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氣象台消息,今天夜間將有大規模的獅子座流星雨。💙☹ ❻➈𝓢H𝐮χ.𝒸ᗝ𝕞 ☯🐺」
「近幾日天氣晴朗,我國大部分地方都能觀測到這場兩千年一遇的奇觀。」
「祝願各位觀眾朋友能夠度過這個難忘的周末。」
「流星雨啊。」王琳打開洗衣機,把校服拿了出來。
「嗯,兩千年一遇呢,我也在關注。」陳雪笑了笑,「本來想著跟師傅一起看,估計是不行了。」
「辛苦。」女人遞上熱水,「不休息一下嗎?」
「沒事,再稍等一會兒。」陳雪搖搖頭。
女人沒再管她,而是轉過身,繼續盯著窗外發呆,「小錦還沒回來。」
「不會有事的。」王琳把校服裝上衣架,踮起腳準備掛起來。
嘎巴。
塑料衣架發出脆響,斷成兩截。
「年頭有點久了,去換個新的吧。」女人揉了揉她的頭。
五分鐘後,王琳看著第六個壞掉的衣架,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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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說老鄭怎麼突然就…」
「他現在精神狀態不穩定,其實也挺正常的,誰到了這時候都容易想不開。」
「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想,反正我今天跟上頭申請了,把他的槍下掉,頭兒批准了。」
「那肯定,丟一發子彈都容易吃官司,他丟六七顆呢。」
「要不是眼看著退休,老鄭這身警服可就穿不住了。」
聽著門口的說話聲,鄭義睜開眼睛。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陌生的號碼發來了簡訊。
顯然是林百萬。
鄭義把手機倒扣過去,並沒有搭理他。
脖子有點僵硬,鄭義抬了抬另一隻手,想要揉兩下。♟✎ ➅❾𝔰н𝕌ˣ.ςόM 👻♪
嘩啦一聲輕響阻止了他的動作,鄭義低下頭,看著那亮銀色的手銬發愣。
——
王錦睜開眼睛,吃力地爬起身。
他昨天晚上是在樓道里過的夜,早上起來明顯能感覺到頭昏腦漲,身上一片冰涼。
「最後一天了啊。」孩童揉了揉鼻尖。
「嗯。」王錦緩緩點頭。
事情並沒有按照預料中發展。
如果他僅僅是個殺了人的普通中學生,那麼,需要面對的就只有警察的排查,這並不難。
可現實要比那複雜得多,這種不確定性,是任何人都沒辦法提前預測的。
生命走到盡頭而逐漸失控的鄭義,野心勃勃落井下石的林百萬。
對他們來說,這次殺人事件僅僅是導火索,命運的漩渦早晚會互相交織在一起。
強大的更加強大,逐漸失控,弱小的被扯成碎片,化為虛無。
就連存活都是奢望。
「我不知道你這個最後一天是怎麼算的。」盛宴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你覺得這種情況下,林百萬還會幫你處理屍體?」
「他當然不會。」王錦搖搖頭,「我指的最後一天,是想辦法徹底解決這件事。」
「逃脫罪責,解決敵人,生存下來。」
「也就是說,把劉志遠一家人的死甩到別人身上。」
王錦從口袋裡掏出幾個密封袋,迎著陽光看了看。
東西很齊全,毛髮指甲都有。
它們來自昨天在隔壁城市的那次交易,主人是勝子,壯漢,以及其他嘍囉。
都是林百萬的人。
「這些東西以前都是混混銷毀的,昨天她不在,我就都帶了回來。」
啪嗒。
王錦把頭髮攏起紮好,拽了拽膠皮手套,「能幫林百萬善後,就能給他找事。💜♢ 6➈𝕊ᕼǗא.𝔠Øм 🍭✌」
「箱子還在混混那裡,得去找她一趟…對了,回家拿上手弩。」
——
「老媽睡了嗎?」王錦站在門口,小聲問著。
「嗯,熬了一夜。要不要告訴她你回來了?」
「等我走了再說吧。」王錦揉了揉妹妹的頭髮,「給,這是你們的早飯…陳警官,你也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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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陳雪有些意外,還是點了點頭。
「今天下午,我將作為證人被傳訊。」王錦看著陳雪,「這份功勞會被算在你的頭上。」
「還有…謝謝你能保護我的家人。」
「聽你這麼說我心情還挺複雜的。」陳雪嘆了口氣。
她似乎看出了點什麼,又很聰明地什麼都沒說。
