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很順利嘛?」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王錦渾身一抖,見了鬼般轉過頭去。💘☜ 6➈รђᑌ𝔁.ᑕⓞ𝐦 🐨🐤
高挑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彎著腰,頭頂蓋著塊破布,布的兩角在鼻尖位置系好。
這愚蠢的偽裝姑且還算是有作用,那頭粉毛被遮住了。
可那股混合著不幸的氣息還是讓王錦條件反射般後退兩步。
「呀,本來打算嚇你一跳的。」珀爾笑眯眯地打著招呼,「hi~帥哥。」
「古德里安——」
「小古在做準備。」珀爾鼓著臉蛋,頗有些不滿地嘟囔,「明明都幫你忙了怎麼還是一臉嫌棄,人家只是想跟你玩嘛。」
「明天,明天帶上瑪格麗特一起打遊戲。」王錦嘴角抽了抽,「你也快動身吧,注意安全。」
「嗯哼~這還差不多。」厄運女神滿意地點點頭。
「珀爾,走了!」古德里安從走廊末尾探出頭來,他腦袋上同樣頂著那愚蠢的偽裝。
幾分鐘後。
冷冽者那幾米厚的合金牆壁被一錘轟穿,在被發覺之前,古德里安帶著珀爾躡手躡腳地溜進了冷冽者大本營。
這便是毀滅的開端。
格陵蘭島時間十一點三十五分,冷冽者彈藥庫毫無徵兆地爆炸了,原因是電路老化。
十一點三十九分,三位教皇中的一位腹痛難忍,在去衛生間的過程中將指揮權短暫交給了副官。
十一點四十分,副官在下達命令時不小心咬碎了裝在牙齒上的氰化物,被送去急救。
十一點四十三分,去衛生間的教皇被突然掉落的燈管砸暈,整個人被馬桶卡住。
十一點四十六分,五十三位主教中的半數由於食物中毒在戰場中上吐下瀉,無數士兵發出了飽含絕望的哀嚎。ღ(¯`◕‿◕´¯) ♫ ♪ ♫ ❻❾𝓈𝒽𝐔Ж.ςσ𝔪 ♫ ♪ ♫ (¯`◕‿◕´¯)ღ
十一點五十分,不知從何而來的卡車群在營地中橫衝直撞,被擦到邊的人瞬間消失不見。
十一點五十五分,飛往努克機場的貨運飛機被海鳥擊中引擎,在冷冽者營地中迫降。機艙裡面是十幾隻用於國際交流的,躍躍欲試的美洲獅。
十一點五十八分,小型流星群光顧了這片土地,將絕大部分防空設施消耗的乾乾淨淨。
十一點五十九分,偷偷去食堂吃了個飽的珀爾拽著古德里安,離開了一片狼藉的冷冽者總部。
十二點整,搭載著一整塊賢者之石的愛麗絲騰空而起,借著暴風雨的掩護沖向平流層。
而這段時間當中的王錦——
「你他媽給我個解釋!!」蓮揪著王錦的衣領用力搖晃,「海戰為什麼打到這來了?」
「剛好在附近碰上了,機不可失啊。」王錦舉起雙手自證清白,「話說你不是響應號召回到大本營了麼?怎麼不幫忙打毛絨絨神教?」
「我可沒看到什麼毛絨絨神教!所謂的邪神眷屬——那他媽明明是福肯!你個混蛋!」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所謂的對手…」王錦輕輕嘆了口氣,指著正跟冷冽者對轟的賞金獵人,「不就在那嗎?」
「什…」
「福肯,奇克,賞金獵人,還有那什麼毛毛教,現在都是冷冽者的敵人。敵人就是敵人,沒有什麼派系之分,消滅就好了。」
「是,是這樣沒錯…但…」蓮抓著頭髮,一副神經質的表情。
一切來的都太突然了,他實在沒時間思考。👻🐸 6➈𝔰Ĥ𝐮Ж.ĆᗝⓂ ♨🐯
「蓮,別擔心,你並非孤立無援。」王錦輕輕拍打著蓮的肩膀。
「科爾伯格!」他轉頭呼喚。
「船長。」釣魚佬們快步走來,在王錦面前恭敬頷首。
「我把深藍艦隊借給你,去對抗那些敵人,保衛你自己的教會。」王錦對蓮露出笑容,「因為我們是朋友。」
蓮愣了幾秒,猛然掙脫王錦的手掌,向後退了兩步。
他皺著眉頭思索一陣,鬆開了捏住王錦衣領的手。
「…算我欠你個人情。」
蓮低著頭離開了,身後跟著面色蒼白的船員們。
嘭。
