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內一共有兩扇窗戶,一扇白一扇黑。
從窗戶里看不到窗戶外。
時暖走到窗戶前,她剛想去推窗戶,貓耳老師就提醒她。
「這兩扇窗戶應該只有一扇是能離開的,推之前要先考慮好。」
「你說得對。」時暖把手縮回來。
門上貼著的規則對應的劇情尚未出現,她應該是沒那麼快離開這裡的。
時暖又開始在手術室里轉悠,尋找線索。
她在手術台底下找到一個鐵盒,打開鐵盒,是她的個人信息。
【病人時暖,患有精神分裂,需要做腦葉切除手術。】
【年齡:24歲,結婚三年育有一子,和丈夫感情很好。孩子上托班後開始出現幻聽,還做出過傷人的舉動,患者並不承認有精神疾病。送醫院強制治療無效後,丈夫和醫生商定切除腦葉。】
這是她的個人背景和信息。
挺全面的了,她在這裡的身份是別人家的老婆,還生了一個孩子。
這個腦葉切除手術,就是她丈夫簽的字。
「這個信息你覺得有沒有問題?」剛好貓耳老師在,時暖就習慣性問他一下。
如果貓耳老師受到規則的限制不能說,時暖也不會強求。
「這些信息不完整。」貓耳老師認真地看了看。「像這裡,這裡,都有遺漏。」
「你能不能找到遺漏的信息?」
「能。」他用鼻子嗅了嗅。「遺漏的所有信息都在這間手術室里。」
帶上貓耳老師真是明智的選擇,他的鼻子比李明明要靈敏許多。
能聞到時暖聞不到的味道。
「對了,你這樣做會不會違反規則?」貓耳老師正準備去幫時暖找線索,忽然被她給拽住。
貓耳老師搖頭:「不會的,如果違反規則的話,我這邊會產生很痛苦的反應,你看我有沒有痛苦?」
看他的樣子,的確是不痛苦的。
時暖叮囑他:「量力而行,不要為了幫我找線索就重傷自己。」
「謝謝我的契約者,你放心吧,我沒事。」貓耳老師迅速在手術室尋找信息。
而這時,腳步聲忽然響起。
時暖原本是打算等人進來時,直接從門口離開。
但她發現,手術室的門並未打開。
兩名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幾乎是憑空出現的。
其中一個沒有戴口罩。
沒戴口罩的男人嘴巴破了一個大洞,張嘴的時候,有膿水一直往下淌。
另一個戴著口罩,但是也沒比沒戴的好多少。
戴口罩的男人在用嘴巴呼吸,每次呼吸時,時暖都看見有黑水從口罩里透出來。
這兩個醫生,似乎比她這個病人還需要治療一下。
「醫生,你口罩沒戴。」時暖按照規則上寫的,提醒醫生戴口罩。
醫生往兜里摸了摸,有些疑惑地問:「哎?我的口罩呢,你們誰見過我口罩了。」
「是不是在外頭沒拿進來。」時暖說。
「我去拿一下口罩。」沒戴口罩的轉身,他直接穿牆出去了。
另一名醫生沒有離開,那雙死魚眼一直盯著時暖瞧。
他不說話,也沒有把她綁到手術台上,時暖就裝這個醫生不存在了。
貓耳老師過來,給她遞過來剩下的信息。
貓耳老師說:「你動手術的時間變了。」
「什麼時候?」
「就在你提醒沒戴口罩的醫生戴口罩時。」貓耳老師指了指牆上掛著的打卡表,今天做手術這一欄消失了,時暖的名字出現在了明天做手術的那一欄裡頭。
「這麼隨意的?」時暖震驚了。
「怪談世界嘛,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你時間推遲了,對你不一定是好事。」
原本時暖可以選擇從這裡逃走,換一個身份繼續探查。
可現在動手術時間推遲,意味著她這個身份暫時是脫不掉了。
「既來之則安之。」時暖開始給自己洗腦。
她打開貓耳老師給的身份信息,把上面的字都看了一下。
看完身份信息,時暖對身份有了新的了解。
她嫁人之後就沒工作過,沒孩子的時候給老公洗衣做飯,伺候婆婆,生了孩子就開始照顧孩子。
每天忙得團團轉,但是老公還有婆婆都不理解她。
尤其是老公,他覺得這些就是時暖應該做的。
帶孩子做家務伺候公婆,一點也不累也不會辛苦。
時暖就是在這樣壓抑的氛圍下性情大變的。
她找了一份工作,工資比老公的高。
老公不想反過來看時暖的眼色,就說她有精神病。
「破案了。」時暖說,「是這個老公占有欲太強,想要打造完美妻子,才會同意這個手術。」
切除了腦葉,那不就真的變成傻子了。
變成傻子以後,豈不是對方想怎樣就能怎樣。
時暖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身份,她感覺到相當的氣憤。
要是可以公報私仇,時暖都想先揍那個丈夫一頓。
貓耳老師在一旁提醒著時暖:「只是你的任務而已,不要太代入。」
「嗯。」
「就像是在學校,我是數學老師一樣,這些都只是我們的一個身份。」貓耳老師又說。「最關鍵的還是想辦法找到線索,離開副本。」
明明貓耳老師是怪談,卻給時暖一種他更像是國運者的錯覺。
這大概是因為貓耳老師懂的比其他怪談更多的緣故。
「你這個身份的丈夫應該就在手術室外,可能還會碰到你的孩子。」貓耳老師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時暖這件事。
時暖頭腦異常的清醒,她同貓耳老師說:「老師你放心吧,經歷這麼多的副本,已經再沒有什麼能撼動到我的內心了。」
「完美!」貓耳打了一個響指。
就在他打響指後,手術室的燈忽然熄滅。
「當心!」貓耳老師的聲音忽然帶著一絲著急。
時暖是沒有他那麼緊張,她經常碰到這樣的突發狀況,反倒很淡定。
規則第三條,被貓耳老師劃上過錯誤的痕跡。
斷電後不要擔心是錯誤的。
像這種突然斷電,突然進入到黑暗的空間裡,肯定會有事情發生。
「歐陽老師。」時暖開口。
本來應該在她身旁的貓耳老師卻沒了聲音。
這時,不知道誰拍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