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內好笑,卻依著他說了好些平時不會說的話。
肖燃心滿意足後倒也沒留她太長時間。
陸助理先回去了,宋溫言不放心他喝酒後開車,幫他叫了代駕。
重新回到房間,蘇眠一臉八卦的側躺在床上,好整以暇的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挑眉道:「過來,交代清楚。」
宋溫言把前因後果,包括四年前發生的一切事都告訴了好友。
因為宋溫言的關係,蘇眠小時候是見過謝奐的,只不過不熟,後來聽說他家破產,他也因此人間蒸發,蘇眠還一度感嘆唏噓。
謝奐和宋溫言從小定了親,關係一直很好,謝奐消失後,蘇眠幾乎不會在宋溫言面前提起他,就怕她會傷心。
現在是真是沒想到謝奐改名換姓成了肖燃,竟然還成了赫赫有名的宣城首富。
替宋溫言高興之餘,蘇眠又從床上翹起來大罵程阮:「她怎麼這麼不要臉!從小就跟你作對,你可再也不要心軟了,該出手時就出手!」
「當然。」宋溫言點頭:「我以前是不把她的小伎倆放在眼裡,並不是大度,現在她的所作所為越來越過份,當然不能再容忍。」
蘇眠點點頭,實在氣得不行,在房間裡來回走:「你說她怎麼這麼壞啊?連找人偽裝肖燃來騙你這種辦法都想得出來,也太歹毒了吧!」
蘇眠摩拳擦掌,十分激動憤恨:「你準備怎麼反擊,帶上我!」
宋溫言笑了笑:「我不會像她那樣歹毒的陷害她,不然我和她有什麼分別。」
蘇眠點頭:「也是,做人還是得有原則底線。那你到底打算怎麼做?快告訴我!」
「我們學校新來了一位鋼琴教授,姓孫,她帶過很多次鋼琴比賽的學生,手下也出過幾個冠軍。她已經聯繫過我明年比賽的事了,年後我就會跟在她身邊進行系統的比賽前學習準備,程阮應該也會選擇孫教授做老師,到時候我應該會和她在一起。」
「啊?」蘇眠瞪大眼:「那怎麼行,你肯定又會被她針對!」
宋溫言搖頭,溫柔的笑笑:「這次不會了,我又不是受虐狂,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再吃虧。」
蘇眠安了安心。
再怎麼說宋溫言身為宋家千金,背後靠著宋在江和肖燃兩座大山,還有賈柔君的娘家這一樁樁大樹,她的家世擺在這裡,不可能會受程阮欺負。
不過,蘇眠還是疑惑:「你以前是怎麼忍過來的?」
宋溫言眨眨眼睛,有些無奈:「以前太佛系。」
她出身宋家,從小家世顯赫,賈柔君的教育讓她成為上流圈典型的名媛類型,溫文典雅,不驕不躁。
因為從小什麼都不缺,所以對於程阮的小打小鬧,她其實一直抱著局外人看戲的心態,沒把她放在眼裡。
現在不同了,她有了想守護的人。
自然要成長起來。
倆人又東拉西扯半天,許久才睡著。
與此同時,程家如熱鍋上的螞蟻,正急得團團轉,東奔西走尋找見到肖燃的機會。
程家和宋家都做旅遊行業,最近很多大顧客大合作都跑到了宋氏,肖燃還從中作梗,這叫程家如何不急?
