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你18
婚禮放在梁從星畢業之後舉行,在北城的一家五星級國際酒店。
按照原先的約定,她給舒再再報銷了機票,邀她過來做伴娘。
「臥槽,要不要這麼浪漫,」舒再再一進婚宴廳就張大了嘴巴,「你倆結個婚,這是敗了家裡多少錢?」
一邊說,她的手還摩挲著餐桌上成簇的香檳玫瑰:「這居然是真花?」
不光是自助式餐桌,整個婚宴廳,從吊頂綴著的數不清的星星到玻璃T台,再到隨處可見的玫瑰,連餐桌上覆的桌布都精緻柔滑。
按照舒再再的經驗,沒有二十萬下不來。
「沒敗家裡的,」梁從星隨便拉過一條椅子坐下,「都是他的錢。」
「他不是還在讀書嗎?」
對於醫學院的變態學制,舒再再早有耳聞。
她有點狐疑:「K大的獎學金這麼高?」
「不是,他投資賺來的。」
梁從星解釋。
其實她也剛知道不久。
從小時候起,易碧盈就不怎麼管易楨,但是給錢給的很到位,逢年過節都是以萬為單位地給。
加上各種競賽獎金,獎學金……高中時代,在同齡人中,易楨的可支配財富絕對讓人望塵莫及。
只不過他低調,也就很少人知道。
這筆錢到大學就成了他手裡的原始資本。
到現在……原始資本都不知道翻了幾十倍。
舒再再陷入迷茫:「他不是學醫的嗎?」
居然連投資也搞得來?
梁從星很淡定,絲毫沒有剛剛知曉的時候那樣震驚,並且非常與有榮焉:「嗯,畢竟有一種人,叫做全才。」
話沒說完,就被舒再再捶了一拳:「靠,秀老公,舉報了!」
——
婚禮當天的晚上,八點多鐘,賓客散盡。
梁從星跟易楨沒住五星酒店的套房,而是一起回了家。
這套房子是大二那年買的,裝修完了之後又晾了兩年,通風完畢剛好作為婚房。
複式的小二層結構,請了北城著名的室內設計師,做成了梁從星喜歡的現代北歐風格。
泡完澡之後,梁從星披著浴袍,坐在沙發上。
她頭髮還滴滴答答地落著水,但是這會兒整個人腰軟腿軟,疲倦到不想動。
易楨拿了塊毛巾,從身後把她的頭髮裹好。
輕輕吸乾水分。
梁從星伸手攀住他的手臂,順勢把他拉近一點,仰著臉朝他看,還點了點自己的唇角。
易楨失笑,俯身下來親了親她的唇。
兩人身上都是剛沐浴過後的味道,一樣的洗髮露和沐浴液香氣。
彼此纏繞著,讓人有點沉迷。
梁從星忽然想起什麼,唇角彎了彎,眼角的笑意溢出來。
易楨問她:「怎麼了?」
她興致勃勃的,「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覺得你身上的味道好聞,非要問你用的什麼沐浴露,還買了同款?」
那個時候,她洗完澡就嗅著自己身上的香味,想要從中尋得男神的體香。
像個小變態。
「嗯,記得。」
易楨環著她,聲音微低,帶著略啞的繾綣,「然後,我好幾年沒換沐浴露。」
梁從星窩在他懷裡笑:「你不怕我聞厭了?」
「厭了再換一種。」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有太多的舊回憶可以說。
而今天仿佛正適合。
從初初見面,聊到如今。
像把以前的時光重新經歷了一遍。
新婚之夜,方才消耗掉了體力,精神卻好得很,有種饜足在裡面。
一起泡完澡擁抱著窩在一起,反而比做任何事都親密無間。
「易楨,我們什麼時候要孩子啊?」
梁從星忽然問他。
易楨輕輕吻她的眉角:「看你願意。」
「我想晚一點。」
梁從星靠著他,「我要過很多個二人世界。」
易楨答應她:「好。」
在踏實又充滿安全感的懷抱里,梁從星漸漸困了,卻仍然不肯好好去休息,嘴裡嘀嘀咕咕的,有一句沒一句要找他聊天。
