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房間非常小,用非常小來形容甚至都不大準確,這個房間極其逼仄,進門是唯一的過道,寬度半米,剛進門旁邊就是廁所,再往裡走兩米就直接是臥室。
臥室沒有床頭櫃,一張兩米寬兩米長的床填滿了整個臥室的空間。
準確說這已經不是臥室了,僅僅只是一處二乘二見方的空間而已!
而這張床隔壁就是廁所,廁所里有一個馬桶和一個淋浴間,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整個廁所也極其狹窄,只能站一個人,如果兩個人一定都要進去的話,那必然有一人要進入淋浴間。
簡單來說,他們這個房間是由一張床,一個廁所,以及一個半米寬,四米長的過道組成的,加起來就是寬度兩米半,長度四米的一個地方……這比廉價的出租屋還小!
周銘扭頭又看了那張床一眼,心想這特麼怎麼睡,一個人還好,兩個人怎麼可能睡得下!
他之前還打算讓王思言睡床,自己睡地板來著,但這太特麼誇張了,這過道的寬度只有半米,讓他睡在這種地方是要修煉縮骨功嗎?!
「客人,這本來就是一人住的經濟客房。」引路員面露尷尬之色。
周銘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看了看連門都沒有的廁所,震驚了,這沒門的廁所設計倒是挺合理,因為如果裝了門,往外打開半米的過道容納不下,往裡的話馬桶和淋浴間占據了所有空間,根本沒地方開門。
他立刻打消了睡在廁所的念頭,對引路員說:「過分了吧?這一天可是要兩萬塊,就這地方比你們睡的地方還小吧?」
聞言,引路員面露苦色,無奈地說:「客人您說笑了,我們哪有這麼好的條件,我們住在最底層,集體宿舍用許多木板隔開,每塊木板間隔只有兩米,上面掛睡袋,我們就睡在睡袋裡,對面和旁邊就是其他人。
「我們晚上是沒有上廁所的資格的,因為寬度不夠,所以一般大家都會自備尿不濕,如果真的忍不住的話,就在睡袋裡解決。」
周銘身後的王思言也震驚了,心想這是什麼慘無人道的經營方式。
引路員看著兩人震驚的臉孔,微笑道:「當然如果二位不滿意的話可以換房的,我們還有一百多間套房,比這裡寬敞多了,不過價格也要稍微貴一點。」
周銘咽了口口水,試探著問道:「多少錢?」
「因為全是豪華套房,所以要三十萬。」
周銘沉默了,這整整翻了十五倍!
這遊輪老闆把分級營銷這一套玩得爐火純青了,豪華客房賣不光,經濟艙不是人。
「那……就,就沒有大小正常一點的嗎?可以讓兩個人也睡得舒服的。」周銘問。
引路員說:「舒適房已經售完了,本來舒適房可以兩個人。」
周銘心底冷笑數聲,心想你們也知道給那種房間取名舒適房啊,這擺明了所謂的經濟房根本不是人住的嘛……因為完全不舒適。
遇到這種欺詐行為,恐怕現在王思言已經怒火中燒了吧,周銘心想。
「哎算了算了,我們出來本來就不是旅遊的嘛,將就十天就行了唄。」王思言大度地揮了揮手,語氣又寬容,又無奈,將一種理性的妥協表演到了極致。
周銘吃驚地瞥了對方一眼,隨後贊同地點了點頭。
雖然內心憤懣,但他也知道他們不能在這艘遊輪里鬧事,除了遵守規則別無他法。
於是送走了引路員之後,兩人在狹窄的房間裡處理起那三大箱行李來,放行李的地方倒是有,設計師在這狹窄的房間頂部,也就是床的正上方設置了半張鐵架,這鐵架雖然進一步壓縮了層高,但勉強可以放兩個行李。
至於剩下那個嘛……只能留在過道里,讓它滑來滑去了。
「現在都已經這樣做生意了嗎,沒有一點道德。」周銘有些憤慨。
王思言擠在狹小的空間裡,大度地拍了拍周銘的後背:「算了算了,這是規則,錢這種東西在賭桌上贏回來就好了,地方小忍忍就過去了,反正也就十天。」
簡單處理好行李之後,周銘和王思言就離開客房,開始在巨大的遊輪上亂逛。
他們發現除了客房空間小之外,其他地方的設施還是非常完備的,甚至可以說豪華。
巨大的舞廳,熱鬧的賭場,還有歌劇院等等,甚至連健身房這種不算娛樂的場所都齊備,周銘和王思言被迫買下了籌碼,進入了賭錢的普通賭場,從一扇不起眼的門進入賭場,酒精和汗水的氣息撲面而來。
到處都是籌碼碰撞的聲音,洗牌的聲音,小球在輪盤賭的機器上彈跳的聲音,骰子在骰盅內碰撞搖晃的聲音,細微的聲響混雜在賭客們的笑聲和輕微的咒罵聲中,一股腦灌進了周銘的耳朵。
像是從另一個世界突然步入了一個新世界。
他身邊的王思言顯得格外興奮,一手拿著裝籌碼的盒子,另一手輕輕把玩著籌碼,目光狡黠地掃視四周,似是猛虎在巡視自己的獵場。
她的主觀能動性在這一刻得到了明顯的體現,只見她毫不猶豫地走向一張賭桌,拉開凳子在桌子前坐下,愉快地加入了賭博遊戲。
她的選擇非常有針對性,她不選想和莊家對賭的遊戲,而選擇與其他玩家的零和博弈。
原因很簡單,贏莊家的錢贏多了會被盯上,但贏其他賭客的錢,只要分開宰人,或許被宰的本人都察覺不到。
周銘覺得有點無聊,於是把所有的籌碼交給王思言之後,去其他地方亂逛,他上了甲板,發現甲板上有很多人在聊天,他們坐在遮陽傘下的休閒椅上,一邊品嘗咖啡,一邊交流有關怪異的情報。
周銘環顧一圈,找了一伙人靠近過去,搬過一把椅子在對方面前坐下。
在周銘坐下的瞬間,本來正在交流的三人齊刷刷閉上嘴,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這位不速之客。
顯而易見,他們把他當成了競爭者。
「天氣不錯啊。」周銘打了個響指,招來旁邊的侍者,「能麻煩給我來杯咖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