艙門被關上,蓮臉上那偽裝出來的慌亂迅速消失,他深吸一口氣,嘴角微微揚起。
呼…騙過去了。
「這種自導自演的戲碼真以為我看不出嗎?那些所謂的賞金獵人…怎麼可能跟深藍艦隊真打起來,他們可都是你這個混蛋的同夥…」
蓮嘀咕著往前走。
「你想讓這場戲真實點…我就隨你的願…在這裡團滅了深藍艦隊吧。」
「怎麼了?」科爾伯格挑起眉頭。
「沒什麼。」蓮笑著回應,「拜託你們了,請一定要聽我指揮。」
——
「啊…開走了。」科爾伯格看著深藍艦隊在蓮的指揮下深入敵陣,沐浴在炮火之中,聲音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感慨。
「捨不得舊船?」留著寸頭的女大副穿上外套,「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畢竟下個目標是克拉肯,原本的設備該淘汰了。」
「話是這麼說…」科爾伯格嘆了口氣,「還是有點浪費啊。」
「那就把煩悶之情宣洩出去,不是買了新魚竿嗎?」
「噢噢,對。」科爾伯格站起身,魚線在手中閃爍著寒光,「走吧葵,幫忙打完這場咱們也該放個假了。」
「別在動手之前說這種話啊!」
——
「蓮想到了第三層…」王錦望著閃爍著火光的海面,咧嘴笑笑,「有進步。」
在格陵蘭島要做的事一共有三件。
打贏跟粉蝰一伙人的決戰,炸掉冷冽者總部,同時挪開蓮的仇恨,讓他繼續帶著自己去終北大陸。
真要一件件處理起來,需要的時間精力都令人頭皮發麻。
好在王錦有更優秀的解法,也就是——
一起來。
跟粉蝰交戰的同時炸了冷冽者,還得讓蓮以為是粉蝰炸的。
這需要異常複雜的統籌與指揮。
幸運的是,王錦能做到。
所以他選擇了在揚馬延島進行這次作戰。
首先是第一步,讓粉蝰和冷冽者打起來,也就是…給他們雙方一個不得不動手的理由。
冷冽者那邊好辦,他們已經是驚弓之鳥,可以利用暴風雨遮蔽視線混淆視聽。
而福肯…
王錦和他打過一次交道。
這位幽海第三船長被詛咒所困,沒辦法在岸上進行正常的生活。
他引以為傲的幽靈船就是他的一切,只要把船撞斷,福肯就不得不和冷冽者產生衝突。
另一個關鍵人物是奇克,王錦需要利用他將衝突擴大,讓雙方徹底無法脫身。
至於為什麼認定奇克會找來賞金獵人…
這部分其實沒預料到。
王錦畢竟不是算命的,他只能確認奇克會在這場爭鬥中,會對冷冽者做些什麼。
這個「什麼」可能是射上兩箭,可能是開船撞過去,還有可能是瞄準教皇一劍封喉。
能確認這個「什麼」一定會發生,原因很明顯。
他在紅霧集會上說過,想要的東西是「不老泉」。
而去探尋不老泉秘密的古德里安活著回來了,在圓桌上活蹦亂跳著講故事。
奇克想在不違背粉蝰契約的同時,得到紅霧成員的幫助。
那麼,冷冽者就成了這份人情的犧牲品。
畢竟「神先生正在跟被囚之神交戰」這條信息,已經不止一次被提起過了。
至於神使…
蓮能猜到一部分,卻也僅僅是一部分。
在神使的猜測中,奇克早已經倒戈,眼前的一切是專門為了對抗冷冽者而開幕的戲劇。
所以他會帶著鏡鬼偽裝的水手,乘著深藍艦隊淘汰下來的舊船,衝進炮火最中心。
這正是王錦想要的。
他要將蓮困在海面上,讓神使親眼目睹想都沒想過的,冷冽者總部的覆滅,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王錦揉了揉太陽穴。
計劃就是這麼多。
看穿每個人的性格與欲望,預測他們會被欲望驅使著做出什麼事,再將這些必將發生的事實按照順序排列好,引導到對自己最有利的發展方向——
王錦閉上眼睛,龐大的樹狀圖在腦海中延伸,再延伸,最後結出甜美的果實。
「哈…」王錦眯起眼睛,露出笑容。
那是唾手可得的勝利。
現在,該把它摘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