易楨打橫把她抱起來,她很自然地窩進他的胸膛,抓住他的浴袍,含含混混地問,「你是不是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歡我了呀?」
「嗯。」
「那時候喜歡我什麼呢?」
那個時候,她應該還是個遊手好閒的小混混吧,除了長的好看別無優點了。
這個問題,她也不是第一次問。
女孩子嘛,有時候小性子上來了,就愛問一些為什麼喜歡我、為什麼愛我一類的問題。
易楨每一次都很耐心地回答。
說一百遍、一千遍都不嫌煩。
「喜歡你認真,有趣,仗義。」
易楨垂眸看她,她今晚喝了點酒,酒意帶著倦意,臉有點紅撲撲的,眼睛卻很亮,像灑了碎鑽的夜空,「還喜歡你帶給我的感覺。」
那是一種情不自禁的吸引。
——
蜜月過後,梁從星正式到公司上班。
工作的日子對於她來說,適應起來不算困難。
一方面是她做事上手快,一點就通;另一方面,這是自家的公司,從經理到同事,對她都挺客氣友好的。
雖然缺了點上進的餘地,但梁從星本來就不是什麼有大志向的人,也就覺得挺滿意。
「我本來打算努力努力,變成霸道女總裁來供你讀書的。」
她很認真地易楨說,「但是你太會賺錢啦,所以我決定安安心心做個米蟲。」
其實按她目前的情況,說米蟲倒也不至於。
以梁從星的能力,在目前的崗位,那也絕對是碾壓其他人的。
只能說,可以往更高處走,但是她覺得沒必要了。
這些事情易楨一直都很隨她,聞言笑著親了親她彎彎的眼角:「嗯,我養你。」
彼時是四月的天氣,北城還沒有完全升溫。
但透過窗戶往外看,天空湛藍,樹木的枝椏延展,樹梢綴著點點綠色。
已然有了春意。
易楨在書房裡寫論文,梁從星周末無事可干,晃晃悠悠到他的書房裡,發表了一篇關於「安心當米蟲」的人生志向演講。
有她在的時候,易楨無論如何是不能安心學業的,索性摟著腰把她捉進懷裡。
梁從星探頭探腦地看他的醫學論文,看了一會兒就覺得頭痛,滿目漢字偶爾有字母加符號,說的卻統統不是人話。
還不如面前的人好看。
於是她又專心致志地盯著易楨。
以前梁從星看到過一個說法,說再帥的人看久了也會變醜。
但易楨絕對是個例外。
不說無可挑剔的五官,那種深深沉澱在骨子裡,清冷沉穩的氣質,足夠迷人。
她不知道自己看著他的時候,目光近乎赤裸直白,以至於易楨在看到她舔了舔唇角之後,眸色暗了暗,把人抱起來徑直往臥室走。
梁從星原本以為他想放她在床上休息,還打算鬧他一會兒,手臂環住他的脖子不肯松。
沒想到,當她的脊背接觸到柔軟的床墊的時候,面前的男人根本沒離開,而是隨之覆壓下來。
再遲鈍她也反應過來了,連忙推上他的胸口,堪堪說了個「不」字,尾音就轉為了一聲低吟。
於是,梁從星這個周末的休息日……過得比上班還累。
——
五一假期那天,梁從星跟易楨原本約好自駕出行,到鄰市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休養幾天。
但到臨出門的早上,她卻怎麼都起不來,窩在被窩裡面,可憐兮兮地喊困。
考慮到今天要出行,昨晚兩個人沒鬧得太過分,按理來說,梁從星不應該這麼困。
易楨俯身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溫度正常,輕輕舒了口氣,繼而又想起了什麼,湊近她耳旁輕聲問了一句。
梁從星瞪大了眼睛:「是17號嗎?」
她向來只記個生理期的大概,在月初,月中還是月末。
但易楨每次都會幫她精確到日。
易楨「嗯」了聲:「今天1號了。」
也就是說,推遲了十幾天。
以往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過,甚至現在,梁從星的生理期偶爾也不太準。
