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蠍做傭兵這麼多年,這種情況遇到過也聽說過,他非常清楚該怎麼處理。
周銘這麼做無法是想把他自己的性命和嚮導的性命綁在一起,以確保自身的決定安全。
但這種做法其實有巨大漏洞,他們雖然無法直接解除項圈,但可以對周銘嚴刑拷打讓他說出解除項圈的辦法。
這是威脅者和被威脅者之間的博弈,如果周銘能承受住他們的嚴刑拷打,那他們還真沒辦法對周銘怎麼樣,只能將他當做和嚮導一樣的命運共生體好生照料,不讓他死。
但如果周銘經受不住酷刑,那麼嚮導不但能活下來,周銘和這個女人都得死。
就算不死活著,也必然要遭受莫大的痛苦,這就是背叛者的下場!
傭兵從左右兩側向周銘包抄,雙手已經做好了擒拿的架勢,然而就在他們靠近周銘的同時,王思言從側面一腳踹出踢在其中一人的腰部,將那人從車廂中段直接踢到尾部。
踢出第一腳的腿沒有落下,直接在空中踢出了第二腳,一擊閃電般迅速致命的鞭踢命中第二人的小腿,第二人也側翻在地。
毒蠍愣了一瞬,立刻反應過來將槍口瞄準王思言,在他轉向的瞬間,王思言一手握住槍管,像是掰彎油條似的,給步槍槍管拗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弧度,直接將其報廢。
毒蠍驚恐地望著手中扭曲的步槍,呆住了。
其他人也呆住了。
當王思言做出這一系列舉動時,她在他們心目中的危險係數直線上升。
毫無疑問,她不可能是普通人!
撲克男盯著王思言,方形撲克面具後的雙眼微微眯起,心裡默默分析判斷著。
他很了解人類的身體極限,普通人絕不可能單手將槍管拗彎,也絕不可能兩腳把人踢這麼遠,第一腳的力道倒是還可以理解,但在經過第一次踢擊之後,腳不落地直接進行第二次攻擊,不管是力道還是平衡性都會大打折扣。
但看這女孩的攻擊產生的效果,第二腳的威力完全沒有削弱,這說明她對自己身體的核心肌群有著極其恐怖的掌控力。
這一點,即使是普通的隱者也不可能做到,隱者的身體素質雖然會因為咒力浸染,得到大幅的增強,但要達到這種程度,機率還是太低。
在王思言打倒兩名傭兵後,其他傭兵齊齊做出反應,想要拿槍。
但有人比他們更快,周銘直接舉起手槍對準了毒梟的額頭。
「都說了冷靜一點,明明知道現在不能殺掉我,為什麼還要這麼激動呢?」周銘笑說道。
其他傭兵舉起槍對準了周銘,但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稍遠處,撲克男和隱者沒來得及介入出手,距離周銘還有相當的距離。
周銘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下一秒,他主動把槍放下,給王思言使了個眼色,王思言從腰後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個和嚮導們同款式的項圈。
「這東西的效果很簡單,每隔12小時就必須輸入一次正確的密碼,如果不能輸入正確密碼,這個項圈就會爆炸。另外它內部有可以供電一個月的電池,整個項圈長時間處於通電狀態,一旦供電中斷就會爆炸,任何對項圈細節裝置的干涉和改造都會造成斷電,也就是說,遇到暴力拆毀也會爆炸。」王思言簡潔地描述了一番。
「聽到了嗎?目前情況就是這樣,另外嚮導們手上的手環是二重保險,具體原理就不說了,接下來我要說其他更重要的事。」周銘微微停頓了一下,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
然後,他說:「現在開始,車隊的所有人都要聽從我的命令。」
「你特麼做夢!」一名脾氣暴躁的傭兵表情猙獰地怒罵道。
「你覺得你會成功嗎?」另一人強裝鎮定,試圖恐嚇周銘,卻呼吸急促。
傭兵小隊中,只有毒蠍較為冷靜,他看了看項圈,又看了看周銘,冷靜地談判道:「現在解開那個裝置,我們還能當你是同伴,但如果你拒絕……那從這一刻開始我們就是敵人了。」
現在,第二次心理博弈開始了。
周銘以嚮導為人質要挾他們,無非是想在獲得最終生存權的前提下,獲得整個車隊獨一無二的權力,但想要握緊這個權力有個非常重要的前提條件,那就是他敢炸死三名嚮導。
如果他不敢,那麼這種威懾註定只能流於表面,無法影響到現實。
以毒蠍的經驗,在這種情況下,威脅者在缺乏自身威懾力的情況下,一般都傾向於殺死部分人質,來確保自己的威懾有效,就像綁匪在警告警察之後,警察如果仍舊步步緊逼,那綁匪可能會朝人質腿上打一槍,但也僅僅是往腿上打一槍,聰明的綁匪絕不可能一槍崩了人質。
而且,絕大部分的情況下,威脅者都不會殺死所有人質,特別是在這種人質死亡,就等於綁匪也一起同歸於盡的環境下,周銘就算真的狠心殺人,也最多只會殺兩個嚮導。
甚至毒蠍覺得周銘一個都不會殺。
因此,周銘給三名嚮導套上了項圈,最多只能獲得最終生存權,但獨裁的權力卻無法獲得,他們所有人都不會聽從周銘的命令。
不過……他這個裝置是從哪裡來的?是他們倆人準備的私人裝備嗎?
他們怎麼會準備這麼奇怪的裝備?一般情況下傭兵不需要這種東西吧。
撲克男從地上站起,呵呵冷笑道:「那個炸彈項圈有意義嗎?你敢殺嗎?你會殺嗎?一直以道德和良知標榜自己,結果到頭來竟然要用其他人的生命來確保自己的生存,真是可笑。」
周銘瞥了對方一眼,沒搭理對方,轉而對王思言說:「可以開始第二個步了。」
王思言從口袋裡拿出三根針劑和一瓶碘伏,遞給周銘。
周銘:「大家看到這三根針沒有?現在給你們解釋這三根針劑的藥效,它的效果很簡單,就是讓人可以昏睡一整天,現在我要給三位嚮導注射這三根針劑……哦別擔心,它們沒有副作用的,醒來時僅僅是肚子會很餓。」
說完,周銘轉身面向三名哆嗦個不停的嚮導,露出和藹的微笑:「不好意思要讓你們受罪了,不過還是配合一下。」
他伸手去拉第一人的手,仔細的為對方消毒,然後注射了第一針。
當橙黃色的藥液被推進嚮導的手臂後,所有人心裡都咯噔一聲,如果周銘真的給這三人全注射了這種睡眠藥劑,就代表車隊要一整天待在原地無法行動,而食物也將多消耗一天。
毒蠍和撲克男萬萬沒想到,周銘能找到一種不用殺嚮導,而選擇用一種「慢性死亡」的方式,對所有人進行心理威懾。
不得不承認,這種威懾著實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