廊。
可這裡不僅僅有學校的元素。
你還能看到精緻的屋檐與瓦片，用木頭和白紙糊成的窗戶，以及埋藏在角落的珠寶首飾。
像是有人把上個世紀的深宅大院，和這個世紀的學校硬生生揉在了1起。
時間是混亂的，埋藏在這裡的記憶也是。
無數人影在其中穿梭，尋找著王錦埋在這裡的後手。
很離譜。😾♛ ❻➈ˢ𝕙𝕌Ⓧ.ᶜ𝐨Ｍ ★😾
他們已經找了整整3天，卻還是能從各種匪夷所思的地方翻出震爆彈。
被找出的震爆彈堆成了1座小山，落在不遠處。
這根本不是1次能攜帶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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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錦在這裡上學的那段時間，似乎是每天都帶1書包炸彈過來，再隨手埋在學校的各個地方。
能把防患於未然做到這種程度，已經不能說是謹慎了。
這更像是某種精神疾病。
「媽的…你神經病啊…」
頭上戴著鐵箍的男人低聲罵了1句，伸手去挖土裡那顆炸彈。
可惜，他剛1伸手就聽見了「嘎達」1聲。
「艹。」
滋啦
電流瞬間流遍全身，男人頭上的鐵箍成了電椅的頭罩，他整個人身上開始升起裊裊青煙。
喪心病狂，簡直是喪心病狂。
讀者身
這些震爆彈不只有遙控觸發，還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加了絆發的電擊雷。
像是早就猜到會有人過來拆雷1樣。
「…今天第6個了。」
身披重甲的鐵罐頭嘆了口氣，伸手想去拽那猴子男。
卻被邊上長著牛角的女人踢到了1邊。
用木棍打開猴子男的手，女人微微嘆氣，轉頭看向鐵罐頭。
「你差點就成第7個了。」
「真是…這些人沒有腦子嗎？」
發現對方沒有反應之後，女人甩了個白眼，晃動著碩大的胸脯轉身離開。
「…」
讀者身
黑袍人靜靜看著這1切，沉默的像是塊石頭。
數量快速擴張，代價就是質量降低。
不過也能接受。
這段時間，爪牙的人看似什麼都沒做，其實什麼都做過了。
5仙堂的中流砥柱被暗殺了大部分，仙家早已人心惶惶。
決戰那天，不會有人站出來清剿他們這些叛黨。
王錦能依靠的或許只有黃昏議會。
不過這小子似乎並不在意。
他從頭到尾都沒去5仙的大堂口露過面，接觸的反而是幾位領頭人物。
這讓輪迴有點意外。
讀者身
他沒想到那個人做了次大混蛋之後，王錦依舊能憑藉自身實力得到仙家領頭的認可。
甚至還殺了兩個。
有趣。
不知道多少年了…這確實是輪迴未曾感受過的危機感。
「首領，事情辦妥了。」
甜美的聲音從1旁傳來，語氣中卻充滿了公事公辦的嚴肅。
蘇喜拱了拱手，立在輪迴身旁。
「辛苦你了。」
黑袍人點點頭，沙啞的嗓音多了幾分柔和。
「不，不辛苦。」
蘇喜愣了愣，隨即輕輕搖頭。
她跟輪迴認識十幾年了，還是第1次聽到他說出「辛苦了」這種話。
「你知道，6之首輸在哪裡麼？」
輪迴沒有回應，而是輕輕開口詢問。
「…」
蘇喜面色1沉，隨即搖搖頭。
「他站錯了隊。」
輪迴的聲音無比平靜。
「大勢面前，個人的力量微不足道。」
「想要憑藉自己的力量改變1切，只會走向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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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努力了2十年，也只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輪迴緩緩轉過頭，兜帽下看不見東西，仿佛是片能把人靈魂吸進去的虛無。
「能明白麼？」
「…明白。」
蘇喜面色慘白，卻還是點點頭。
她腦子裡閃過了很多東西。
在6之首身上留下的萌芽，跟醫生達成的協議，以及曾經從王錦那收到過的善意。
這些都是蘇喜給自己留下的後手。
不管最後贏的是誰，她都能保證最基本的生存。
可惜…欺世之人還是騙不過這身穿黑袍的老者。
這1瞬間，蘇喜覺得自己渾身赤裸站在輪迴面前，毫無秘密可言。
「下去吧。」
輪迴似乎有些疲憊，他揮揮手，靠在手下搬來的椅子上。
目光平靜地看向遠方。
——
人行道上。
老人伸手胡亂撲抓著，似乎想要抓住早已經消失的幻夢。
空洞的眸子已經看不見現實，不斷張合的雙唇呢喃著什麼。
「小梅…」
他似乎在做1場很長很長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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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有家人，有徒弟，也有無數愛戴自己的百姓。
這殘破的後半生仿佛只是場幻夢，夢醒來便全都忘了。
只是眼中時不時閃過的那1抹清明，總是帶著無窮無盡的怒火。
似乎想要掙脫，卻又無可奈何。
距離越來越近，老者的外貌也逐漸清晰。
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拍打著1個個漆黑的手印，時不時有黑色的泥水從口中滴落。
就是這東西讓他在幻夢中依舊能夠前行。
「我明白了。」
看著那早已經面目全非的老者，胡小北眯了眯眼睛。
「他就是來送死的。」
墨魚接了1句，目光閃爍。
關於6之首的事，她也聽說過。
這老頭前半生1直在做好事，後半生卻成了個殺人不眨眼的惡人。
很難評判他的對錯，
不過無可否認，6之首無愧於梟雄2字。
只是這位梟雄的結局似乎有些悲慘。
他被當成了棄子。
「要殺麼？」
動手之前，墨魚像是從前出任務那樣，順帶問了句要求。
她是想徹底幹掉6之首的。
1位梟雄，臨死前應該留有最後的尊嚴。
可有些事不能考慮的這麼簡單。
「活捉。」
沒有半點猶豫，胡小北搖搖頭。
不被情緒影響，是調律者的基本功。
輪迴把6之首送過來，就是讓他死的。
這樣1來，灰點燈的線索就斷了，根本沒辦法看他們的反應。
直接殺了反而會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