當時易楨陪她去醫院,醫生說是氣血略虛,要她好好調養,不然以後不容易懷孕。
那段時間,連哄帶騙地餵她喝藥,梁從星每次都要對他控訴一番。
「我是……生理期又不准了,還是……」梁從星咽了口口水,「懷孕了?」
兩個猜想,她其實還覺得前面那個靠譜一些。
因為生理期不准,是她之前就有的毛病了。
治好了復發,也算在常理之中。
但懷孕……因為她說了暫時不想要小孩,所以易楨每次都有做措施。
梁從星回憶著回憶著,臉慢慢紅起來。
她在腦海中及時剎住了車,有點茫然地看著易楨。
易楨問她,「還想睡嗎?」
她搖頭:「睡不著了……」
他靠近,替她把碎發撩到耳後,又在她額頭上親了親:「那起床,我們去醫院查一查。」
——
易楨目前雖然不在臨床這一塊,但認識的人卻很多。
HCG化驗結果出來之後,他就打了個電話,沒多久,有個剃著平頭的年輕醫生跑下來:「師兄!」
看見梁從星,他又自我介紹:「嫂子好,我是易楨本科的師弟。」
梁從星還沉浸在這個意外裡面,聞言朝他點了點頭。
「白醫生怕你們找不到路,讓我下來接你們。」
師弟很健談,一邊帶路一邊侃侃而談,到一棟樓里,笑眯眯地幫他們推開門,「裡面請。」
梁從星小幅度地扯了扯易楨的袖子,「這是幹嘛呀。」
電視裡演的,難道不是拿到化驗單就可以回家了?
易楨低聲道:「來學習。」
梁從星皺了皺眉:「我討厭學習。」
他笑,牽著她的手緊了緊:「我學。」
白醫生是婦產科的專家,看過梁從星的各項指標之後,只說現在還早,之後定期檢查就可以,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
易楨聽得專注,梁從星卻沒一會兒就走了神。
一會兒想,用TT避孕都能懷上,百分之二點概率,運氣好到可以去買彩票了;一會兒又想,這個寶寶生出來,到底會像易楨還是她?
雖然她之前說過暫時不想要孩子。
但是梁從星發現,當這個孩子真的來臨的時候,她竟然還挺期待的。
東想西想的,梁從星冷不丁聽見自己的名字,她一抬頭,白醫生笑吟吟地問她:「都記住了吧?」
梁從星滿目茫然:「啊?」
易楨出來解圍,淡笑:「我記住了。
謝謝白醫生。」
白醫生很欣賞地點了點頭。
面對白醫生慈祥的笑,梁從星覺得自己大概是給易楨拖後腿了。
她望著身邊人的側顏,認真地決定,無論生男生女,還是像易楨吧。
細緻又聰明。
——
梁從星想得很完美,但是當寶寶長到三歲,她才發現,所謂的「像易楨」,這孩子就只做到了一半。
像的那一半是外貌。
小朋友皮膚白白的,眼睛圓溜溜的,任誰看都喜歡得不行,說長大了肯定是一個小帥哥。
但是性格,雖然很不願意承認……可以說跟梁從星小時候一模一樣。
再加上,易琮小寶貝是個男孩,「搗蛋」起來更加無法無天。
「小男孩嘛,本來就是很皮的。」
舒再再這麼跟梁從星說,「皮才說明有精神、有活力呢。」
剛被請過家長的梁從星扶了扶額:「但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了。」
而這個月,甚至還沒過半。
以往小易琮的教育問題,基本都是易楨負責的。
他也比較聽爸爸的話,易楨跟他講道理的時候,他的小腦袋總是一點一點的。
但偏偏不巧,易楨全天都要做一個很重要的實驗。
所以今天被請家長,是梁從星去的。
按說她以前也是個經常給家裡捅婁子的問題少女,應該非常理解易琮小朋友的內心活動,但梁從星現在可太不理解了。
為什麼易琮沒遺傳到爸爸的溫柔淡定呢?
一言不合就出拳頭打人?
雖然只是幾拳,很快就被老師拉開了,也沒造成什麼嚴重後果。
但是打人總歸是不對的!
