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星月姐到底隱瞞了什麼不可說的真相?
雖然現在他已經知道了自己過去發生了什麼,但卻對過往的記憶一無所知。
星月姐只給他留下了這本筆記。
雖然不知道這本筆記到底在將他引向何方,但顯然,這本筆記的引導是為他量身定做的。
他因為逐漸開啟的紅門,慢慢取回了本就屬於自己的力量,而伴隨而來的瘋狂,也侵蝕著他的靈魂,而心魔石,卻恰到好處地解決了這個問題,就仿佛這場危機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星月姐,難道你已經找到了糾正世界的辦法了嗎?
如果是的話,那你為什麼不親自糾正這脫軌的世界呢?」
周銘望向迷霧深處,雙眼迷茫。
……
兩個小時之後,幸運號上的眾人看到了陸地。
這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當幸運號沿岸靠近時,周銘感覺他們是離開了大海,進入了某條大河的支流,因為這裡看不到海岸,只能稱其為河岸,這說明這個地方沒有被波浪,潮汐等影響。
「是不是可以上岸了?」朱纓問道。
周銘看了看筆記本上的地圖:「按照標註,應該就是這裡。」
瑪麗開始招呼水手們固定海盜船,吩咐人將船板鋪到岸上,所有人一個接一個從船上下來,踏上了陸地。
「在所有遺蹟當眾,迷霧群島這個遺蹟是最讓我討厭的,它沒有固定的風格,太混亂了,每個島嶼都流傳著不同的傳說,而每個傳說都有相對應的怪異,這種混亂的感覺,和怪異生成的理論體系相悖……不過也正因此,才有研究的價值。」朱纓說。
周銘:「烏鴉老師,你還深入研究過這方面的理論嗎?我聽說怪異理論到現在都只是很多猜想,根本沒有一個完全公認的理論。」
「沒錯,正確的理論的確沒有,但錯誤的理論卻已經有不少被證明了。
既然現在閒的沒事幹,我就邊趕路,邊和你們說說那些被證偽的理論。
說起這個,就要先說說黃金時代和詭異時代的過渡期,最開始的過渡期是非常恐怖的,因為黃金時代是充滿想像力和極端情緒的時代,各種娛樂措施和虛構文學都沒有受到限制,因此怪異頻出。
不過因為怪異的誕生源自於人的情緒聚焦,而人的情緒是有限的,你看一個鬼片,和看一個血漿獵奇片,若兩部電影水平相當,那你的大腦所產生的恐懼情緒也不會差別太大。
因此,誕生的獵奇片怪異,和鬼片怪異,雖然在特殊能力方面天差地別,但他們的咒力等級,相差卻不會太大。
而當時的人們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當時最初期,黃金時代的科學家,看重了這種心想事成的怪異現象,所以做了許多極端的宣傳實驗。
他們想要製造一個為全人類帶來幸福的「神」,製造用不完的能量,以及可以自動寫出最新科學技術的指南書。
這些嘗試全都失敗了,因為怪異的誕生一定需要想像的具體化。
給人類帶來幸福的神?怎樣才是幸福?這個定義搞不清楚,就會導致所有人情緒的流向不同,最終結果就是造出多個神——有的神專門負責幫人滿足老婆孩子熱炕頭、有的人專門幫助人尋找人生意義、有的神專門幫人事業有成。
然而,最後人類發現了一個可悲的真相,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比別人過得好的情況下。
事業有成這個願望,說白柳,就是想在付出極少勞動的情況下,獲得巨大的報酬,就像資本剝削無產,上層必須有人供養才會活得舒服。
而負責滿足這個願望的神,卻也無法滿足這一點,因為金字塔想要有塔尖,就必須有塔基,即便是創造出來的神,也無法讓每個塔基都成為塔尖。
於是,那個神最後畸變了,變成了會憑空製造出許多人形怪異的神,它讓這些非人的怪異幫許願者工作。」
「聽起來好像不錯,這樣不是憑空多出來很多勞動力了嗎?」瑪麗說。
朱纓搖頭道:「怪異的特點,就是會吸收其他人的看法和印象,因為人類的願望,神創造出了非人的勞動者。而
新誕生的非人勞動者,長得和人一樣,卻沒有反抗心,就像最忠誠的奴隸,對人類言聽計從。
但時間一久,人類卻開始害怕他們。
雖然按照理性的角度出發,人類不應該害怕一個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傀儡,但事實上,人類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恐懼,正因為那些非人酷似人類,所以人類才對他們感到恐懼,這便是恐怖谷理論。
於是,連鎖反應發生了,因為人類害怕這些非人勞動者,他們就開始照著那害怕的情緒,開始扭曲。
他們逐漸變得越來越可怕,有了屬於自己的感情,並且這些感情全都是人類的負面情感,絲毫沒有正面情感。
這種糟糕變化,加劇了人類對他們的恐懼,於是怪異的畸變開始加速。
更糟糕的是,因為非人勞動者的變化,他們開始對帶來幸福的『神』產生了懷疑,這種懷疑也開始扭曲最初的『神』,各種陰謀論不斷嵌套在這個原型上,最終恐怖的『惡魔』就誕生了。
現在,你們從這件事中,學到了什麼?」
「我在學校的時候,學習成績不太好,或許思言會有什麼感想?」周銘將問題拋給了王思言。
「功能越是複雜的怪異,扭曲的概率越大。」王思言說。
朱纓欣賞地看向對方,微微點頭:「一針見血,一個製造出來專門殺人的怪異,扭曲的概率遠遠小於給人帶來幸福的怪異,而且負面情緒的力量遠高於正面情緒,人可以很輕鬆適應更優渥的環境,卻很難適應糟糕的環境。」
「另外,製造功能『籠統』的怪異非常困難。」王思言補充道。
「很聰明,比小銘聰明多了。」
周銘皺眉:「這我也想到了,我還以為這麼簡單的結論用不著說呢。」
「對,我也想到你小子會說這種話。」朱纓陰陽怪氣地嘲諷道,「那要不你來深入解釋一下?」
「功能越籠統的神,越容易被扭曲。」周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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