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天切和哭笑面互為對手,在他們爭奪神之眼之時,獵人卻搶走了神之眼。記住本站域名
如今,他們身為敵對的兩方,互相聯手,只為討伐那個可惡的竊賊。
哭笑面知道,這場聯盟不可能保持太久, 針對神之眼的爭奪,在擊敗周銘後,勢必再度展開。
「放心,這次我們只要八尺瓊勾玉。」天切老人說道。
他很清楚諸神黎明這邊在顧忌什麼,也很清楚,他們三人現在踏在對方的地盤上, 想僅憑他們他們幾個就從諸神黎明手裡拿走神之眼是不可能的, 還不如和對方互相約定, 各取所需。
「謝謝,我們恰好也是這麼想的。」哭笑面仿佛早有預料般回答道。
他轉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領三位貴客坐上了改造成房車的越野車,坐在裝飾豪華的包廂內,哭笑面拿出了諸神黎明調查到的所有資料,上面有很多照片,分別是不同角度的周銘全身照,當然照片中的主角並非真正的周銘,而是他的心魔。
「這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確定嗎?」
「當然。」
雖然哭笑面說的信誓旦旦,但他的語調天生帶有一種戲謔的意味,讓人聽了不知道是不是開玩笑。
然而事實上,哭笑面也的確在開玩笑。
就在幾天前,他們已經收到了女巫從嶺南神農山送回的報告,他們在那裡的確遇到了周銘,而解除所有封印的喬治已經被周銘擊殺,身上所有遺物都被搜刮。
同一個人,不可能出現在兩個地方,其中一定有一個是假的。
他們派出手下對照片中的長髮周銘進行了試探, 結果對方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如果不對其發動攻擊,長發周銘甚至會無視他們派出的人,他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只會對具備某種特徵的人發動攻擊。
而另一邊,在神農山和聖喬治小隊碰面的周銘,和女巫他們進行了交談,比起另一個周銘,他至少更像一個正常人。
見天切老人準備認真閱讀資料時,哭笑面忽然發出愉悅的笑聲,從背後拿出幾份新的文件。
「哈哈哈,開個小小的玩笑!其實還有另一個周銘,但現在我們遇到了一個小小的問題,那就是這兩個周銘,哪個才是真正的獵人。」
「這好玩嗎?」天切老人不悅地皺眉。
哭笑面聳了聳肩:「我只是想讓氣氛輕鬆一些,現在讓我們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吧。」
臉上縫有紅線的青年,瞅了眼資料,面無表情地開口道:「全都解決不就好了。」
「聖僧也是這麼打算,你們看到的這個獵人……姑且稱他為長發獵人, 這個長發獵人正徒步從南海向著神農山的方向前進, 而另一個獵人,就在神農山,或許這個長發獵人是在尋找另一個自己。」
「讓兩個獵人碰面會發生什麼?」
「無法判斷,我只能說,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或許在獵人的計劃之中,也或許是他計劃失控的結果,但不管是前者和後者,大概率都會讓我們的行動變得不可控,我們可能遇到一個更強的獵人,或者……更強的怪異。」
一直沉默不說話的小蘿莉,忽然出聲道:「那就不讓這兩人見面,各自行動幹掉他們就行了,你想讓我們負責哪一個?」
「小朋友真是太聰明了,把我心裡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哭笑面虛偽地讚揚道。
小蘿莉瞥了對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朋友嗎?可能我比你奶奶年紀還要大哦。」
「如果這次合作能圓滿結束,讓我叫你奶奶也可以哦,但現在還是先決定分工比較好。
我的建議是,三位去嶺南,解決神農山那位,我們的人在神農山和獵人交手過一次,相信那個獵人的戰鬥力,或多或少衰弱了些,憑三位的實力,一定能夠輕鬆拿下。」哭笑面說。
小蘿莉又發出一聲冷笑:「那我們偏不去!我們要和這個長頭髮的傢伙交手,你說的那個就交給你們吧。」
「……哈哈哈,也可以哦~」哭笑面聳了聳肩,答應的很爽快,讓人看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嶺南,神農山。
王思言一行人,推著載著周銘的小車,走出了那片莽莽大山。
周銘依舊昏迷著,而因為有關部門下達的針對周銘的通緝令,他們已經無法返回青州城,想要救周銘,只能前往諾亞的基地,去那裡尋求治療。
王思言低頭看著膚色慘白,昏迷不醒的周銘,眼淚忍不住啪嗒吧嗒往下掉,想到周銘的心魔已經出現,她不知道怎麼辦,心魔只能產生心魔的本人自己剷除,周銘想要活下去,只能自救。
在她的認識的人里,醫術最高明的,就是假面舞會中的醫生,他很想去請醫生來救治周銘,但她現在根本無法進入假面舞會,她相信只要自己一進去,就會被之前那幫人攔截。
周銘在的時候,他們姑且只有逃的份,現在周銘不在了,她一個人絕不是那幾人的對手。
更何況,第一次對方讓他們逃了,第二次派來追殺他們的,肯定比第一批人更強大。
忽然,板車停了下來。
王思言趕緊擦乾眼淚,抬頭看向身邊的朱纓,卻發現朱纓已經抽出手杖內的細劍,白封北也已經拔出了亡櫻之刃,他們沉默地看向前方的枯樹林,即使戴著面具,王思言依舊能感受到二人的嚴肅。
是敵人嗎?!