「因為他壞!他搶諾諾的點心,還要打諾諾!」
她問起的時候,易琮是這麼回答的。
好吧,看來還是個見義勇為的護花使者。
梁從星覺得這事不能批評了之——畢竟小朋友的是非觀還是對的,只是解決方式出錯。
只是她又學不了易楨那種循循善誘、溫溫柔柔的語氣,就只好打電話跟舒再再發發牢騷。
至於易琮,放在一邊等易楨回來處置算了。
「你不能什麼事都甩給你男人,這樣以後兒子長大跟你不親怎麼辦?」
舒再再生了個女兒,比易琮大一歲,論起這個她講得頭頭是道,「你也要對小粽子好呀。」
梁從星:「我對他挺好的。
我就是不知道……怎麼教育他。」
怕擅自動手把他教壞了。
「誰當父母經過演習啊?
不都是實戰,你不出手試一試怎麼知道?」
舒再再問。
兩人又聊了幾句,梁從星跟舒再再模擬了一邊教育過程,終於掛了電話,深吸一口氣走出房門。
其實平時易楨怎麼教育琮琮的,她也看在眼裡,就是不知道臨摹得像不像。
因為以前經常被老師拎辦公室,所以梁從星本能地不喜歡說教,但現在發現,好像自己有了孩子,就不得不學著來了。
哎……真是風水輪流轉。
——
梁從星推門進去,看到易琮在玩一個算盤計數器的玩具。
他只有這種時候最安靜,最認真,梁從星看了片刻,等他把所有的數字撥完,才叫了他一聲:「琮琮。」
小易琮昂著腦袋,稚嫩的聲音軟軟的,朝她張開懷抱:「媽媽。」
梁從星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軟了,都不忍心再批評他打人的事情。
她順勢抱住小易琮,忽然想到,小孩子當真是不記仇的,她剛才明明拉下臉和他說話,轉眼他就忘了。
「琮琮,媽媽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她說。
小易琮眨巴眨巴眼睛。
「以後在幼兒園不要打小朋友好不好?」
梁從星頓了頓,剛想把一堆大道理拋出來,就看到小易琮點點頭,應聲:「好。」
答應了?
這麼容易?
梁從星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她並不認為這是小易琮在敷衍。
因為他雖然搗蛋,但答應了爸爸媽媽的事情就會做到。
之前兩次被請家長,一次是因為他拆了學校的一張凳子;一次是未經允許就爬進了幼兒園的羊圈,跟裡面的一頭小羊玩了好久。
這兩件事情,在答應爸爸媽媽不做之後,他就沒做過了。
說起來,打人還是他頭一次。
「為什麼好?」
梁從星多問了一句。
小易琮在她的臉頰親了一大口,「因為琮琮喜歡媽媽。
因為爸爸說,要聽媽媽的話。」
——
晚上,等易楨加班回來的時候,小易琮已經睡了。
梁從星本來一天折騰得有點累,但是她不想讓易楨回來的時候面對一個黑漆漆的家,就等到了十點鐘。
易楨現在留任研究中心,偶爾赴國外交流或是做講座。
比起之前,忙碌程度有過之無不及。
只不過踏進家門,他的倦意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沙發上點著光線溫柔的閱讀燈,女人裹著毯子,窩在一個角落裡,似乎已經睡沉了。
他看了一會兒,連呼吸都禁不住放輕,最後走過去,輕輕攬過她的腰:「阿星。」
梁從星迷迷糊糊地哼哼。
「我回來了。」
梁從星對這句話倒是有點反應,眼皮微微睜開一條縫,對著他的下巴親了一口。
咦……怎麼觸感不對。
看她輕輕皺眉,又舔舔嘴唇的模樣,易楨失笑,低下頭,在她唇上親了親。
「這次對了。」
梁從星嘟噥著,看起來很滿意地評價。
「下次不要在沙發上睡。」
他抱她起來,低聲說,「容易著涼。」
「我等你呀。」
