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那傭人指著陳如雲哆哆嗦嗦開口:「是夫人……是夫人那晚拿走過那方子,第二天才給我讓我去抓藥的!」
滿屋子的人下意識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向猛然身體一顫的陳如雲。
這傭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是傅夫人在藥方上動了手腳,才把老爺子害成那樣的?
仿佛一道驚雷在眼前劈過,陳如雲只覺得自己大腦一瞬間變得空白,耳邊響起嗡嗡的雜音。
眾人震驚詫異的目光如銳利的刀子一般齊刷刷投來,讓她的雙腿禁不住有些發軟。
但她還是強裝鎮定,蹭一下站到那傭人面前,對著傭人一巴掌就扇了上去:「你這個賤人在胡說八道什麼?!」
陳如雲的眼刀恨不得將那傭人剜死,「傅家養你是讓你污衊主人的嗎?!你要害老爺子,出了事把鍋甩到我的頭上?!」
陳如雲不認。
陳如雲當然不會認。
這件事如果被坐實,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一個心狠手辣謀害自己公公的兒媳婦,還能做得成什麼豪門貴夫人?江城上流圈子的人都會對她鄙夷不齒,她還會被傅芸親手送進監獄!
不能認,絕對不能認。
這一刻,陳如雲突然後悔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了。
陳如雲是秘書上位懷上了傅嚴的孩子,而且鑑定出肚子裡懷的是男孩,才得以嫁進傅家成為傅夫人的。
可是從踏進傅家門的那一刻起,直到現在這將近二十年過去,傅老爺子從沒有給過她一個好臉色。
陳如雲知道傅老爺子一直打心眼裡瞧不上她,只不過因為他是他獨孫的母親,才勉強容忍她在眼前。
她覺得是因為她農村出身上不得台面,傅老爺子才厭惡她。
但其實她錯了。
如果傅老爺子真的是看重出身的人,又怎麼會那麼喜歡同樣出身鄉下的陸笙,迫切希望陸笙成為自己的孫媳婦呢?
傅老爺子瞧不上不是她的出身,而是她的人品。
這樣心機深重不知廉恥勾引上司未婚先孕的女人,嫁到傅家來成為當家主母,是德不配位,是家門不幸。
陳如雲這麼多年來,不管她在下人面前是多麼高高在上,在外人面前是多麼風光華貴,在傅老爺子面前她始終是謹小慎微,想盡了辦法刻意去討好。
可無論她怎麼做,傅老爺子始終是對她冷眼相待。甚至大多數時候都不願意搭理她,哪怕是當著下人也對她一點面子都不給。
所以她恨,她恨得想要傅老爺子死。
老爺子不死,她在傅家就永遠抬不起頭來,她說的話也永遠沒有分量。
就好像她不想讓自己兒子娶這麼一個鄉下來的私生女,在傅老爺子面前也根本不敢說什麼反對的話,只能忍著這口氣。
此時陳如雲怕了、後悔了。
可她怕的是事情被揭穿她要去坐牢,後悔的是自己應該多點耐心。
老爺子已經七八十了,就算他的身體被這個陸笙調理好了,再活又能有多少年活頭?
她就是熬,也早晚有天能把老爺子給熬死。她不該這麼著急的。
可現在……現在事情被這個陸笙和下人當場戳穿,她就算不承認,又能怎麼解釋?老爺子怎麼可能會信她!
就在這會兒功夫,傅老爺子已經從陸笙手裡拿過了藥方看。
當他看見藥方上的最後一味藥從栗麻葉變成了栗麻根,再聯繫一下剛才陸笙說的話,就猜到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原來他並不是因為囡囡開的藥中毒,而是有人偷偷換了囡囡開的藥方,故意換了其中一味藥導致他中毒。
而這個人,下人指證說是他的兒媳婦。
老爺子今年已過古稀。人到了這個年紀,看人都不是通過表面,而是透過外表看內心。
即使陳如雲衝著傭人一個巴掌扇過去,怒氣沖沖說自己被污衊,傅老爺子也能從她眼神里的慌亂看出來,下人說的是真的。
老爺子在心底嘆了口氣。
或許也是因為他這些年對自己這個兒媳太過苛刻,才逼得她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芸一聽傭人的話,當即不可置信地看向陳如雲,「嫂子,你真的動過這藥方?是你把藥方換掉的?」
傅琛也一臉懵:「媽,這下人在說什麼?爺爺中毒的事情跟你有關?你說話啊!」
「行了!」
就在眾人紛紛看向有些繃不住了的陳如雲的時候,傅老爺子突然在床上坐直身體,沉聲而威嚴地開口。
傅老爺子沒有看控制不住肩膀有些哆嗦的陳如雲,而是先看向厲慕沉和陸景言。
「厲家和陸家的,你們幾個小輩今日為我的事費心了,我記在心裡。剩下的事情是我傅家的家事,我就先不留你們了。」
看來傅老爺子已經心裡有數了。
話音落下,老爺子又看向陸笙,陸笙立馬到床前叫了聲:「爺爺。」
「囡囡,」傅老爺子的神色瞬間變得柔和,小心翼翼抬起陸笙受傷的那隻手,看上去心疼極了。仟千仦哾
嘆了口氣自責道,「囡囡,今天你因為爺爺的事情受委屈了,都是爺爺不好。」
「沒有,」陸笙搖搖頭,認真道,「爺爺沒事是最重要的,一點小傷而已。」
「你先跟你的哥哥們回家吧,先去處理你的傷。等爺爺把事情解決,爺爺會親自帶著東西,到你們陸家登門致歉道謝。」
老爺子要親自到陸家致歉道謝?
傅老爺子在江城是什麼身份地位。
哪怕是睥睨江城如厲慕沉,在傅老爺子面前也是恭敬尊敬,現在傅老爺子卻說要親自到陸家對一個還沒成年的孩子致歉道謝。
這是何等的重視陸笙、給陸笙面子。
陸景言聞言立馬上前來:「不必不必,老爺子,您的心意我們陸家收到了。」
「眼下您還是先養好身體,笙笙我們這就帶回家處理傷口,就不在此叨擾了。」
此話一說,除了傅家的人之外,剩下的人全都從臥房裡退了出來。
臨出房間之前,傅琛忍不住一直盯著陸笙看,但陸笙冷淡得連個正眼都沒給他。
出了陸家之後,沒什麼存在感的霍予,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陸景言對厲慕沉道:「厲總,今天謝謝您對我們家笙笙的維護。笙笙手上還有傷,我們就先帶她回家了。」
厲慕沉聞言,眸光微沉動了動。
今天見面之後一直有旁人在,他到現在還沒機會親親抱抱他的寶貝,看到她受傷更是心疼得厲害。
但這三個大舅子在這裡,他也不能不讓他們帶陸笙走,把人強留在自己身邊。只好深吸口氣,低沉道:「好。」
直到坐在車裡,看著陸家的車消失在視線里,厲慕沉才收回目光,讓陳桉把車子開起來。
而車上。
陸景言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陸笙坐在后座中間的位置,陸司衍和陸攸野則是坐在她一左一右。
剛一上車,陸攸野就把陸笙給緊緊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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