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走廊,四壁帶著一點墨綠色的背景,在走廊的盡頭,是一扇鮮血般通紅的門扉。【更新的章節最完整全面,無錯內容修復最及時,由於緩存原因推薦瀏覽器訪問官網】
這裡是哪裡?
我是在做夢?還是被綁架了?
張偉不理解如今的狀況,他本能地不想靠近那扇猩紅門扉,但他向後看,後面卻是幾乎看不到頭的走廊,在頭頂排列有序的暗淡日光燈照耀下,一直延伸到目力所及的黑暗深處。
顯而易見,這並不是正常建築,自己應該是在無所察覺的情況下,被拉入了某個怪異空間,是周銘和王思言做的嗎?
似乎只有眼前這扇門可以進入,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張偉慢慢走到紅門前,握住了黃銅把手,慢慢扭動,紅色門扉緩緩洞開,一個令人懷念的氣息從敞開的門縫中飄散出來,張偉張大嘴巴,感到難以置信,他居然……居然有種奇異的舒適感覺。
這種感覺,已經不知多久沒感受過了。
紅門徹底打開,他走進了紅門背後,周圍的場景以極快的速度變化著,一眨眼的工夫,就變成了一個小區公園的模樣,這個公園就是他們小時候,一起玩的公園。
這個公園除了沙坑、撿漏的滑梯、鞦韆、單槓,和一些鍛鍊器材,再也沒有更有趣的東西,但他們卻能玩得非常開心。
而現在,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就坐在那個鞦韆上!
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他自己,張偉!
「怎麼回事?」張偉死水般的臉上,終於起了波瀾。
他開始思考,自己究竟為何身處此地,又為何會在這裡碰到另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周銘和王思言那兩個傢伙,究竟想對他做什麼?
周銘那傢伙,已經因為那該死的執念,成了一個不計後果的瘋子了,雖然在最後分別時,那傢伙仍舊把他當兄弟,但自己可是曾經在最關鍵的一場戰役上,擊退了他,他因此懷恨在心,想要報復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現在的周銘,已經不是他所認識的周銘了。
至於王思言嘛……那個該死的戀愛腦!真的沒什麼好說的,甚至他都不知道,王思言究竟是愛周銘,還是不愛周銘了。
如果她是愛著周銘,那她應該能察覺到現在的周銘,早已不是以前他們所認識的周銘了。
但如果她不愛周銘,又愛的是什麼呢?那段回憶嗎?這個理由未免太可笑了點。
「真慘啊。」坐在鞦韆上的張偉跳起來,憐憫又好笑地打量著他。
在對方打量自己的同時,張偉也在打量對方。
假貨?
毋庸置疑,肯定是假貨,但製造這個假貨是想幹什麼?肯定不是普通的身體傷害,而是精神攻擊。
「看看你這張臉,真特麼太慘了,總是把難度最高的活兒交給你干呢。」假張偉說道。
張偉瞳孔微微一顫,在一瞬間,撈起了自己曾經無數次想過,但卻又因現實,無數次否認的可能。
「難道……不會吧……老周他……」
假張偉伸出手:「好好享受吧,這繁忙又開心的短暫時光。」
張偉看著對方邀請般伸出的手,帶著一陣眩暈感,握住了手。
————
遺忘之紅門……
……馬前課……
欺騙全世界……
一瞬間,那白髮藍瞳的青年,和狐媚霸道的女人,又站在了他的面前,張偉呆呆看著,臉上竟不由自主地流下淚來!
眼前散發著淡淡光暈的兩人朝他走來,像以前大學時在偏僻處聊天那樣,站在他的左右兩側對角。
白髮青年對他攤開手,半開玩笑似的說道:「來吧!上演一場史無前例,曠古絕今的戲劇!」
然後張偉的肩膀,被眼前的女人用力了一下:「不過有點可惜的是,觀眾只有咱們三人!」
白髮青年把手搭上他另一個肩膀:「但精彩的是,演員是全人類!」
海量的記憶湧入張偉的腦海,一瞬間,所有的一切就都洞悉了。
他擦了擦鼻子,抱怨道:「媽的,所以說,最麻煩最累的轉場,又要讓我這個工具人負責嗎?」
「拜託~下次請你燙火鍋總行了吧。」周銘敷衍地許諾。
「別抱怨啊!這關鍵時候總不會痿了吧?」王思言毫不客氣地嘲諷道。
「真是……拿你們沒辦法!真的是最後一次啊!」張偉大聲回答道,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
隨著話音落下,面前回憶的幻象,漸漸消散。
而剛才進來時,他看到的那個坐在鞦韆上的張偉,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
張偉死水般的眼眸,重新亮起了光芒,雖然外表似乎沒有任何變化,但整個人的精氣神,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任誰看了都判若兩人。
現在,他自然什麼都明白了。
剛才那個張偉其實就是被他自己封印在【遺忘之紅門】中的記憶,目的自然是不把這個秘密暴露給任何人。
截止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如他們所料般,自己的確接受了慘無人道的精神拷問,和讀心調查,但也如他們所料般——遺忘的紅門幫他騙過了所有人,他成了最完美的內應!
而現在他所在的地方,準確說也不是夢境,而是生與死的邊界這樣的地方,不是他在想著紅門,而是紅門將他的精神拉入了這個空間。
所以哪怕庫羅達斯現在就在外面,對他使用咒術,也不會有任何收穫,最多最多就是發現他這個人突然夢都不做了,腦子裡沒在想任何畫面。
張偉旋轉著身體,如開心的小孩般跳到了鞦韆上,開始自娛自樂起來。
當然,進來紅門肯定不是為了娛樂,而是為了在獲取完整記憶的情況下,判斷戲劇轉場的時機,這是一個超高難度的精細活。
「果然,還沒到那時候嗎,那兩個笨蛋進度有點慢啊。」張偉嘆了口氣,眼神一暗。
他大概能猜到周銘那邊遇到了什麼麻煩。
雖然他這邊也是叫苦連天,像在受刑一樣,但老周和思言那裡肯定也不好受,畢竟殺人可是貨真價實要殺的,全球這幾十億人,如果削去哪怕僅有30%,那也是數十億的生命。
還有什麼比數十億的生命更貴重的呢?
答案當然是有!
「長痛不如短痛,哎……」
張偉搖了搖頭,雖然他希望周銘能果斷點,但他也知道,口頭決定和親自動手,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
總之,現在還不到他出場的時候,暫時……再次變成演員吧。
張偉張開雙臂,身下的鞦韆,和整個小區公園,猶如玻璃般崩解碎裂,然後,海量的記憶畫面,如風暴般迴旋起來,圍繞著他不斷旋轉。
他以極其熟練的手法,嫻熟地將此前獲得的所有記憶,全部再次剪開,並將這次進入紅門的記憶,也一併封存。
最後,他將紅門下一次拉他進入的時間,設定為一個月後的首次睡眠時。
……
窗戶射入的日光在眼皮上跳舞,大腦接收到了現實身體的觸感。
張偉睜開了眼,用那對一灘死水般,沒有感情的雙眼,安靜地望著天花板,然後扭頭看向照進陽光的窗戶。
「該起床了。」
張偉嘆了口氣,撐手從床上坐起。
昨晚,一夜無夢呢。
少見的沒有夢到那兩個人,真是難得的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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