梁從星含含混混地說。
易楨輕頓了下,笑著親親她的額頭:「嗯,阿星很乖。」
「還有更乖的呢……」梁從星本來想說自己以後也要學著教育琮琮了,可她實在太困太困,話沒說完就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算了,反正以後還長,不如拿實際行動給易楨看看。
——
再過一個月,桐大一百五十周年的校慶將至,易楨受邀回去參加。
書房裡,梁從星看著桌上那一張邀請函,一會兒朝易楨發牢騷:「為什麼沒有我的!我難道不是校友嗎?」
一會兒又與有榮焉地抱住他,笑吟吟地說:「我老公真厲害。」
易楨笑著揉揉她的腦袋:「阿星最厲害。」
「嗯,那當然,」梁從星坐在他懷裡,眼角眉梢都寫著小得意,「我可是泡到了校園第一的男神。」
……
剛噠噠噠跑到書房門口的小易琮,這時候默默用故事書擋住了自己的臉。
然後轉了個方向,噠噠噠又跑回了自己的小書房。
——看爸爸媽媽這樣,肯定沒空給他講故事了,他還是自己看吧。
——
校慶那天,一中里很熱鬧,除了梁從星和易楨從北方過來,還有從國外飛回來的。
像跟校長喝茶講話、合影這些事,都跟梁從星沒什麼關係。
何況她也不喜歡那樣的場合,索性一個人先逛了逛校園。
不知不覺中,就走到當年的高三十七班。
高三樓外的爬山虎更茂密了,整棟樓在夏日裡舒服又清涼。
班裡穿著校服的學生在聊天或是學習,青澀稚嫩的臉龐,梁從星靠著走廊,看著看著,忽然彎彎唇角笑了。
就在這時候,廣播裡響起集合的指令,班裡的同學要排成隊去操場參加校慶儀式。
梁從星側身讓出道來。
排隊的時候,有個男生膽子很大,跟她搭話:「姐姐,你是這裡畢業的嗎?」
梁從星靠著欄杆跟他們聊起來:「是啊。」
「是我們班的?」
「嗯。」
「那你進去坐坐唄。
要不要我幫你拍照?」
另一個女生也很熱情。
「你們還要去操場吧?
謝謝,不用了。」
梁從星答。
就在這時候,她望見不遠處有人逆著人潮而來,心裡忽然漾起一絲甜蜜,「我老公來了。」
女生們循聲望過去,一眼就看到人群中氣質出挑的男人,頓時發出「哇……」的驚嘆。
「嗚嗚嗚太帥了……」
「和學姐好配。」
「學姐,你老公會在這裡,就是說他也是這裡的學生咯?」
「等等……你們不會是高中談的吧?
從校服到婚紗?」
「……」
十七班的隊伍很快就往前帶了,梁從星只來得及回答最後一個問題:「是啊。」
「啊啊啊……」隊伍里的女生們興奮地討論著走遠了。
易楨走過來牽起她的手,「怎麼跑這裡來了?」
「我來懷念青春呀。」
梁從星朝他眨了眨眼睛,「哦順便還帶壞了一波小朋友。」
易楨失笑,梁從星問:「你要去校慶儀式了嗎?」
「晚點去沒關係。」
「那我想進去看看。」
梁從星說。
明明拍婚紗照的時候來過一次,但隔了幾年,還是覺得有些陌生。
曾經生活的班級,門窗桌椅都還是老的那一套,甚至桌子上也一樣堆滿了書,但給人的感覺卻完全變了。
梁從星差點找不到自己當年坐的位置。
還是易楨牽著她坐下。
說起來很奇怪,儘管易楨如今已經二十七八,西裝革履的模樣,任誰看都沉穩英俊。
但梁從星總能從他眼角眉梢,看出清雋的少年氣來。
梁從星支頭看他一會兒,忽然心念一動,跟他打招呼:「嗨,你好。」
易楨側頭看過來,垂下的眼眸里,目光溫和。
梁從星認認真真地說:「我是你未來的女朋友。」
假如初見那天,她這樣跟他打招呼,會被當成流氓不理不睬嗎?
但是她可沒撒謊啊,他們以後真的會從校園到婚紗——
並且……那還不是終點。
(小易阿星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