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雷霆,為什麼不直接來搶?你殺死的人已經夠多了,多我一個也無所謂吧?」周銘看著滿地的骨渣說,「還是說……你覺得不是我的對手?」
「是我表現得太隨和了,所以讓你覺得沒有威脅感嗎?你可以試著發動咒術,看看你的咒術是否還能發動。」奧丁隨口說。
周銘嘗試著發動咒術,結果卻驚駭地發現,【極冰之境】居然真的無法發動了!
一瞬間,周銘陷入了巨大的恐懼之中,他直接拔出腰間的火銃對準奧丁,扣下扳機卻依舊沒有鐵丸飛出,他又立刻召喚出雷霆,然而從他手裡掉出來的,是個金黃色的水晶體。
那就是雷霆在現實具現化的實體形態,只不過它現在已經無法發揮出自己的威力。
周銘死死盯著眼前的老頭,心想要不要拔出大劍砍他。
直接用劍砍,是他最後的手段了。
但現在,他連咒術都施展不了,真的能對付奧丁嗎?
他可是神話中的神中之王,怪異中的怪異,擁有上千個不同綽號的神明,這樣的神明能被一個無法施展咒術,只能掄劍的人殺死嗎?
冷靜,你要冷靜——周銘在心裡對自己說。
現在他雖然如螻蟻一樣脆弱,但為什麼對方卻不趁機踩死自己呢?明明他這隻螞蟻身上,還有對方想得到的東西。
無須懷疑,肯定是因為某些原因,奧丁還踩不死自己。
想到這,周銘收起火銃,在骨渣地上坐下,拾起雷霆水晶塞進懷裡:「說說吧,怎麼回事?」
「你所在的位置,在毀滅前是英靈殿,用現在的科學解釋,便是曾經的怪異現象並沒有完全毀滅,怪異的影響依舊殘留在這片土地上。
英靈殿是英雄們公平對決的地方,雙方不得有絲毫隱藏,不能互相欺瞞,完全向對方展露自己的實力後,經由雙方允許才可開戰的地方,如果違反此規則,將會有十分嚴重的後果……所以在英靈殿,你最好不要撒謊。」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你可以試試,只要你說出雷霆的效果,你咒術的能力,那麼咒術和雷霆就都可以使用了。」
周銘將信將疑地拿出雷霆,說:「宙斯的武器,可以製造操縱威力強大的雷電。」
話音剛落,水晶狀的雷霆忽然化作了金色的能量心態,如一把金光匕首被周銘握在手裡,周銘試圖將雷霆捏出台階的形態,然而卻失敗了。
「還可以將雷電化作有實體的形態,譬如台階、繩子。」
等周銘說完這句話,雷霆的實體化效果也被解封,變得可以使用,周銘將其化作光劍在手中揮舞了一下,劍鋒也具備實體。
奧丁說的是真的,在英靈殿必須要完整說出能力的效果,才能正常使用。
「準確說,你要讓我理解你的力量,只有我理解了,你便可以使用。」奧丁說,「當然,即便我早已理解,若你沒有說過,也無法使用……而現在,我在對你講述的便是英靈殿的力量。
過往的英雄們為了迎接諸神黃昏的到來,不斷在這個殿堂里進行著搏鬥與訓練,被世人與戰士們所渴求的公平的榮耀,成了它的標誌。
雖然我是神王,但事實上,我對英靈殿的掌控並沒世人想像的這麼牢固,這一點被你們的科學說對了,比起對我這個神王的尊崇,世人更尊崇英靈殿。
他們所信仰的,灌注感情的,其實是這個英勇死亡後才能進入的,日日白晝搏鬥,享受無盡的美酒美食,被女武神瓦爾基里所照料的完美的殿堂。
他們渴望成為神王的戰士,但更渴望的是成為神王戰士後所獲得的人生……英靈殿便是此種感情的具象化,它的咒力遠在我之上,但直到如今也在慢慢衰敗,因為已經發生過的諸神黃昏。」
奧丁一邊說,一邊傷感地環顧一片狼藉的廢墟,他獨眼中散發著懷念的光芒,似乎能看到億萬年前,仍存在於此的恢弘景象。
他抬起手,一束流星從遠處飛掠而來,在烏雲密布的暗沉沉的空際劃出一條閃亮的尾跡,最終落在奧丁的手心。
那是一把槍柄是木頭,槍頭是金屬,上刻奇異符文的長矛。
渾身傷痕累累的老者握著這把長矛,用滄桑的眼眸寧靜地注視著周銘,而後將手中之矛對他緩緩舉起。
「昆古尼爾,它的槍頭用盧恩文字寫著『持有此槍者,將統治世界』的銘文,可貫穿一切事物。
它的槍身由世界之樹的枝條所打造,堅不可摧!
投擲出去後,它必將貫穿目標,然後自動飛回主人的手中!
向它許下的諾言,也必將實現。」
天上的悶雷炸響,天色變得更加暗沉,在隆隆的雷聲中,周銘聽到了烏鴉的嘶鳴聲,兩隻烏鴉盤旋在天空,如宣告死亡的使者,默默落在奧丁的肩頭。
兩隻羽毛已被完全燒盡,殘留血肉焦黑的白骨渡鴉,用血紅如寶石的雙眼,歪著頭盯著周銘。
「它們的名字,叫『記憶』與『思維』!
曾經它們不間斷地環繞世界,將整個世界的所見所聞都告知於我,你們或許很早就見過,在那漫長的無數年的旅途中。」
周銘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寒意,他回想起了自己在旅途中所看到的,經常出現的那兩對飛鳥,它們偶爾才會出現,飛在很高的,看不見的雲層之上。
奧丁用這兩隻神鴉,在通往這英靈殿的旅途當中,監視所有的旅人。
奧丁輕輕摸了摸骨鴉的喙,然後抬頭看向廢墟深處,一個黑色的身影從碎石瓦礫的縫隙中竄出,閃電般來到他的腳邊。
一個長著兩個頭顱的大狼。
奧丁俯下身體,溫柔地撫摸雙頭狼:
「我的愛寵,貪婪與飢餓!被它所吞噬的一切,都會化作我的力量!」
「我的神鴉會看穿你一切的動作,我的眼睛能看穿未來。」
他緩緩挺起胸膛,在灰暗色的蒼穹之下凝視周銘,身上散發出一位神明該有的威嚴氣勢。
「我最後再說一次,把雷霆交給我,我會讓你成為我英靈殿的戰士,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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