王思言也握緊了童子切,循著二人的目光,往枯樹林裡看去。
「有人?」王思言輕聲問道,但她什麼都沒看到。
白封北淡淡道:「還沒看到,但已經感受到那股氣息了,這種不加掩飾的咒力……是熟人啊,阿纓你還記得嗎?」
「是鏡魔。另外,說了多少次,在外面叫我烏鴉!你是聽不懂嗎?」
「好的,阿纓。」白封北說。
朱纓嘆了口氣:「至少叫我全名。」
說罷,朱纓已經將身後背負的棺材放在地上,解開了棺材側面的鎖扣。
而這時,王思言也終於看到了枯樹林裡鑽出了兩個模糊的身影,那兩個身影騎著馬,很快就穿出樹林,奔馳在無遮掩的平原之上。
對方筆直的往他們所在的位置奔來,目標十分明確。
王思言咽了口唾沫,繃緊了神經。
憑藉出色的目力,她隔著老遠看清了那兩人的打扮。
來者一男一女,男人披著一件大氅,裡面穿著一件白襯衫,他戴著一張亮閃閃的鏡子面具,反射的光幾乎要把人眼閃瞎。
而女人穿著十分隨意,戴著一張木紋面具,樣式平平無奇。
當看到男人襯衣上的徽章時,王思言瞳孔微微收縮,心裡有了結論:他們是敵人。
那枚徽章是革新會的徽章,張偉曾經調查過。
而革新會是怎樣的組織,王思言已經很清楚了,周銘就是從那逃出來的,那幫人似乎是打算搞什麼遺傳學的人體實驗,把周銘關在那裡,想把他當做播種機器。
現在革新會的人出現在這裡,毋庸置疑是衝著周銘來的。
「看來趕上了,我們的運氣不錯啊,差一點就要錯過了。」李峰嵐在王思言一行人面前勒馬停下,他的出場台詞普通到極點,語氣中沒有敵意,反而像一個特意來迎接客人的東道主。
李峰嵐翻身下馬,鬆了松自己的襯衫:「真熱死了!這鬼天氣!」
秦霜月也從馬上跳下,她一眼就看到躺在平板車上,斷了一手一腳的周銘。
「我勒個去,這傢伙死了嗎?應該沒死吧!」她指著周銘緊張道。
她找了周銘這麼多年,千里迢迢,東趕西趕,好不容易找到本人,結果對方卻成了殘廢,半死不活的躺在一輛板車上。
這種重逢場景,是秦霜月從未想過的,她很難想像什麼人才會把周銘這種怪物打成這樣。
「你們想幹嘛?」王思言橫跨一步,擋在周銘和兩人中間,阻斷了秦霜月的視線。
朱纓主動上前一步,和李峰嵐打招呼:「好久不見。」
「哦!烏鴉,沒想到能在這見到你!啊!還有百鬼武士,你們倆終於碰上了,祝賀你們。」李峰嵐帶著笑意說。
「喂!你這傢伙,能不能別找麻煩?」朱纓嘆息一聲。
朱纓感到無比頭疼,這大概是她能想到的嘴更棘手的情況,她和白封北聯手也不可能是鏡魔的對手,唯一能和對方談判的,大概只有白封北背後的諾亞,以及她作為高級戰略協助人員的身份。
但朱纓有預感,光憑她和鏡魔的交情,不可能讓對方退讓,這傢伙對工作有著一種偏執的執著,不涉及工作的問題,很好交流,但一旦涉及到工作,除非有非常強大的可預見阻力,否則鏡魔絕不會放棄。
李峰嵐微微一笑:「工作原因!我也沒辦法。我覺得咱們也別動粗,最後讓你們受傷就不好了,特別是烏鴉你,別讓這件事影響到我們良好的合作關係嘛。」
「他是我學生,不能給你。」朱纓豎起大拇指朝身後指了指。
李峰嵐:「我還以為什麼呢!這個不用擔心,我不是為了周銘來的,上次我們搞錯了。這次絕對沒錯,我是來找她的!」
李峰嵐伸出手指,指向王思言。
王思言愣住了。
「我?」
「對,就是找你,我們一直一來,想找的是周東來的孩子,他把你藏得很好,如果不是碰巧你有這麼明顯的返祖現象,革新會就真的差點忽略你了。」
「周叔叔……你們把周叔叔弄到哪裡去了!?」王思言厲聲質問道。
她下意識地想到周銘的父親失蹤和這幫人有關係,但從她那略帶恍惚的神情,就能看出她還在消化剛才那句信息量極大的話語,那句話十分容易理解,但又極難理解。
