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船,第二樂團練習室。◆𝐆𝐨𝐨𝐠𝐥𝐞搜索𝐬𝐭𝐨𝟓𝟐𝟎𝐜𝐨𝐦閱讀◆
搖滾樂逐漸停息,震顫的地板與牆壁重歸寧靜,隔壁泡在罐子裡的巴勃羅也在恢復正常。
「總算是…」路德維希捂著額頭,「我感覺腦漿都快搖勻了。」
理察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隨即抱住垃圾桶,「嘔——」
「可惜浪客他們去白船了,否則還能更嗨一點。」雞冠頭主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意猶未盡地放下電吉他,「這麼開心還真是久違了。」
面如菜色的理察努力抬起頭,「路德維希…該辦正事…嘔!」
「沒錯,確實該辦正事了。」主唱身旁的爆炸頭貝斯手推了推墨鏡,「開始第二場!」
「噢噢!」頂著掃把頭的鍵盤手高聲歡呼。
「停一下…」
「那麼開始!!」主唱轉身跳上舞台,舞台兩側的巨大音響再次亮起光芒。
「我說停一下!」路德維希冷著臉拍了拍手,「指揮的話都不聽了嗎?」
當!
剛剛響起的旋律沉了下去,氣氛一轉而下,主唱尷尬地撓撓頭,站在舞台上不知所措。
「聽,肯定聽啊,指揮你別生氣。」
「咱們就是太久沒見到熟人了,而且他們都不喜歡聽搖滾。」
掃把頭和爆炸頭一左一右湊了上來,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行了,傻小子。」路德維希伸手在他們的腦袋上拍了拍,「說正事。」
「你們知道不老…」路德維希的話被打斷,理察走上前,換了種問法。
「你們在船上見過會發光的人魚嗎?」
掃把頭和爆炸頭對視一眼,晃了晃腦袋,「沒有。」
「好好想一下,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拜託了。」理察微微躬身。
空氣沉寂下來,休息室中的樂手們面面相覷,又搖了搖頭。
答案是沒有。
這並不出人意料,理察和路德維希曾經也屬於黑船,他們同樣不清楚人魚的存在。
「怎麼辦?」路德維希壓低聲音。
「那個,老師。」主唱舉起手,從舞台上跳下來,「我好像見過一次會發光的東西,是不是人魚就不清楚了。」
「呼…」理察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手掌開始微微顫抖。
「帶路吧。」路德維希拍拍理察的肩膀以示安慰,伸手推開艙門。
——
「老師,指揮,你們這麼多年去哪了啊?」主唱走在人群最前。
「我去當了傭兵,這傢伙…一直在釣魚,」路德維希指了指理察,「穿裙子釣魚,幽海獨一份呢。」
「我剛才就想說,這簡直太搖滾了。」主唱笑了笑,塗著黑口紅的嘴角高高揚起。
「你們呢,過得還好嗎?」理察笑了笑。
他冷靜了許多,看著這些自己親手教導出來的孩子,心中頗有感慨。
「嗐,怎麼說呢。」鍵盤手的面色有些複雜,「以前是挺好的,那時候船長喜歡聽搖滾,後來有一天…她突然就不喜歡了。」
「突然?」
「嗯,突然,其他人也是這樣。」
「從那之後我們就不太受歡迎,聲音稍微大一點就會被罵個狗血噴頭。」
「不過今天倒是沒人來罵啊…奇怪。」
「總之,我們過得不太好。」貝斯手抓了抓爆炸頭,「大家都懷念老師跟指揮還在的日子,而且我一直想問…你們當初為什麼一聲不吭地走了?」
樂手們沉默不語,他們等待著理察和路德維希的答案。
陸續離開的人並不在少數,黑船像是一座漂流的島嶼,有人下船,也有人上船。
只是對於留下的人來說,離開無疑是相當殘忍的決定。
「我是去找他。」路德維希指了指理察。
無數目光投向理察,紅裙大哥頓了頓,罕見地給出了正面回應,「因為精神重鑄。」
「精神…重鑄?」鍵盤手重複著這個對他來說有些陌生的詞。
「你不知道嗎?看來她遵守了約定。」理察靜靜訴說,其他人安靜聽著。
「那是很久以前,我想不起來具體有多少年了,大概五十…或者六十年。」
「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永生是種恩賜。他們慕名而來,喝下不老泉,獲得無盡的生命。我也是其中之一。」
「為了治療漸凍症。」路德維希補充著。
「對,為了治療漸凍症。」理察笑了笑。
「作為最早喝下不老泉的幾人之一,愛德華的某些想法…我其實很能理解。」
「隨著時間推移,我們漸漸發現不老泉的缺點,開始限制船員們飲用,可是效果甚微。」
「很多道理要親身體驗才能明白,更何況誰能抵抗住不老泉的誘惑呢。」
「越來越多人發現了自己的變化,變得冷血,食不知味,失去欲望,宛如行屍走肉,於是船上的自殺率越來越高。」
「就連我這種遲鈍的性格都意識到,不能再這樣了。」
「所以…船長開始研究精神重鑄?」
「不,不是船長。」理察緩緩搖頭,「是黛薇。」
「她意識到不能再讓愛德華這樣下去,於是開始跟精神重鑄的鍊金術師接觸,並且嘗試著把這份影響擴大到全船。」
「於是抉擇的時刻到來了。」理察嘆了口氣,「當時的大副就是這時候決定離開的。」
「有人還沒喝下不老泉,有人不願意改變,有人則迫切想要被重鑄。」
「我和愛德華都屬於第二種。」
「船長也不想改變嗎?」鍵盤手小聲提問。
「那當然,她是很驕傲的那種人。」理察頓了頓,「現在的具體情況…我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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