程阮早就休養好回了程家,程父程母知道她**這事後覺得丟臉,一次也沒去醫院看過她,就算程阮回了家也放任不管。
關於程阮因為什麼進醫院,圈子裡也起了一些傳言,她聽到後動了幾次怒。
父母不管她,不幫她遮掩,她又因為流言四起要暫避風頭,成天呆在家裡,連日來發了很多次脾氣,辭退了不少傭人。
現在程家上下都對她戰戰兢兢,頗有微詞。
程阮是不可能咽下這口氣的,那晚肖燃的漠然和宋溫言明目張胆的挑釁反反覆覆出現在眼前。她吃不下,睡不著,分分秒秒都害怕他們倆又會使什麼招數,同時又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報仇。
想來想去,她只想到一個人,於是立即打了電話給他。
電話很久才接通,那頭傳來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餵?」
「表哥!」程阮急急握住電話:「表哥幫幫我!」
男人摩挲著手上的文件,那是一份宋溫言即將參加綜藝節目《野外三十天》的資料。
他語氣沒什麼變化,仿佛很溫和,卻沒什麼感情波動:「什麼事?」
「你還記得宋溫言和謝奐嗎?」
「嗯?」男人頓了一下,笑起來:「有點不記得了。」
「你要記得!」程阮慌不擇言:「四年前是你幫我找的那個替身,這事也有你的份,如果謝奐……不,如果肖燃知道是你,他不會放過你!還有宋溫言和宋家,宋在江和賈柔君這麼寶貝他們女兒,如果知道你欺負過她,他們也會針對你,到時候銘起集團和宋氏聯合起來,你抵抗不了的!」
「你這是——」男人笑得漫不經心:「在威脅我嗎?」
「不,表哥。我這是在找你商量,我們一直都是一條船上的,你不會不幫我的,對吧?」程阮的語氣裡帶著試探和緊張。
「當然不會,誰讓我們是一家人呢。」
程阮鬆了一口氣,男人便問:「我這裡有個綜藝節目的素人名額,是一檔野外求生欄目,宋溫言也會參加,你去嗎?」
程阮愣了一下,綜藝節目?
宋溫言好好的大小姐不當去野外求什麼生?是不是有毛病?
她才不想去那些又髒又臭的地方,想了半天沒吱聲。
電話那頭的男人顯然耐心十足,用十分平靜的語氣分析:「據我所知,宋溫言是為了去幫她的朋友,一個叫蘇眠的女明星。她想讓她的朋友順利錄完節目,讓朋友的事業更上一層樓,你要做的……」
「我去!」程阮明白了表哥的意思。
蘇眠是誰她當然知道,不就是個野雞白富美嗎,倒不算什麼。
宋溫言向來跟她要好,既然一心想幫助蘇眠擺脫困境,程阮當然不會讓她們如願,自然要好好的給她們製造麻煩,這才對得起宋溫言和肖燃對她的侮辱!
男人十分滿意程阮的聽話,只讓她好好準備,明天便要開始錄製第一期。
掛掉電話,程阮已經恢復好心態,隱隱有一種大局重新掌握在手裡的自信。
她知道表哥有多厲害。
肖燃和宋溫言再怎麼厲害也鬥不過他的,這個男人陰險狡詐,就算是自己的父母在他面前也得小心應對。
肖燃縱然風頭正盛,但也不過是個才入商場幾年的新人,怎麼可能斗得過那個老油條!
而另一邊,優雅矜貴的男人放下電話後便靜靜的凝視著文件上宋溫言三個字。
助理站在辦公桌旁邊,低著頭很安靜,同樣在這間辦公室的還有宣藝新來的教授孫梅。
她掃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沒有出聲。
男人問:「孫教授覺得明年的鋼琴比賽誰會是冠軍?」
孫教授跟他認識有一段時間了,還曾是記憶里那個人的老師,所以男人對她說話帶著兩分尊重。
孫教授倒不敢自視甚高,語氣平和道:「宋小姐非常有天賦,除了……那位小姐外是我這麼多年見過最有天賦的人。至於程阮小姐,她彈琴也很好,只是匠氣太重,缺乏靈氣。」
程阮?
男人散漫地笑了一下,他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他從頭到尾在意的只是宋溫言這個人。
「這麼說,冠軍應該就是宋小姐了?」他的語氣變得溫柔。
孫教授搖頭:「不一定,本屆比賽高手如雲,據我所知往屆冠軍也會參加,天賦型選手也不少,宋小姐競爭力非常大。」
男人似乎並不把這些話放在心裡,他忍不住又想起初見宋溫言時她在台上彈琴的場景,如今還歷歷在目。
他沉寂腐朽了許久的心竟然會再次鮮活有力的跳動了。
這實在是一件非常有趣,也非常驚喜的事。
「很感謝孫教授上次邀請我去學校聽課,這才有機會認識她。」
孫教授心裡一突,吶吶道:「這都是上官先生和宋小姐的緣分。」
緣分……
沒錯,是緣分。
上官臨非常喜歡這個詞語。
笑容也更溫柔了些。
他讓孫教授先回去忙,辦公室內便只有特助和自己呆在一起。
助理實在弄不明白老闆的心思,猶豫著問道:「上官先生既然有意追求宋小姐,為什麼……」
為什麼還要讓程阮去破壞她的好事。
如果讓宋溫言知道了,一定會討厭他的。
上官臨當然知道這麼做的後果。
但是他做事的方式向來和別人不一樣。
他太清楚肖燃有多疼惜那個姑娘,也知道他們已經在一起,這些他都可以暫時不計較,反正遲早,宋溫言都是他的人。
至於追求姑娘。
上官臨自認自己的方式和肖燃天差地別。
他信奉的是最終結果,至於過程。
誰在乎呢?