李峰嵐撓了撓頭,思考片刻後,攤手道:「看你這樣,就知道你還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我就給你解釋一遍吧,周銘不是周東來和袁明蘭的兒子,而你,卻是他們的女兒……周銘他,一直以來都只是你的替身而已,為了代替你,被我們抓走!」
「你特麼腦子抽了吧?!」王思言怒道。
「別激動,我是來解決問題的,可不是製造問題,現如今科技這麼發達,我撒謊有用嗎?你只要回青州城去和袁明蘭做一下親子鑑定,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這絕不可能!你說這些到底有什麼目的!」
「王思言,你就沒懷疑過自己嗎?在成為隱者前,你的身體素質和其他人一樣嗎?你覺得你長這麼漂亮合理嗎?你有沒有發現周圍男人看你的目光全都不一樣?
別這樣看我,我可是一點兒都沒調查過你,我現在描述的這些特點,全都來自於一個怪異,我們革新會給她的編號是『第零號:狐仙』。」
當王思言聽到狐仙這個字眼時,她閉上了嘴,一臉震驚地看向身後默默推車的黑鴉。
黑鴉剛才,就在叫她狐仙大人。
李峰嵐見王思言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發出一聲幸災樂禍的笑聲,接著道:
「我還沒說完,嗯,讓我猜猜……周東來和袁明蘭是不是對你特別好?對你就像親女兒一樣?」
「這……」王思言想要反駁,但喉嚨像被一塊石頭賭注了。
她額頭青筋突突直跳,心臟跳得耳膜脹痛,腦子卻一片空白。
周叔叔和袁阿姨對自己很好,這很正常,因為自己和周銘很要好,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嘛。
嗯,對,這完全沒什麼問題!
至於身體原因,比普通人癒合更快,力氣比普通人更大,也沒什麼特別的,畢竟這個世界本來就很奇怪。
是的,而且袁阿姨和周叔叔看起來也很正常,只有自己是個怪胎,這沒什麼。
但是狐仙……狐仙……為什麼這個人,會和黑鴉提到同樣的字眼,他們是串通好的?
諸神黎明和革新會的人互相串通好?就為了騙她?甚至不惜讓黑鴉反水傷害同伴?
王思言無法欺騙自己了。
她明白,這並非巧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終,她聽到自己問出了這句話。
「我不清楚你有沒有從你養母那裡聽說,你和周銘是在同一家醫院出生的,你從記事起就和周銘住在隔壁,中途你們搬過一次家,但很快周銘家也恰好搬家了,也在隔壁!這緣分……當時你一定很開心吧。
但我要告訴你,其實周東來搬過兩次家,第一次搬家是你還是嬰兒時,他們住到了你養母旁邊,那時你父親還活著,後來你父親去世,你母親第二次搬家,他們也跟著搬了。」
王思言握著童子切的手微微戰慄,她無法控制發抖的手腕,更無法發聲。
「其實真相很簡單,只是掉包了而已,因為周東來知道,總有一天,他會被我們找到,他的女兒也會被我們找到。」
王思言聽到了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她尊敬的長輩的樣子,在她心裡崩塌了。
「你……你說謊!」王思言咬著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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