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土石飛濺,高塔從中折斷,原本整潔冷硬的形狀一點點缺失。💔🐉 ➅❾ˢⓗⓤX.Ćσ𝐦 💔🍓
終於,它停下了顫動。
這種時候如果從上而下,俯視高塔的斷面就會發現,
那是跟烈陽廳印記類似,卻又有所不同的古怪標記。
嗡!!
炙熱的光芒從塔頂爆發開來,一直穿過雲層,將整個天空點燃。
或許是顛倒過來的。
天空先被點燃,光芒垂落下來,被高塔牢牢吸引。
而不管是哪種可能,都說明了一件事。
「克圖格亞要降臨了嗎?」狂風吹起風衣下擺,王錦緊了緊領子。
風衣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被血和灰塵糊滿,只留下模糊的黑。
「能…感覺出來。」蓮咳了兩聲。
他身上逐漸亮起了彩色火焰,狀態也沒那麼差了,或許是被囚之神的加護。
「向下的路已經毀了。」維克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報告了並不太好的消息。
「該死…怎麼會…」雨果握緊拳頭,看向伊莉莎白落下的地方。
這種高度,自己跳下去就算不死也會受傷,沒能力再去救小姐。
「說不定有辦法,只是風險很大。」王錦把手弩遞了過去,又指了指一旁凸起的鋼筋,「怎麼做就看你自己了。」
——
「呼…呼…」
「餵…你確定這樣行得通嗎?」維克咽了口唾沫。¤ (¯´☆✭.¸_)¤ ➅9şℍย𝓧.ςσΜ ¤(_¸.✭☆´¯) ¤
「不知道,但我必須試試!」雨果用鋼索的一頭掛住腰帶,另一頭在鋼筋上纏繞幾圈,打上死結。
他深吸一口氣,從高塔上探出頭,向下看去。
「燒死她!燒死她!」
一個個火把圍繞在伊莉莎白周圍,雨果的呼吸逐漸急促。
少女的身形逐漸和女人重合,這幅即將葬身火海的模樣,讓他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發抖,顫慄。
「該死的…別在這個時候…」雨果閉上雙眼,一下又一下用拳頭砸著自己的腦袋。
「這一切情況…跟那個時候完全相同啊…」
——
「放開我!!」伊莉莎白握緊拳頭,重重揮向身後的人群。
平生第一次,她爆發出了怒吼。
對死亡怒吼,對命運怒吼,對那個逆來順受的自己怒吼。
木訥的,不會反抗的人偶轟然破碎,露出活生生的少女。
她撿起本應該燒死她的火把,在手中握緊。
祈禱時雙手會合上,誦經時思考會停止。
那就…
掙扎吧。
牢牢握住自己的命運,就算面前是數以萬計的難民,數以萬計的怪物。→
「燒死她!她是魔女!是祭品!」
「殺掉她一切就結束了!殺!殺!」
「…」
伊莉莎白深吸一口氣,發出怒吼。
「什麼魔女!什麼祭品!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了!」
「給我聽清楚!我是伊莉莎白!僅此而已!」
「若有人對我拳腳相加,刀劍相向,我一定會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我現在要把你們打回地獄,你們就對那些臉色差的同伴說吧!」
「沒在剛才把我殺死!是你們運氣不好!」
用力踢倒撲上來的難民,伊莉莎白眸中的光芒越來越亮。
「來啊!!」她站在薪柴堆成的山丘上,對所有人怒吼,「你們也是!那些怪物也是!我會一個不留地…」
「殺掉你們!」
「這就是開戰的烽火!」伊莉莎白將手掌高舉過頭,木頭上的火焰燃燒著,跳躍著,仿佛要衝天而起。
少女的威嚴蓋過了難民的喧譁,議論聲逐漸消失。
昏黃的天空之下,身穿破爛長裙的少女長發飛舞。
她冷眼俯視著人群中的一個個燃燒的火把,一雙雙帶著紅血絲的眸子。
伊莉莎白的氣質很特殊,那並非貴族或是領袖。
看著她會聯想到的不再是華美長裙,而是血,是泥濘,是滲出血水的泥濘中,那一個個深淺不一,卻又一直延續到遠方的腳印。
伊莉莎白會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她是抵抗者,是掙扎者,是永不服輸的,最麻煩的那種人。
短暫的沉寂後,難民們逐漸皺起眉頭。
他們意識到伊莉莎白只是個小姑娘,她甚至沒有像樣的武器。
可是…心中升起的恐懼是為什麼?
嗖!
火把划過積滿烏雲的天空,落在柴堆上。
「哈…看來是我贏呢!」伊莉莎白露出笑容。
有人數優勢的難民並沒有上前把她綁住,而是遠遠投出火把,想要就這樣把伊莉莎白燒死。
他們害怕了,害怕一個手無寸鐵的少女。
「燒死她!還在等什麼?!用你們手中的火焰淨化污穢!」教皇在空中盤旋,高聲下令。
神跡終究還是蓋過了心中的恐懼,難民們不斷投出火把,有幾次甚至直接砸在了伊莉莎白身上。
少女毫不畏懼,她撿起滾燙的木柴,丟回人群。
她的衣裙逐漸被染黑,手掌逐漸失去知覺,呼吸逐漸刺痛。
卻仍舊沒有停止。
在這樣荒誕的場景中,少女展開了前所未有的抗爭。
終於,在她身形搖晃即將倒下時,另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他的額頭全是冷汗,表情卻很輕鬆。
「是…王錦嗎…?」伊莉莎白的視線有些模糊。
「算是吧。」雨果無奈地笑笑,伸手抓住伊莉莎白,「真是漂亮的反抗呢,小姐。」
這一切情況跟當時完全相同,卻又完全不同。
嗖!!
身後的鋼索猛然收縮,帶著兩人的重量迅速上升。
難民們徒勞地伸出手,向著天空抓去。
撲通。
雨果落在塔內,一點點把伊莉莎白拽了上來。
他們成功脫困了。
「不…這樣怎麼行!」教皇的表情變得猙獰,他俯衝而來,仿佛巨大的,怪異的鳥。
「趴下!」蓮伸手一揮,寒風沖天而起。
呼!
教皇的俯衝撲了個空,他調轉身形,面對著幾人。
「不會讓你們逃…」
噗呲!!!
騎槍從胸膛冒出,血液噴泉般灑落。
「視線里沒有我的時候,可一定要小心啊。」王錦咧了咧嘴。
他的突刺並沒有停止!
少年繼續邁步,騎槍推著教皇,兩人一起從城牆邊墜落下去。
「真是」神使無奈地搖搖頭,「又讓我留在這當保姆。」
呼啦!呼啦!
兩道纖細矮小的人影在周圍盤旋,那是之前被衛隊長派去保護教皇的侏儒。
「來吧。」蓮抽出雙鉤,對他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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