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言一路掃蕩著,擁堵在通道中妖怪,從一開始瘋狂咆哮著襲擊,到後來悍不畏死的圍攻,再到現在慘叫著逃生,即使癲狂如妖魔,在王思言無差別的屠殺下,它們的求生欲望最終壓過了嗜血的本能。
後方不明所以的妖怪依舊擁擠著想要過來,而前方目睹同伴死狀的妖怪則拼命往後擠,妖怪和妖怪形成了混亂的踩踏事件,它們將毫無防備的後背留給倆王思言。
王思言狂笑著一刀又一刀,砍翻一個,立刻用腳一別踢到牆根,清出道路。
妖魔群被砍散了,又死掉十幾個之後,其餘的妖物一鬨而散,鑽進四周的洞窟消失不見,只留一片血淋淋的現場。
王思言長舒一口氣,胸脯起伏,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種怪異的喜悅。
體內壓抑已久的暴力宣洩一空後,靈魂仿佛變得空靈超脫,但也有些空虛,迫切需要一些東西來填滿,她轉身拖著血色的長裙跑到周銘面前,擦乾淨嘴唇。
沒等周銘反應,王思言已經按著周銘的後腦勺,一口堵住了他的嘴!
身後的柳川久作和山下由紀乃都看呆了,原來這兩人是那種關係嗎?!
「哈……」她重重喘出一口氣。
滿足了。
王思言的表情說明她還沉浸在殺戮的興奮當中,她含情脈脈地凝視周銘,舉起童子切扛在肩上,手指順著周銘的下頜曲線輕輕滑過:「這把刀我很喜歡……剛才是答謝……一小部分的答謝。」
周銘心跳加速,羞澀地避開對方的視線,一度陷入被動。
他好不容易調整過來,咳嗽一聲,頗有男子氣概的沉聲道:「應該的,本來就是給你的。」
王思言露出燦爛的笑容,發出銀鈴般溫柔的笑聲:「希望我們能在晚上之前解決酒吞童子吧!」
說到這裡,王思言頓了頓,踮起腳尖湊到周銘耳邊輕聲呢喃:「今晚……我想做你的刀鞘。」
周銘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情不自禁後退了一步,他強行維持的主動地位崩塌了,完全被思言玩弄於鼓掌之中……最可悲的是他知道自己心底深處心甘情願,甚至可以說是樂在其中。
現在的王思言,陌生得讓他心動不已,仿佛經歷著連續不斷的戀愛。
「好啦!不要放鬆,接下來可是硬仗,打起精神來,剛才的話就暫時忘掉吧。」王思言像是完全看透周銘內心所想一般,恰到好處地點醒周銘。
遠處傳來人類的聲音,十忍應該已經近在咫尺,穿過這條走道,應該就能看到他們。
剩下的半截走道沒有遇到一個妖怪,他們很順利就來到了盡頭,巨大的、怪誕的、粗糙的巢穴出現在他們面前,雖然身處名為宮殿的鋼鐵建築之內,但內部的環境實則難以將之歸為宮殿。
一個縱橫直徑數百米的鐵籠懸掛在離地十幾米的高處,裡面是如牲畜般被圈養的人類,而其他地方還有較小的囚籠,那些小囚籠里的人類顯然經過精心挑選,有的統一是老人,也有的統一是年輕的女子。
囚籠的下方,妖魔的屍骸堆積成山,其中有一兩頭妖魔的體型顯著強於其他人。
十忍依舊在奮力戰鬥,然而他們的人員也減少了數人,其中兩人消失,或許被埋葬於妖魔之間,而其中一人則被另外一人拉著,似乎是受了重傷。
此刻他們一邊應對著不斷圍攻上來的小妖,還要應對一個在空中飛旋的巨大車輪,那個車輪周身燃燒著熊熊烈火,車軸的位置有一張猙獰的人臉,人臉車輪在空中不斷飛旋轉動,雙目噴射火焰攻擊十忍。
柳川久作臉色蒼白,盯著那些籠子,快速搜索著自己想找的那個身影。
忽然他神色驟變,看到了他們要找的人!
「在那裡,我過去了!」柳川久作指著一個空中鐵籠說道。
他往前跳出一步,化作一道輝光在空中連續閃爍,在最近的囚籠頂部暫時落腳,囚籠的人看到突然出現在牢籠頂部的柳川久作,紛紛哭喊求救,吸引了妖怪的注意力。
本來注意力放在十忍身上的人面火輪,目光一轉,視線落在柳川久作身上。
它怒目圓睜,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旋轉著朝柳川久作滾去!
最下面的風侍一抬頭,他灰濛濛的世界中突然出現了一抹刺目濃郁的赤紅,那個曾經在樹林外看到的輪廓,此時此刻重新出現在他眼中——那個S級咒術師也進來了!
這種時候,遇到S級咒術師,他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他們低估了酒吞童子麾下妖魔的威脅,如果不動用八尺瓊勾玉,就憑他們幾人繼續堅持,或許還要再傷亡數人。
「她來了,那個S級咒術師來了!」風侍聲音顫抖地對同伴們說道。
統忍臉色驟變,循著風侍的目光往高處看去,然後看到了周銘和王思言二人。
當他看到那個身負大劍,穿破風衣的獵人時,腦海中想要封印的那一段記憶,重新浮出水面,來自心底最深處的恐懼被喚醒了。
一瞬間,他猶如重返那一晚,再次置身於那片赤紅之月下!
就算想破腦袋,他也不會想到風侍指的S級,竟然是他!
在公子還沒瘋狂之前,他還只是公子的統侍,為了爭奪傳聞中的神之眼,和各方勢力齊聚那片古老陌生的遺蹟中以命相搏。
在那片戰場上,即使強大如公子,也並不是最強的。
在神之眼巨大的誘惑下,曾經從未見到的怪物都出現了,其中尤其令人記憶深刻的,是那個口中呢喃著「我佛慈悲」的僧人,以及那個身穿歐洲騎士盔甲的傢伙。
那兩人帶領著一批實力恐怖的咒術師,以清掃一切的姿態,屠戮數以百計的普通探索隊。
戰場血流漂杵,屍首成山。
如果沒有那兩個人,拿到神之眼的應該是他們十忍,神之眼本應屬於櫻之國!
然而……最後即使那兩個怪物也沒拿到神之眼,最後是眼前這個背著大劍,裝扮像西部遊俠一樣的傢伙漁翁得利,雖然他的手段卑劣,但他也是恐怖的怪物,無論是實力,還是對戰局的掌控能力,都完美到無可挑剔,以至於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但這傢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身邊那身穿血色禮裙的女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