殺人的是誰,被抓的是誰,最後判刑的又是誰,這些事跟她關係不大,她並沒有鄭義那種扭曲的念頭。
陳雪是另一個極端,她選擇相信法律,相信判決,自己怎麼想並不重要。
「那麼,我先走了。」王錦擺了擺手。
——
「就是這嗎?」
面前是鏽跡斑斑的銅綠色防盜門,王錦伸手敲了兩下。
腳步聲響起,門縫中冒出半隻眼睛,緊接著大門打開,女孩有些拘謹地後退兩步。
「我家有點亂。」她這樣說著。
王錦愣了愣,同樣後退兩步,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女孩撓了撓臉,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去,臉上升起幾分緋紅。
「等會兒。」王錦又後退兩步,看著面前的混混。
她沒有睡衣這種東西,在家裡穿的是破舊縮水的短袖,雪白卻隱約能看到肌肉痕跡的小腹若隱若現。
下身是很普通的短褲,顯然也是地攤上買的均碼產品。
這樣的短褲並不能包裹住她經過鍛鍊變得飽滿的身材,更別提那糟糕的,幾乎半透明的布料。
混混身材很好,沒有半點贅肉,挑不出任何毛病的那種好,讓人完全移不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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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錦的目光被她的另一個部位吸引了。
那頭渡鴉羽毛般濡黑的長髮一直垂到腰間,仿佛有生命般呼吸著。
這樣的她不再有半點吊兒郎當的樣子,反而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到溫暖的午後,曬過太陽的被子氣味,緩慢旋轉的電風扇,冰鎮過的柑橘汽水。
恬靜,令人舒服。
單是看一眼,就會想到她笑起來的好看模樣,心情也跟著愉悅起來。
王錦知道混混不醜,只是沒想到她這麼好看。
「錦哥…我很奇怪嗎?」混混小聲詢問。
「不奇怪,很好看。」
王錦推著傻笑的混混進屋,關上了門。
混混的家很小,布置的卻很溫馨。
壁紙都是暖色調的,陽台上養著很多奇怪的花,花瓣圓圓的,很可愛。
茶几上擺著很多廢紙,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字,從歪歪扭扭,到靈動娟秀,是她自己用來練習的。
「錦哥我給你倒水,你先…」
「不用了,我很快就走。」王錦搖搖頭,目光又落到混混的長髮上。
「是假髮。」混混解釋著,「我原本的頭髮比這還要好看呢。」
「偶爾難過的時候會戴上,這樣能看到以前的自己。」
「那這次呢?」
「這次是因為想給錦哥看。」
「你弟聯繫你了?」王錦戳穿了她的謊言。
「…瞞不過錦哥呢。」混混擦了擦發紅的眼眶,「他應該已經不在了。」
「是林百萬逼他吸的,他沒辦法。」
「我知道了。」王錦緩緩點頭,把混混拽到身邊,「能答應我件事嗎?」
「我答應。」
「還沒說是什麼呢。」王錦無奈地笑著,伸手撫過她的頭髮。
「我想說,你弟弟那邊的仇我來報,你今天就老老實實待在家裡。」
混混愣了愣,表情難看起來。
「我說的每句話你都會聽的,這次也不例外,對嗎?」
「…錦哥,你喜歡花嗎?帶兩盆回去養吧。」混混站起身。
「我在跟你說話。」
「我去給你搬一盆,這花可好養活了。」
「我在跟你說話!」
混混低下頭,咬緊下唇,沒有吭聲。
「你不是剛答應過我嗎?」王錦深呼吸著,儘可能控制著情緒。
「我答應的是和你一起去,錦哥,我擔心你。」她的聲音有點發顫,「我不太清楚你要做的事,但…就帶我一起吧?」
「你壓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王錦變得暴躁起來,他皺著眉頭,小聲咕噥,「我不想看到你死在面前,哪怕在這裡也不行。」
「錦哥,我知道。」
「你不知道。」
「我知道的。」混混握住王錦冰涼的手,用臉頰貼了上去,「如果是註定要發生的事,心裡會有感應。而且錦哥說過不止一次了,我又不傻。」
王錦靜靜看著她,看著她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微笑,燦爛而恬靜。
混混突然站起身跑開了,她回到了臥室。
再次出現時,她拿出了王錦的工具箱,換上了很漂亮的碎花裙子。
「錦哥,我們去看流星雨吧?就今天晚上。」
她笑著對王錦伸出手,「我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