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剛剛說完這句話,凌肆就像是瘋了似的沖了過去,以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沈漪漣給拖進了那個洞裡。
然後兩隻前爪飛快的揮舞著,徹底將沈漪漣給埋了起來,「搞定了!妹妹,我厲害吧!」
他仰起腦袋,一副求抱抱求誇誇的樣子,實在是可愛的不行。
知窈掙扎著從裴遲曜的身上跳了下去,剛好滾進了凌肆的身上,柔軟的皮毛像是一塊毛絨毯子,知窈興奮的在他身上打了好幾個滾。
「四哥真棒!」
小姑娘原本還覺得有點冷,現在趴在凌肆背上,她覺得暖和極了,甚至不想下來了。
凌肆得意洋洋的看了裴遲曜一眼,眸中滿是得意和挑釁。
裴遲曜才懶得搭理他。 ❋
以前的凌肆看起來明明很正常,沒想到現在變得這麼幼稚了。
「裴遲曜,看來窈窈還是更喜歡我。」
裴遲曜並不想搭理凌肆,而是俯身戳了戳知窈的耳朵,道:「寶寶,起來了,等會兒離開這裡,要是被人看到有一頭狼,恐怕得嚇得當場報警。」
這話可算是點醒了知窈了。
知窈頓時一凜,猛地從凌肆的背上爬了起來,伸出兩個前爪要裴遲曜抱抱。
裴遲曜單手撐在小狐狸的爪子下方,就把她放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裡。
身上熱乎乎軟乎乎的感覺消失的那一瞬間,凌肆立刻極其不滿的瞪了裴遲曜一眼,「你就是嫉妒吧!」
瞎找什麼藉口,他們可是特意找了個荒無人煙的地方來做這種事情,這裡有什麼人!到時候上了車,車子直接開回凌家,誰能看到他?搞得好像他會在大街上亂晃似的。
裴遲曜沒理會凌肆,而是對著凌貳說道:「窈窈困了,我帶她回去睡覺。」
「好。」
凌貳頷首,「回去吧,這件事交給我了。」
就在裴遲曜帶著知窈想回去的時候,知窈突然注意到了一直在旁邊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的鐵柱。
因為她剛才在凌肆的背上,導致鐵柱完全不敢靠近。
現在知窈從裴遲曜的口袋裡探出了半個小腦袋,只露出了一對尖尖的耳朵和金色的眼睛時,鐵柱才敢稍稍靠近裴遲曜的方向。
「唔~」
鐵柱低聲叫著知窈。
知窈這才想起當時鐵柱呼喚自己的目的,「等一下等一下,小鐵柱,江逐在哪?」
當時是沈漪漣將江逐拖走的,後來沈漪漣又被凌肆發現,打暈了和江逐一起拖到了這裡,她記得江逐應該是受了重傷,要是不及時醫治,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鐵柱才這麼心急如焚。
「江逐?」凌貳挑了挑眉,「我知道了,是那個男人吧?」
鐵柱連忙迫不及待的點頭。
或許……那個男人會知道這根線的來歷。
凌貳眯了眯眼,看了一眼在裴遲曜口袋裡昏昏欲睡的知窈,說道:「裴遲曜,你先帶窈窈回去睡覺吧,那個男人也交給我。」
不知道是不是鐵柱的錯覺,她在凌貳的眸中看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她慌忙搖頭,近乎祈求的看著知窈。
雖然她是生活在城市裡的狐狸,可是她也聽過狼族的大名,狼族是這個世界上最最不好惹的生物。
她不敢相信狼族。
這裡的所有人,她只相信知窈。
「二哥,你不要傷害那個人。」知窈叮囑道:「他並沒有對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而且他也是被人控制的。這一切不是他的本意。」
知窈生怕凌貳會因為自己的緣故而牽連江逐。
凌貳笑了笑,藏匿在鏡片背後的眸中似有暗流涌動一般,「放心吧妹妹,我向來明事理。」
他看了一眼地上趴著的狐狸,「你別擔心,我還不會對一個人類怎麼樣。」
人類在他的眼裡,和螻蟻差不多。
鐵柱觸及凌貳的眼神,瞬間嚇得毛都炸了,本能的做出了一副戒備的樣子。
這是動物刻在骨子裡的血統壓制。
在面對天敵或者是比自己強上百倍的生物的時候,他們的潛意識裡就會生出這種警告般的念頭。
「鐵柱,這下你放心了吧?」
倒也不是知窈不願意陪著鐵柱,只是她實在是支撐不下去了。
她要是沒有睡個好覺,第二天整個人的狀態就會非常不對勁。
鐵柱看著知窈那副馬上就要昏睡過去的樣子,也於心不忍了起來。
知窈和她非親非故,為她做了這麼多,鐵柱的心裡已經十分的感謝知窈了。
她看了一眼矗立在自己面前的四道高大身影,小心翼翼的後退了好幾步。
……
裴遲曜帶著知窈回家了。
藏在他口袋裡的小狐狸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他小心翼翼的打開口袋看了一眼,卻發現知窈盤著尾巴縮成了一個小小的毛絨糰子睡的正香。
如果不是因為呼吸,整個身子都一起一伏的,幾乎要讓人以為她就是一個毛絨球了。
他擔心吵醒知窈,又怕口袋裡悶著他,思索再三,裴遲曜還是選擇把大衣口袋給剪開了。
等做完這一切,裴遲曜又拿起濕巾細細的為知窈擦拭著身上沾染了泥點子的毛髮。
過程中,知窈睡的很香很香,她鼻尖嗅到了自己很喜歡的味道,覺得十分安心,忍不住像人睡覺時那樣,枕著自己的大尾巴,露出了柔軟的肚皮仰著睡。
這一夜,知窈做了個夢。
她夢到了一條尾巴。
一條和自己的尾巴完全不一樣的尾巴。
有鱗片,溫溫熱熱的,尾巴尖又有點涼,觸感很奇妙。
那條尾巴特別的不聽話,她想抱著的時候,就甩到了一旁,等她氣喘吁吁的跑過去的時候,他又甩到了另一邊。
小狐狸氣的齜牙咧嘴,她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那根不聽話的大尾巴,然後……啊嗚一口咬了下去。
再緊接著……知窈就醒了。
她對上了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眸,但這雙眸的主人,此時此刻,眉頭正緊緊的蹙著。
知窈後知後覺的張開了嘴巴,吐出了那根被她咬的濕漉漉的手指。
手指有點紅,但萬幸,沒有破皮。
「裴遲曜,你,你變態呀,你把手指塞我嘴裡做什麼?」
裴遲曜:「……」
也不知道是誰睡到一半非要抱著他的手指,不給就哭,就哼唧,還不醒。
現在還倒打一耙。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