讓程阮去破壞,自然有他的打量。
想到這兒,上官臨又笑了笑,實在好奇肖燃又會怎麼護她。
**
宋溫言和蘇眠收拾好行禮便準備前往節目訂好的酒店。
宋在江和賈柔君沒有去公司,特意在家陪兩個姑娘吃了早餐,也叮囑了她們很多事。
宋在江心疼宋溫言,怕她吃苦,有些後悔讓她參加綜藝節目,賈柔君倒是贊同宋溫言的決定,她向來覺得富養女兒不只是物質上的富養,更重要的是精神和閱歷。
很多事情,她都鼓勵宋溫言自己去面對解決。當然,現在的宋溫言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不管是面對程阮還是許多未知的麻煩,都已經準備好了!
走出宋宅不遠,肖燃已經在等她了。
他穿著褐色大衣,少有的帶了圍巾,修長的右腿微微曲起,姿態倦懶地靠在車旁。
肖燃掀起眼看過來,他的眉鋒銳,眉骨清貴,眼窩有些深,眸底漆黑,因為硬朗的臉部線條,所以男人味十足,他看著人時,眼神有些深沉,會容易讓人緊張。
可他眼裡只要出現她的影子時,眸中的銳利便會融化成無邊的溫柔和愛惜。
宋溫言拉著行李箱,遠遠便對他笑起來。
肖燃走過來接她的行禮,宋溫言向蘇眠介紹道:「眠眠,這是我男朋友,肖燃。」
肖燃沉默的看著宋溫言,只覺得她說男朋友三個字時格外溫柔珍重,心內很暖。
他又看向蘇眠,收起平時的不羈:「你好。」
畢竟有句話怎麼說,要拿下一個姑娘,必須給她身邊的人留個好印象,肖燃可指著他們為他說好話呢。
蘇眠也上道,含笑點頭:「你好,青梅竹馬這麼多年,終於在一起了,祝福祝福!」
宋溫言看了肖燃一眼,與他的對視中是藏也藏不住的溫情蜜意。
簡單的打過招呼,肖燃幫她們把行禮放上車。
宋溫言坐在副駕駛:「你怎麼來了,之前不是說好你不送我的嗎?」
肖燃給她系安全帶:「小沒良心的,不知道我會捨不得嗎?」
宋溫言笑意溫柔,沒再說話。
有外人在,肖燃倒沒有逗她。
《野外三十天》這個綜藝每次錄製的時間都是一個星期,嘉賓們先到事先訂好的酒店休息,晚上開始錄製,明天啟程去野外,到酒店後,蘇眠有意讓他們告別,早早拿著行禮走遠。
肖燃這一路上心情都不算好,想讓她好好玩是一回事,見不到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宋溫言的雙手被他緊緊握在手心裡,她晃晃手,柔柔的喚:「肖燃。」
「不許這麼叫。」他沉著臉。
只要她這麼軟言軟語的喊他名字,他便什麼辦法都沒有,無論什麼事都想依著她。
宋溫言聽話的不再開口,只一下一下的晃著他的手,一雙眼睛溫柔的看著他。
肖燃快溺死了。
把她抱過來,抱很緊:「會不會想我啊甜甜?」
「會很想。」
「真乖。」
肖燃把自己的圍巾取下來給她圍上:「親一下再走。」
他俯下身,點點自己的唇:「過來,自己親。」
宋溫言說:「閉上眼。」
肖燃無奈,笑著閉上眼。
宋溫言盯著面前這張臉看了幾秒,肖燃沒有等到吻,低聲催促:「害什麼羞,又不是沒親過,快點。」
她卻笑著捧住他的臉,墊腳在他耳邊說,「肖燃,你怎麼這麼黏人啊?」
肖燃睜開眼。
那軟軟糯糯的氣息噴灑在耳邊,她嗓音很甜:「可是我好喜歡。」
小姑娘側過臉,飛快的親了一下他的臉頰。之後連忙拉著行李箱跑了。
肖燃愣住,還維持著俯著身的姿勢。
半響勾起唇,笑了笑。
啊。
甜死了。
肖燃:擊中心臟,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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